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庭院寒風呼嘯,院中侍奉的姬武士被義銀遣出院外,門廊上緊閉的拉門,隱隱傳出某些人壓抑不住的求饒聲。

室內四角點著火盆,溫暖如春。細川藤孝抽動著身子,就像是一條剛被捕獲上岸的鮮魚,時不時彈一下,最後總是不甘心得癱倒。

義銀的心情相當愉悅,今日可算是抓住落單的機會,一雪前恥。

說起來,明智光秀與細川藤孝真不愧是一對相愛相殺的好姬友。

並肩作戰之時,明智光秀計謀百出,細川藤孝堅決執行,兩女配合無間,讓義銀哭著喊著喊不要。

這次,沒有了明智光秀這個狐狸精出謀劃策,輔助夾擊,細川藤孝孤身一人,竟敢貪心索取貴種,自然輪到她被折騰得喊爹爹饒命。

明明細川藤孝已經在跪地求饒,但義銀硬是不肯繞她。你不是要貴種嗎?給你,都給你。

等到細川藤孝徹底淪為死魚,義銀才心滿意足得收手,就差一支事後煙悠哉悠哉。

義銀靠在主位的臥枕上休息,趴在地上的細川藤孝汗流浹背,卻只是舒了口氣,就掙扎著要起來伺候聖人。

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義銀用手巾替她擦拭汗水,柔聲道。

“累嗎?”

細川藤孝笑著搖頭。

“歡喜得要死。”

義銀調笑道。

“真要不怕死,下次別喊光秀,你自己偷偷過來找我。”

細川藤孝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搖頭道。

“聖人饒命。”

義銀微微一笑,用手捂著她的小腹,說道。

“什麼饒命,我這是賜命。”

細川藤孝按住義銀放在自己小腹的手,面色溫柔。

“希望這次能夠誕下貴種神裔,不負聖人的好意。”

義銀搖搖頭,又想起島勝猛與由比濱結衣的不同遭遇,嘆道。

“這種事呀,真不是辜不辜負好意的問題,那是。。反正很複雜。

總而言之,你莫要多想,只要你我有空多聚聚,遲早會有的。”

細川藤孝笑道。

“我自然願意多來,只是聖人事務繁忙,又有許多人要應付,怕是輪不到我幾回。”

義銀嘆道。

“是我銀蕩了。”

細川藤孝面色一白,嚇得趕緊解釋,唯恐義銀誤會。

“聖人為天下開太平,自甘獻身,我仰慕您還來不及,豈敢有什麼不敬的念頭。

我只是心疼聖人勞心勞力,希望能替您分憂解難。”

義銀苦笑不已。

永遠十六歲的外掛使他青春永駐,生涯不犯的外掛使他聖潔不可侵犯,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神。

即便他過著比蕩夫更銀蕩的生活,姬武士們還能腦補出他無可褻瀆的形象,簡直可啪。

義銀沉默不語,抱著細川藤孝,兩人享受片刻寧靜與溫存,終究要回到現實中。

之後,細川藤孝侍奉義銀穿衣歸位,兩人談起正事來。

細川藤孝問道。

“聖人要去關東?”

義銀點頭。

“斯波織田之戰的餘波未平,關東聯軍這次出陣犧牲良多,我要去安撫關東武家的情緒,拔除隱患。”

義銀說的委婉,其實就是割別人的肉補償關東聯軍,只是割肉這事需要協調,最好是義銀坐鎮分肉,才不會鬧出什麼大矛盾。

細川藤孝自然聽得懂,但她對義銀離開近幾之事,總有些忐忑。

“聖人,聽聞織田殿下在伏見城俯首帖耳之後,就回去安土城準備明年征伐之事,快得讓人不安。”

義銀笑道。

“織田信長向來野心勃勃,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為人。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關於西近幾之事,我與她已經達成協議。

澱城的松永久秀控制著澱川門戶,進入攝津國的水運樞紐,織田信長必須把松永久秀捏在手裡,不然織田家的軍勢不敢深入攝津國。

但織田信長已經向我保證,她對北河內沒有企圖,只要你確保三淵藤英的安全,讓織田家有個體面下臺,織田家不會干涉細川家務。”

細川藤孝鬆了口氣。

她最擔心的就是織田信長重回西近幾,會利用三淵藤英為首的親織田一派,在細川三淵兩家之中再掀波瀾。

雖然細川藤孝已經透過細川家臣團控制了三淵家的領地,但只要織田信長不死心,三淵藤英的勢力也許會死灰復燃。

“織田殿下如果願意遵守協議,再好不過。”

義銀安撫道。

“織田信長對西近幾的攻略,首要目標是攝津國的荒木村重,但戰略重點其實在石山本願寺。

織田家與一向宗的矛盾太深,我橫在中間為難,不如去關東料理些事情,等石山本願寺吃了苦頭有心服軟,再回來調解。”

細川藤孝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聖人睿智,藤孝遠不如也。”

義銀搖頭道。

“藤孝才智過人,不要妄自菲薄,和泉細川家是我在西近幾最重要的盟友,你我更是同心一體的自己人。

關於織田家在西近幾的攻城掠地,你不用擔心。

織田信長答應我,除了石山區域外,她不會越過澱川,侵犯南岸領地,所以細川家在北河內的領地安全不是問題。

如果發生織田家不遵守協議的情況,你直接發函到伏見城申訴。

伏見城之後會是我的政廳,織田家也會有代表常駐伏見城,雙方駐守臣子會協調兩家出現的糾紛。”

細川藤孝安心道。

“雙方有渠道時刻溝通,避免誤判,那就再好不過了。”

義銀笑道。

“你與其擔心織田家,不如擔心一向宗。強勢一方做事往往謹守規矩,反而是弱勢一方很容易狗急跳牆。

石山本願寺那些腐朽的尼兵團不會是織田家長槍鐵炮新軍的對手,我擔心顯如上人會鋌而走險。

石山與堺港一體,石山如果發瘋,堺港的安全就要倚仗細川家的保護,謹防戰爭擴散,影響到堺港的秩序。

另外,紀伊國雜賀眾是一向宗信徒,雖然鈴木重秀此人務實冷靜,但雜賀眾內部不乏宗教狂熱份子,不可不防呀。

紀伊國的雜賀眾要去支援石山本願寺,夾在中間的和泉國就很尷尬,你要處理好這個借道問題,不能捲進戰事。

雖然這場戰爭不管我的事,我甚至可能是戰後為織田家與一向宗斡旋的人。

但戰陣之上刀槍無眼,戰場之外無所不用極其,藤孝,你要小心應付,織田家和一向宗都不是善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