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何須猶豫

不知過了多久，楚南聞到了一股酸菜味兒，迷濛中睜開眼，春日的陽光已灑落至屋內，四大天王正趴在桌子上安安靜靜的吃飯，生怕打擾了正在熟睡的楚南。

而黃狗庚萌，就陪伴在楚南的身邊。

老陳端著一小碗酸菜面來了，楚南並未將眼神停留在這一碗酸菜面上，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四大天王。

四大天王不在正襟危坐，姿態略有隨意，但也在斯文範疇之內，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以往那麼滑稽，看著像是成熟了不少。

老陳在一旁輕聲道：“這四個傢伙，以往只是野習慣了，如今每一日都在和我相處，身上逐漸沾染了咱們家的家風與人氣，預計再有一兩年，就能勉強的與陌生人打交道了。”

楚南會心一笑道：“如此甚好。”

隨後對著四大天王說道：“吃你們的，不必拘謹，庚萌不會為難你們的。”

四大天王聞後，竟然齊刷刷的對著楚南流露出了一抹傻乎乎的憨厚笑容，當即令楚南心中的陰霾散去了不少。

楚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就對著這一小碗酸菜面大口朵頤了起來。

“吃完飯我就得走，這幾日政務繁忙，所有事情扎堆了，雖說白日我不一定能做些什麼事情，但我人一定要在那裡。”楚南道。

老陳慈愛一笑道：“我明白，你現在可是大忙人啊。”

吃著吃著，楚南忽然抬起頭問道：“老頭兒，當初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沒能修煉出元炁？”

突然一問，令老陳臉色微微尷尬，隨後苦澀一笑道：“機緣不夠，天賦不夠，哪怕我知曉具體的法門，也曾嘗試過，始終未能如願。”

“而你則是燃燒氣運之火，焚燒不詳，以天地為烘爐，這是劍走偏鋒的法子，恰好你成功了，有些事，得看運氣。”

楚南微微嘆息了一聲，真不知老陳到底有著怎樣的一個過往，可老陳對於過去的事情，始終都是閉口不提。

不能問，只能等老陳有一天心情好了，自己將一些往事娓娓道來。

很快，一小碗酸菜面盡數入腹，楚南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一步瞬移來到院落裡，看著馬廄裡的甲等戰馬，探出手摩挲戰馬的額頭，好奇問道：“老頭兒，我不在的日子，你可曾策馬奔騰過？”

“甲等戰馬，可耐不住漫長的寂寞。”

老陳在屋內招呼道：“肯定啊，每一日黃昏，我都會騎著甲等戰馬往返三百里，四處浪蕩一圈，等過些日子天暖了，我就打算夜間騎著甲等戰馬出去垂釣。”

“你放心，馬兒一點都不寂寞。”

楚南樂呵一笑，隨後吹了一聲口哨，庚萌從屋子裡快速竄出。

“走了，老頭兒。”楚南道。

隨後駕馭黃金獸，一瞬之間沖天而上，待得老陳出門後，楚南已經出現了天邊盡頭，隨後消失不見。

老陳一臉得意道：“庚萌進入化神境，小傢伙也越來越意氣風發了。”

……

中心大帳外，今日只從三千人中取出一百人，毫無疑問，這一百人註定是要顯貴的。

何為心中光義。

令三千考生一時頭疼不已，這與第一考有類似的地方，卻又不完全類似。

哪怕是一些飽學之士，也遲遲沒有動筆。

倒是有一位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青男子，卷子下來之後，便直接開始動筆了，沒有絲毫的猶豫考慮。

男子模樣還算是俊俏，只是臉色略黃，體型勻稱，既不算是高大，也不算是矮小，整體看著很是協調。

那雙眼，還算是聚光，有些含蓄，隱隱約約之間，透出幾分堅毅與兇狠，他的名字叫做霍央。

黃豐也第一眼便留意到了此人，不到一炷香的光陰，這位年輕男子便起身交卷了。

霍央穿越一眾考生的身旁時，也讓不少考生微微側目，甚是部分飽學之士對於這位衣衫寒酸的霍央略有一絲絲的鄙夷。

文人扎堆的地方，必會出現文人相輕。

很快，霍央便來到了黃豐近前，黃豐見狀，忍不住問道：“速度很快？是今日狀態很好？所以下筆如有神？”

霍央卻微低頭道：“心中光義不值得細細思考，那是最本質的，直接表達出來即可。”

黃豐聞言，咧嘴一笑道：“小傢伙倒是頗有氣勢啊。”

霍央微鞠一躬便下去了，黃豐也沒有著急看霍央的卷子，第一個交卷的人，自然得讓楚南親自過目。

中心大帳內。

楚南和庚萌無聲無息歸來，今日是最後一日考核，明日就得將寒門考生與世家那裡的俊彥人才集中起來，進行統一安排。

後日，周圍的帳篷就得拆掉，開始大興土木。

楚南又開始給黃豐幾人烤地瓜，外面的黃豐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動靜，連忙拿著卷子走了進來，招呼道：“第一個交卷的，速度很快，無任何猶豫，心中光義是最本質的，不需要細細思量，直接表達出來即可，這是那位考生的原話。”

“你來過目。”

楚南稍有意外，敢在今日最後一考面前有如此瀟灑的姿態，還是有些真東西的。

楚南接過卷子一看，便看見了霍央的名字。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太平。”

只有這麼幾句，氣勢盎然，一往無前，猶如一座雄山大嶽橫亙在天地之間。

楚南驚了一下，盛讚道：“好氣魄，就是不知他第一考的內容如何。”

黃豐道：“估計得費點功夫才能找到他第一考的卷子，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先等等。”

楚南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只是好奇他第一考的內容，昨日我也意外看見了他第二考的內容，就覺得此人氣象不俗。”

“他可進入最後一百人之列，這人品貌如何？”

黃豐細細思量，他現在隨意的幾句話，便可決定霍央往後的命運。

“容貌俊俏，身材勻稱，眼神聚光，隱約間透著兇狠與堅毅，自己潦草，應該是一個博學廣智之人，但在學問一事上，當沒有格外突出的一門學問，是一塊璞玉。”

“年紀二十左右。”黃豐這般言道。

也許後面還有更好的人才，可霍央是第一個進入楚南視野的人。

再者，這四句話，氣勢太足，饒是楚南也得在這份精氣神面前微微低頭。

“今日起，他就是寒門之首了。”

“今夜我不會與你們一同閱卷，剩下的九十九人，你們自行定奪。”楚南道。

黃豐一臉錯愕道：“這會不會太隨意了些？”

楚南笑道：“不會，論學問的話，你們都在我之上，你們評判的卷子，要比我更有準頭，我先去將豪門世家的人才集中起來，今日便選定。”

“明日便是寒門與豪門聚頭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