義銀心情抑鬱,說道。

“大熊大人,直江大人,你們先回直江津辦好二公返稅一事。

上杉殿下,我有點累了,諸事明日再議吧。”

說完,義銀頭也不回得走出政廳。

去特麼的,老子不管了!睡覺去,心累!

行禮恭送走斯波義銀,幾位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無言以對。

誰都沒想到,越後原本蓄勢待發,準備關東攻略,竟然會遇到這種突發事件。

面對惡化的局勢,關東攻略肯定要延後,只是不知道延後多久。

越後內部就是個巨大的火藥桶,各方勢力之間的矛盾根深蒂固。唯有依靠對外開拓,對外輸出矛盾才能緩解。

可問題是,開拓還未展開,各種煩心事就先找上門來。讓人應接不暇,沒有精力進行關東攻略。

上杉輝虎憐惜得看著斯波義銀離去的背影,對他的惱怒是感同身受。

越後國內外局面太複雜,稍有疏漏就得出事。上杉輝虎這些年疲於奔命,早就不耐煩了。

斯波義銀為了她,千辛萬苦整頓內部,平衡各方。這些努力上杉輝虎都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他本可以在近幾穩固剛才復興再起的斯波家,可為什麼要來關東趟這渾水呢?

開拓新領,近幾就沒機會嗎?

上杉輝虎始終堅信,那是因為愛。她對斯波義銀一見鍾情,難道只是單相思?

不是的,必然是兩情相悅!

兩人在迴歸路上幾度遇險,斯波義銀對她不離不棄,甚至為她接下了燙手的將軍御劍。

這份美人情意,更加堅定了上杉輝虎的判斷。

郎有義,姬也要有情。

上杉輝虎力排眾議,不惜舉起屠刀斬殺重臣,威嚇家臣團,也要在越後組成奇特的雙頭政治,這就是對義銀付出的回答。

此生,我非君不娶。

如今關東攻略又遇到新的危機,上杉輝虎看著斯波義銀黯然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疼惜。

她對幾位重臣說道。

“聽謙信公的,你們先去辦事,二公返稅一事不能再拖。

本莊實乃回去春日山城鎮守,其他事宜等明日我與謙信公後,再議。”

幾人伏地行禮,匆匆離開。上杉輝虎又在政廳坐了一會兒,這才緩緩起身走出去。

———

義銀怒氣衝衝回到內室,趴在榻榻米上的床鋪,呈大字型不再動彈。

老子不管了!你們愛咋咋地吧!

這一年來他動了多少腦筋,用了多少努力,來平衡越後內外的勢力,好讓她們別給關東攻略添堵。

如今倒好,一年到頭,越中國還是威脅,揚北眾還在叛亂。

他反倒懷疑自己這一年到底幹成了什麼?就是去川中島成功約了個p嗎?

要不是該死的系統任務,要不是害怕變成魅力值零的醜b,他特麼才不來關東趟這渾水。

關東武家都特麼有病!特別是越後的傻x!

義銀在床上恨恨得想著,床邊忽然送上了一杯熱茶。

“御臺所,請用茶。”

義銀轉頭看去,虎松一本正經坐在那裡,向他奉上香茶。

他心情不好,就那麼姿勢不雅趴著,有氣無力說道。

“不喝!”

虎松伏地行禮,說道。

“主君,當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御臺所乃是絕代天驕,豈可為一時不快而沮喪。

您這樣,麾下臣子又該如何地迷茫呢?”

義銀歪著眼打量虎松,小丫頭面色肅然,一本正經說著話。只可惜小蘿莉一個,稚嫩的小臉嚴肅起來,反顯得有些好笑。

即便心情抑鬱,義銀還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個丫頭懂什麼,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虎松愣了一愣,兩腮氣鼓鼓得脹起來,說道。

“家裡藏書多,我自己看到的。

御臺所這樣輕佻對待進獻忠言的臣子,不是明君所為。”

見她兩腮鼓得似金魚,義銀越看越想笑,又不禁感嘆井伊家不愧為名門望族。即便家業敗落,對繼承人的教育還是很上心。

雖然虎松不到十歲,但這思慮已經勝過許多成人。越後那些武家和她比起來,就是個狗腦子。

義銀看著暖茶上的縷縷青煙,心中忽然平靜了許多,說道。

“你算什麼臣子,也就是個小姓而已。”

虎松不服氣得回話。

“我長得很快,蒲生大人說我很聰明,練武也努力。我會很快元服,為御臺所效力!”

義銀看著她純潔無暇的雙眼,心中忽然起了一絲明悟,這孩子是在害怕。

她被井伊直虎千里迢迢送來越後避難,其實心中彷徨不安。只希望早些成人,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立足於世。

想到這裡,義銀對這假裝成熟的小蘿莉,又多了幾分憐惜之情。

他看著強裝正經的虎松,忽然起身抱住她,雙手在她頭上一陣亂撫亂摸。

“讓你正經,讓你正經,小孩子就還有小孩子的樣子啊混蛋!

給我變回去,變回去!”

虎松被他給弄懵了,呆呆坐著任他欺負。等義銀氣喘吁吁得停下手,小蘿莉一頭秀髮已經亂成草窩。

虎松再也裝不了正經,小孩子哪受得了這驚嚇。她兩眼淚汪汪,抹著淚珠子往外跑,邊跑邊喊。

“御臺所,欺負人!555。。”

義銀哈哈大笑,衝著她的背景喊道。

“這就對了!孩子就得像個孩子的樣嘛!”

說完,他將床邊的暖茶一飲而盡,溫度剛剛好。

虎松,是個好孩子呀。

義銀喜滋滋躺好,還是那個大字型,不過這次是躺著不是趴著。胸也不悶,氣也不截,他樂呵呵笑出聲來,感覺自己心情好多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嗤笑,緊接著戛然而止。義銀從床上彈起來,朝門外看去,正是上杉輝虎。

上杉輝虎一臉尷尬,她是想來安慰安慰義銀,誰知竟看到一出好戲。

義銀兇巴巴問她。

“你都看到了?”

上杉輝虎堅決搖頭。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義銀惡狠狠瞪了他半天,上杉輝虎一臉肅然,死不認賬。

半晌,義銀癱軟在床上,甩甩手說道。

“私闖男兒閨閣,上杉殿下太不體面了。”

上杉輝虎眨巴幾下眼睛,說道。

“彼此彼此,謙信公在閨閣內的形象,也是讓我大開眼界。”

兩人對了一眼,一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