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又至夜時。

陳玄月回到了寒山界。

終於突破了煉氣七層。

感受著體內丹田處的靈氣法力層層拔高,他終於深切感受到了煉氣七層與煉氣六層之間的鴻溝。

“我體內的法力深厚程度,竟然增長了一倍。”

“如今我也算是踏入煉氣後期門檻的人了。”

現在再讓他與巔峰時期的邵武陽一戰,他會贏得很輕鬆。

“之前本來想暴露的實力只是煉氣六層,因為張家通緝令的事情,必須煉氣七層的修為也暴露了。”

“縱然會引起寒山家的注意,也只能如此了。”

心中打定主意,陳玄月身上的氣血完全沉寂,被煉氣七層的靈氣、法力死死掩蓋,然後敲響了身前寒山界內圍這座初階洞府的大門。

“砰砰砰!”

沉悶的敲門聲在夜裡格外刺耳。

不多時一個穿著寒山家服飾煉氣六層的富態胖子修仙者推門而出。

他打量著陳玄月,不再像以前那般高高在上,而是平和了許多。

“真不錯啊,許復,你藏得可真深呢?”

他目光銳利而深邃,彷彿要將陳玄月整個人都看穿一般。

“當初你應該是突破煉氣六層,方才外出尋找機緣的吧?”

果然大贏張家通緝許復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寒山家。

念及至此,陳玄月當即誠惶誠恐道。

“大管事,玉龍山坊市的事情是個誤會,我也不想的,是他們逼我的……”

他沒有半真半假的解釋,而是順了玉龍山坊市通緝令的說辭,一幅委屈至極的模樣。

畢竟實力為王的蠻荒修仙界,人們更願意相信大贏張家的話,而非一個小小煉氣修仙者的話。

可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張管事打斷了。

“好了,你在寒山界也已經三年多了,我們寒山家與雪月上宗什麼關係你應該清楚,雪月上宗與大贏張家的局勢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你是聰明人,否則你也不敢在玉龍山坊市殺人奪寶。”

“放心吧,如你所料,這件事情家族不僅不會責罰你,反而很樂意你這樣做。”

“能突破煉氣六層,又勇猛精進,不惜去玉龍山坊市殺人奪寶突破煉氣七層,你來寒山界,不只是想當一個小小的靈農吧?”

看著自以為看穿一切、洋洋得意的寒山五,陳玄月不知為何,心頭有些想笑。

而且寒山五的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哼哼,現在情況是這樣。

可如果有一天,寒山家和大贏張家成了一條船上的人,恐怕他第一個就要被家族拿來祭旗向大贏張家示好。

雖然心中做此想,但他表面還是一副被寒山五“點破”後,終於忍不住神色微變,彷彿這才卸下了所有偽裝的模樣,抱拳行禮道。

“請大管事,給在下一個機會,在下想加入仙衛軍,為寒山家拋頭顱灑熱血。”

看著陳玄月如此神情,聽著陳玄月這話,寒山五笑了。

曾經他也是這樣一個熱血的青年啊。

只可惜歲月不饒人。

似乎從陳玄月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的神情逐漸變得溫和。

“進來說吧。”

他負手率先朝著洞府內走去。

陳玄月不疑有他,緊跟著他走進了洞府。

踏入了洞府後,他一甩衣袖關了門,靈氣法力四散,確認隔牆無耳後,方才笑盈盈的悠悠道。

“都是成年人了,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什麼為寒山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有點假,不如談點實際的。”

“加入築基大族的仙衛軍,可憑藉軍功換取各種資源,的確是我們這些底層散修最好的出路。”

“若是機緣逆天,日後未必不能築基有望,自此出人頭地,於仙途登高。”

陳玄月故作驚詫道。

“大管事,你也是散修?”

從海棠樓的情報,他已經掌握了雲集鎮築基五大家所有人的情報,包括這位寒山家大管事。

寒山五點了點頭。

“沒錯,在下本名薛五,後來進入寒山界,受寒山羽老爺提拔,進入仙衛軍,屢建功勳,奈何靈根有限,最終始終無法踏破煉氣七層的門檻,邁入煉氣六層,只能退居後方,擔任大管事一職。”

寒山羽乃是寒山家的另一位築基大物。

軒國人更習慣稱之為“羽老祖”。

“沒有想到這位大管事竟然早年能夠認識寒山羽這老賊,當真是機緣不淺。”

“不過以我凡品靈根的資質,若不能穿越大趙,享用兩界資源,可能我這輩子也有極大機率要止步煉氣六層了。”

陳玄月心中暗道,有些小小的慶幸。

天下間,是沒有哪個少年郎甘於平庸的。

“大管事,你能走到今天,我等已是望塵莫及。”

陳玄月表面誠心實意道。

他現在正在努力扮演好“許復”這個角色。

寒山五大笑著擺了擺手。

“歲月不饒人啊,少年,這些年,我看你也順眼,你如今突破回來,正好有一樁機緣。”

陳玄月知曉是自己平日裡孝敬這個吸血鬼的錢財靈晶起了作用,當即雙目一亮。

“大管事,不知道是何機緣?”

寒山五摸了摸自己袋下顎,笑意盈盈。

“寒山玉大小姐最近需要去雲水林狩獵,正好缺幾名護衛,我手裡有一個名額,想推薦你去。”

寒山玉。

對於此人陳玄月並不陌生。

當年在陳家他就見過這個頑劣不堪的小丫頭。

而在海棠樓買到的情報來看,這些年長大後,這個丫頭不僅沒有收斂改正,反而愈發的不可收拾。

不過越是如此驕縱頑劣的性格越好,更容易闖下彌天大禍。

唯一遺憾的是,當初殺死寒山濁的時候,我修為法力低微,難以對其施展搜魂秘術,否則若是能夠搜魂寒山濁,學到寒山家一些傳承功法,到時候操作起來一些栽贓嫁禍之事,就容易多了。

陳玄月心中思緒萬千,目光幽幽,但表面還是一副十分驚喜的模樣。

“竟是如此機會,大管事,大恩不言謝,若小子能夠出人頭地,必有厚報。”

寒山五笑道。

“許小子,你客氣了,三年你在寒山界的言行,老夫知曉的,也認可的。”

“記住,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想當初老夫能夠加入仙衛軍,也是從秋老爺的護衛做起的。”

“只不過那時我只不過是個煉氣五層,而你如今已是煉氣七層,好好表現,你沒問題的。”

寒山五口中的“秋老爺”陳玄月也不陌生,正是如今寒山家煉氣九層的寒山秋,寒山羽的大兒子。

下一刻,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陳玄月又問道。

“大管事,不知道此次與我同為寒山玉大小姐擔當護衛的,有幾人?”

寒山五眼眸裡閃過一抹讚賞。

“利益當前,這種時候還知道關心競爭對手的情況,不錯,小子。”

“與你同為寒山玉大小姐護衛的,還有三人,現在已知的,有你的一位老熟人。”

“喔,不知是誰?”

陳玄月有些驚訝。

許復這個身份的朋友並不多。

除了萬興外,其它基本都是一輩子靈農、下人的命。

那些修仙者在進入寒山界後,似乎就認了命,甘願當一輩子無法翻身的死鹹魚。

唯有他和萬興兩個另類。

一個勇猛精進,不甘於平凡。

一個狗運的被姚符師收為了弟子,於符篆之道極有天賦,前途無量。

緊接著,大管事笑呵呵的吐出了三個字。

“錢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