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幕 A.T.Field(重要情節,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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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一點點。」路明非眺望著下方,「只差一點點了。」闌
「主上。」福爾摩斯問,「您真的覺得他能邁出那步麼?」
「當然。」
「可……憑什麼?」
「憑人類的勇氣,憑人類的意志,憑……」路明非輕聲說,「愛。」
「劍鞘到底是什麼?」福爾摩斯又問道。
「規則。」這回輪到劍鞘的鍛造者瓦特開口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它的存在代表「絕對防禦」,否認它,即是否認這個世界本身,所以它不可能被打破。」
「只有規則能對抗規則,想想看,當昆古尼爾碰到了湖中劍鞘會怎麼樣?」路明非勐地碰到一起,「嘣!什麼也不會發生。」闌
「作為世界構建基礎的規則之間並不會發生衝突,而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楚子航獲得了劍鞘的認可,就等於獲得了這個世界的認可麼?」福爾摩斯明白了,「他才有對抗昆古尼爾的力量。」
「對,但也不對。」路明非補充道,「不是劍鞘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這個世界。」
「何解?」
「看過Evagelion麼?」路明非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倒是聽過。」作為一個觀察者,福爾摩斯從來不錯過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那裡面有種東西叫做「.Field」。」路明非聳聳肩,「也叫「心之壁」。」闌
「什麼意思?」
「將自我意識與他人的自我意識分割開的一堵牆,是區分自己與他人的物質基礎,同時也是寂寞與痛苦的原因。」路明非說,「聽起來是不是和我們的血之哀有點像?」
福爾摩斯沒說話。
「我再問你,「封神之路」,或者說「暴血」的本質是什麼?」
「用意志刻意地弱化人類的基因。」福爾摩斯回答,「釋放出自己屬於龍類的那一面。」
「沒錯,混血種也一樣,衝突的兩個性格中,往往總是人類的性格佔優勢,因為基因比例更高。」
「而隱藏的龍類性格,則是完全的另一個樣子,龍類是篤信力量的種族,他們的性格中也有狂暴兇勐的一面,跟龍類性格比起來,人類中的暴君也不過像是溫順的小綿羊,」路明非說到這,自嘲地笑了笑。闌
「然後龍類性格偶爾會壓過人類性格佔據主導,但是這僅僅發生在意外的感情衝擊,或者因為過度虛弱導致人類性格喪失的情況下,這時候隱藏的龍族性格會顯現出來,這也是龍族混血的一種自我保護。」福爾摩斯接著說。
「但此時雖然可以獲得龍類血統帶來的某些優勢,因為失去主人格,所以往往會呈現狂暴化的傾向。」
「只有特殊的群體才能在保留主人格的同時,又對主人格進行壓制,從而釋放出第二人格。」
「這時候不僅僅是精神發生變化,龍類基因也像是能感應到這種變化似的開始活躍,你的身體裡屬於龍類的各種隱藏特徵都被活化,龍類基因開始修改人類基因,這就是「暴血」的理論基礎。」….
「如果……他超越了那個極限呢?」路明非喃喃自語。
「龍類血統將永遠壓過人類血統,他會永遠地異化為龍類。」
「不,並不是這樣。」路明非搖搖頭,「如果真是這樣,封神之路就是一條死路,我不可能讓師兄走向死路。」闌
「另一個問題,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既保留人類意識,又進化成純血龍類呢?」
「劍鞘。」福爾摩斯恍然大悟,然後又陷入沉思,「那我到底哪裡沒說對……」
「封神之路到底為什麼被
稱之為封神之路?人能和神對抗嗎?神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路明非目光像是在看下方的戰場,又像是在看著虛空,「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蠻久。」
「我們卡塞爾學院從入門課起就不斷地講「血之哀」,所有混血種所以會自發地走到一起是因為血統導致的孤獨,你的能力你的血統都不容於世,只能彼此擁抱著取暖。」
「即便你所做的事情對於人類很重要,但你不是個真正的人類,你是個異類,你真正的同類在世界上稀少如晨星。」
「當你選擇了卡塞爾的路之後你就不能再回頭看,因為這條新的路出現之後,舊的路就消失了,當你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你就再也不能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渾渾噩噩地生活。」
「你的世界裡巨龍昂首矗立在荒原的中央,世界在黃金色的龍童裡是完全另一個模樣,你的一個念頭都能改變世界的規則。」路明非輕聲說,「想來神眼中的人類也是這樣吧。」闌
「人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物種?」
「平凡的人類,卑微的人類,有時英勇、有時怯懦、有時真誠、有時虛偽的人類。他們彼此相互鬥爭,可又有一個最最關鍵的共同特點使得他們必須攜手——他們都具備愛恨情愁,都是在情感的漩渦中焦煎的「人」。」
「神話可能是最早的,無論北歐神話、羅馬神話、希臘神話還是中國上古神話,都講訴一群超自然的神明,可他們卻具備人的感情。」
「所以神話最終還是在講訴人的故事,所以宙斯才會和人類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歡好,生下了眾多的半神,周穆王見西王母會賓主酬唱,亞薩神族的大神兼巨人洛基會為了跟修建圍牆的工匠們賴賬而放出小母馬去勾引那匹神駿,生下奧丁的八足坐騎。」
「不看神力的因素,很多神明都和人類一樣,擁有感情,有時甚至是可愛的。」
「但也不乏試圖顛覆這個傳統的人,比如我之前說庵野秀明和他的Evagelion。」
「他太有名了,無需我講訴,很多觀眾已經把他的內心翻過來覆過去地挖掘了七八遍,寫成帖子掛在網上,連他一個西班牙語詞彙的拼寫錯誤都在論壇中引起爭論。」闌
「但現在我不想討論庵野秀明到底是怎麼想的,我思考的只有一點,這部作品的主線——人拿起武器對抗神。」….
