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搖頭嘆道。

“就當我沒提過吧。”

他心裡思索著,是否派霧影才藏去查一查,但又覺得用處不大。

保密組現在的攤子太大,霧影才藏已被義銀要求抽調人手去奧羽擴張情報網,她根本沒餘力去查。

就算她有力量去查,她敢不敢一查到底也是個問題。

三強藩一龍一虎一獅,全是有聖人子嗣的尊貴姬武士,免死金牌護體,霧影才藏有幾個膽子深查?

更何況在關東這地界,保密組也滲透不進地頭蛇內部,上杉的軒轅忍,武田的透波忍,北條的風魔忍,人家也不是養著吃乾飯的。

義銀思來想去,最終嘆了一口氣。

不查了,隨她們去吧,難道她們還能把天捅破不成?義銀對斯波家如今在關東的影響力很有信心,出不了大亂子。

他抬頭看向笑眯眯的武田信玄,雖然已經決定算了,但心裡總有些窩火。

這些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一盞省油的燈,一個兩個只會給自己添堵。

男人的火氣一上來,有些情緒就控制不住了,義銀一把抓住武田信玄的手,把她往自己懷裡拽。

武田信玄一聲驚呼。

“聖人!高坂昌信和玲奈還在外面呢!您。。動作輕點。。我。。聲音小點。。”

她言辭看似驚慌,面上卻是忍不住笑意更濃,擺了半天妖嬈的姿勢,剛才還在納悶,以為這冤家是個死人,一點撩不動呢。

原來,還是有用的嘛。

人生苦短,轉瞬即逝,人類窮極一生,也許只是在填補自己早年的遺憾。

小時候吃不上零食,長大了之後就喜歡買上一堆,看著也舒服。

小時候玩不起變形金剛奧特曼模型,長大了之後就喜歡買一堆,看著也舒服。

人性永遠不會滿足於自己已經獲得的東西,而是渴望那些自己缺失的東西。

義銀可以說是島國最尊貴的人上人,但他穿越到這個陌生的女尊世界,心中無處宣洩的孤獨感卻始終難以釋懷。

所以,當高坂昌信帶著玲奈出現在他面前,他便渾身寒毛豎立,這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從此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現在的義銀越來越在意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自己身邊的親近之人。

雖然經過八年政治泥潭的打滾,義銀早就不是那個可以隨便被人忽悠上套的政治素人。

但他對於身邊人的愛護與疼惜,讓他看起來比歷史上那些昏君更像是昏君,連身邊人都管不住,還指望他能做成什麼大事?

可偏偏,義銀就是這樣的人。他知道縱容是不對的,但他就是狠不下心。

他就像一個買下奧特曼模型就高興得好似孩子的成年人,明知道自己已經過了玩玩具的年紀,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心。

放縱之後的賢者時光,義銀摟著武田信玄身子,嗅著她的體香,知道自己又犯了一次政治錯誤。

但那又怎麼樣呢?

這是他的女人們,這是他的孩子們,他註定是一個優柔寡斷的昏君,當不了眼中不容沙子的明君。

———

義銀自嘲不是明君,但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仁厚不忍的特質,他的女人們又豈會如此迷戀於他?

六塊腹肌十八厘米是好用,但用多了也膩味,誰也不能指望埋頭幹那事能開心一輩子,男女之情最終還是得回到那個情字上。

義銀有情,姬武士自然明白。

這武家社會從來不缺自私自利,審時度勢的主君,無情無義又算什麼本事?

有情有義,有始有終,明知自己在犯錯,依然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那才是難得的有情郎,值得一輩子珍惜。

作為統治者,義銀也許不夠優秀。但作為女人的男人,孩子的父親,他優秀得不像是這個冷酷武家社會的人。

畢竟,來自現代社會的感性男,自帶中央空調,二十四小時四面八方吹暖氣,姬武士怎麼受得了這套軟刀子剮心窩子的情感需求。

武家太過絕情,即便母女姐妹之間的關係也少有親近,打小就是艱苦訓練,目標就是延續家業,卷得就沒有人性,活得像是工具人。

可人,畢竟是人呀。鐵打的心腸遇到義銀這股人文關懷的暖風,那就得被吹化了不可。

錢,女人可以自己掙。地盤,女人可以自己打。但感情,也只有義銀這種人願意給她們。

這是武家社會的現狀所致,被義銀真心對待的姬武士們,誰願意放棄這一份世間僅有的真情實意?

義銀腦補中的昏君,那是男尊世界的昏君,沉迷女色,不顧國家大事,最終亡了天下。

但他自己呆的地方可是在女尊世界,男尊昏君的道理在這地方不能套上就用。

義銀心軟,但他那些個女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人均名將名臣,她們非但沒有依附男人的女卑想法,甚至還有讓男人依靠的女尊想法。

所以義銀自嘲昏庸的說法在這個女尊世界站不住腳,顯得有些杞人憂天,水土不服。

———

義銀最近是閒得蛋疼,整日胡思亂想,而他的女人卻沒有他這份悠閒,依舊在勾心鬥角埋頭做事。

距離武田信玄暫住的院落不遠處的一處庭院茶室,北條氏政與北條幻庵分坐左右兩端品茶。

北條幻庵嘆道。

“聖人前日是在島勝猛大人的院中用了晚膳,昨天又在武田信玄殿下的庭院賞花。

不知是不是我們在大評議的行為太過孟浪,惹得聖人不滿,所以這幾天都沒來看望殿下與腹中的小殿下。”

北條氏政摸了摸肚子,隨著腹中的孩兒越來越大,她身上的輕浮急躁似乎也隨著母性的滋生漸漸被磨平,越發沉穩。

北條幻庵的擔憂,北條氏政自然明白。

北條家現在已經是登上了斯波神權的大船,隨著付出的代價越來越大,收穫的利益越來越多,下船這個選擇也變得越來越不切實際。

患得患失就是北條幻庵現在的心態,這老嫗奮鬥了一輩子,可不希望在晚年看到北條家走向衰弱,變得越來越小心謹慎,疑神疑鬼。

與之相比,北條氏政卻是篤定得很,她悠然撫摸腹部,說道。

“我相信聖人,他不會厚此薄彼的,有我的孩兒在,北條家的未來穩如泰山,姨祖母不必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