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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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楚南和熊小萌已上了通往下一個州郡的驛道。
途徑一條大河時,馬車停了下來。
一座綿長的石拱橋橫在大河之上。
楚南的手也從賀嵐的後腰離開,微妙言道:“不然你先下車?”
賀嵐一時無語,只好乖巧翻身下馬,雖知曉楚南會以大局為重不會真的殺了自己,可這個少年武夫真的很危險。
楚南向車內探出手,一隻纖纖玉手搭在了楚南的手上,楚南拉著熊小萌緩緩下了車。
此刻楚南完全不擔心凌玉宗會派出追兵,因為原本駕駛這座馬車的那兩個面部覆甲的將士,此刻還在雲山郡內混淆視聽,興許已經換了一輛別的馬車。
不得不說,這一次黃鴻的計劃很周密。
晨霧已經散去,溼潤的空氣令熊小萌心中積累的壓抑之感緩緩消散,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她不想搭理賀嵐。
楚南看著一臉怨氣的賀嵐,柔聲道:“你可以駕馭這輛馬車回到雲山郡。”
賀嵐微微一怔,眼眸中銳氣不減,狐疑道:“你不害怕我還有其餘的後手嗎?”
話音落下之後,楚南瞬息而動,一記衝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的一聲重重落在了賀嵐的胸口上。
賀嵐頓覺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在體內激盪開來,噗的一聲吐出大口血水,這一拳,震傷了賀嵐體內三條重要經脈。
至少七日之內,賀嵐再也無法聚集真元。
“現在不怕了。”楚南一臉平靜的看著賀嵐說道。
這種平靜,令賀嵐凌亂的思緒頓時冷靜了下來,這種不以為然的眼神,這種淡定從容,深深的刺痛了賀嵐的自尊心。
她是賀嵐,也僅是徐元、商朗可以同她互有勝負,餘者皆不是她的對手。
眼神中滿是怨毒之色。
楚南卻不以為然道:“我若是你,當儘可能剋制心神,恢復元氣,你這一路回去,雖有一輛看著氣派的馬車,但若是遇到了過路的單身漢子,你未必有自保之力,因為你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願後會無期。”
楚南拉著熊小萌的手走向了那座石拱橋。
賀嵐看著兩人的背影,雙眸中溢位了血淚,她深知,這個仇很難報了。
她沒有選擇,心中不服了良久後,只能按照楚南的吩咐駕馭這輛馬車,踏上回雲山郡的路。
石拱橋上,熊小萌一時心血來潮,看向橋下大河濤濤的風景,感慨道:“其實那一次移形換位,你是耗費了近乎全部罡氣,才實現那般壯舉,可惜賀嵐不夠聰慧,並不知曉,從上車的那一刻開始,你便已無一戰之力。”
楚南慚愧的笑了笑。
噗!
一口淤血吐向了橋下,臉色蒼白道:“事實證明,你若是恢復實力,十個賀嵐也不是你的對手。”
熊小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臉上浮現出擔憂神色道:“你大概多久才能恢復?”
楚南想了想,道:“明日便可恢復大半罡氣。”
“不過今日,我們可以放心的遊山玩水,離開雲山郡後,至少十條路線,可到達黃河谷,凌玉宗如何人多勢眾,如何調動地方官府,都攔不住我們。”
“山河廣闊,我們渺小如塵埃,他們很難尋找到我們的蹤跡。”
熊小萌略有歉意道:“可惜我無法給你注入真元。”
看著熊小萌這幅我見猶憐的動人模樣,楚南無奈一笑道:“我們也算是很熟悉了,你不必如此煽情。”
熊小萌:“……”
“你對大秦山河似乎很瞭解?”
“很好奇你都經歷了些什麼,這樣的老道經驗,不付出一些代價很難得到。”
楚南卻話鋒一轉道:“我們可以慢慢走,有些事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
“比起這些,我們得尋找新的坐騎。”
熊小萌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
山川古道上,一輛樸素的馬車裡,坐著兩個老人,駕車的老人揹著一柄刀,旁邊還有一位身著劣質錦衣的老人給夥計倒酒。
一路上搖搖晃晃,遇到過數次險情,初次遇到險情時,錦衣老人自己都覺得難以逃出生天,可是身邊的這位樸素夥計,一陣拳打腳踢過後,便掃清了障礙。
令錦衣老人安心的是,數次險情,身邊這位看著不算體面的夥計,都沒有拔出背上的那柄戰刀。
且這老夥計總是說背上的刀只是一個擺設,只能用來嚇唬人。
至於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錦衣老人也不是那麼在意,老夥計光是用拳頭,便讓他覺得很安心,更別說還有一柄用來嚇唬人的刀了。
老陳喝了口小酒,樂滋滋的說道:“酒不錯,不過到了西洲後,你們還是得拿出足夠的報酬,我不打算用報酬抵消掉你的酒錢。”
錦衣老人聞後,一臉和和氣氣的笑道:“這話說的我很小氣似的,只要能夠到達西洲,非但給你足夠的報酬,這酒水你想要多少,便送給你多少。”
老陳聽到這話,生怕對方反悔了,一本正經道:“這可是你說的,若到時候說話不算話,我就用我的刀,割掉你的祠堂。”
錦衣老人一陣無語,訕訕笑道:“為了我的祠堂,我也會信守承諾的。”
“不知道他們兩個小年輕這會兒如何了?”
“雖說針對我們的人的確是不弱,卻不代表針對他們的人沒有強者。”
老陳再度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小酒後說道:“無需擔心,我那個寶貝徒弟心思鬼著呢,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往黃河谷而去,別到時候人家率先一步到了黃河谷,而我們還在半路上呢。”
“對了,你的傷勢如何了?”
錦衣老人略有慚愧道:“預計還得半年之久,比想象中麻煩。”
比較起自己的傷勢,錦衣老人更在乎那位姑娘的傷勢,雖說大致是穩住了,但萬一在路上遇到了強敵,不得已之下催動真元,之前的一切努力便就白費了。
老陳眼角的餘光瞥了眼錦衣老人,一臉從容道:“不要再想這件事了,你看看我,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寶貝徒弟。”
“正所謂吉人自有天相。”
錦衣老人底氣不是很足的笑了笑,話雖如此,該擔心的還是會擔心,雖然這樣的擔心也並沒有什麼用處。
兩個老人,如上了年紀的文人墨客,縱情于山水之間,至少看著很是瀟灑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