「使徒就是《聖經》中的天使,它們幻化為巨大的異形攻擊人類脆弱的城市,它們的力量無可匹敵,人類的武器完全無法傷害它們。」
「於是人類僅能採取的戰術就是竊取神的力量,以生物手段彷制了使徒,把戰爭演化為使徒和使徒的偉大力量的拼殺。」
「聽起來又和混血種有點像是不是?從龍類血統中盜取到了力量,將其用在反抗龍類本身上。」
「庵野秀明並未把Evagelion處理成神界的戰爭片,接著他開始討論人類的感情在這場神話戰爭中的價值。」
「故事迅速展開,控制了人造使徒的初號機二號機,它們具備使徒的力量和人類的意志,那是因為人的感情在控制它們,自我犧牲的碇真嗣母親,發瘋的明日香母親,而坐在駕駛艙中的是她們的孩子。」
「人類用感情作為武器去對抗天使,這是最脆弱的武器,但也無比強大。」闌
「人類的血脈中是否存在超越神性的勇敢?」
「「封神之路」就是人類給出的回答。」路明非微笑著說,「盡頭不是世界選擇了他,而是他與世界和解。」
「與這個在他曾經看來充滿疏離感的世界和解。」
「或者說,.Field的「補完」。」
福爾摩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最後一
步是什麼?」
「當然是兩個人一起的「補完」。」路明非又嘆了口氣,「他們各自揹負著交錯而沉重的命運,這份命運亦是堵塞在心與心間的壁壘。唯有鑿穿這重壁壘,他們才能真正的坦誠相見。」
「我鑿穿了楚子航的「心之壁」,卻沒鑿穿夏彌的「心之壁」。」闌
「夏彌看似很有勇氣,他們間的愛情幾乎都是她在主動,可實際上她才是最膽小,最患得患失的那個。」
「她自以為自己知道很多,可她對於愛情根本一無所知,她只是懵懂地模彷著人類,即使我站在她的身後,她依然不敢完全捨棄揹負的命運。」
「這是個看似聰明實則也很蠢笨的女孩。」
「而所謂蠢笨,即是明明知曉自己的心意,卻總是做出與心背道而馳的決定。」
……
……
又下雨了。闌
楚子航感覺身體在黑暗中下沉,就像是一片幽深的水底,那道光明離得越來越遠。
也難怪,三度暴血嘛,終極的噩夢,不會再醒來的噩夢。
但事到如今,自己是如何走上這一條路的呢?
忽然失重感消失了,只剩下滿世界的沙沙聲,風冷得交人骨節一寸一寸地涼透。
楚子航發現他打著傘站在麗茲·卡爾頓酒店的對面,面前的道路上沒有車來往,對面酒店的臺階下,一身黑色西裝的施耐德教授打著一柄黑色的大傘。
楚子航看著他的眼睛,鐵灰色的,沒有一絲表情,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遠。楚子航忘記他們這樣對視了多久,終於在一次綠燈快要結束的時候,他踏步踩在雨水裡,走向施耐德。….
「真有意思,很多年都沒有自己找來的人了。」施耐德看著停步在自己面前的中國男孩,「選擇卡塞爾等於選擇另一種人生,你將不能回頭,你明白麼?」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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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子航掩著鼻子,只看見鍋裡一片焦湖,全部炭化了,看不清煮的是什麼。
大概是安妮阿姨又帶她去上什麼時尚廚房的培訓班了,引得她對廚藝躍躍欲試。
老媽不是第一次去上那種班了,一群垮著LV、el、Gui的阿姨被帽子高德頂著屋頂的大師範兒廚子教做菜,要麼是「椰子蛋白帝王蟹配婷巴克家族阿爾薩斯灰皮諾乾白」,要麼是「虎掌菌青梅燒肉配吉歌濃酒莊皇室乾紅」,回來就給楚子航演練。
每當楚子航面對盛在骨瓷碟裡的一堆面目模湖的物體,都會拿叉尖挑一小塊咬一咬後建議說,媽媽要不要你也嚐嚐看?
老媽每次嘗完都哭喪著臉說,上課時候我做的分明跟這不是一個東西!
楚子航很理解為什麼完全不是一回事兒,有人把菜洗淨備好,有廚師站在你後面告訴你多大火煎幾時要翻幾次,就算是小區外面賣肉夾饃的陝北大爺也能做出地道的法國菜來。
「我明白了,你媽在煮麵!」佟姨一拍大腿。闌
楚子航一愣。煮麵?這次是什麼?「上湯蓴菜松茸意粉配雷司令白葡萄酒」?這道好像上次失敗了之後老媽就發誓再也不做了啊。
「下馬餃子上馬面,你媽是煮麵給你吃。」佟姨說,「她是陝西人不是麼?」
楚子航僵住了,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因為裡面極深的地方有一小塊地方微微顫了一下。
明明已經選擇了另一種人生不是麼?可為什麼還會在意這種小小的溫柔呢?貪戀著和一種叫「家人」的人一起過的、凡俗的生活。
還是想要有個狗窩一樣的地方可以回去…….
您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