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的意義是什麼?

一個人若真有冠絕同代中人的實力,又是孤身一人,又何須虛名加身?

追求名望地人,往往是想要以名望為武器,獲得更多地實質利益,而寧清已有天荒劍加持,已有天生劍骨,他已經得到了這些。

所以,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個小門庭,一代僅一人,這樣的門庭,便是獲得了巨大地名望,又有何用?

如寧清這樣地人,無論他是否會成名,都不會改變在他這個世界上那沉甸甸地重量。

務實不務虛,年少成名,有時未必會是好事。

尤其當今氣運橫流的時代。

聽魏爽這麼一說,幕雲中心裡也起了些許疑雲,用沉重的眼神看向了寧清,此刻,寧清所面對的對手,依舊不值得他亮出自己的天荒劍。

這一戰,也不會有任何懸念。

下午,南政將會再一次讓寧清拔出自己的天荒劍。

一旁的白昌平,也甚是耐人尋味的看了眼寧清,這個對手,難道真的可以登臨魁首之位?至於楚南這一號人物,白昌平心裡也是看不上的,西洲天柱崩塌,雖說冒出來了一個楚南,可畢竟只是一個武夫,前途未來,哪有一代驚才豔豔的劍修來的偉大?

若那寧清真的一路過關斬將,會師決戰,不知姬瑤,是不是寧清的對手。

往深處一想,今年若是冒出來一個異數成為魁首之位,那也是好事,松柏世間長青,可若是一直屹立於巔峰不敗,那也不是一件好事。

白昌平只是五短身材,單論模樣,貌似還能比魏爽稍微強一些,修為到了這一步,該明白的大道理早都明白了。

明白大道理是一回事,能夠把握住大道理的本質是另外一回事,很多人都懂得許多道理,可很多人這一輩子,過得並不是那麼順心如意。

一上午的光陰轉瞬而逝,未見波瀾。

午飯時分,魏爽和幕雲中一塊迴歸松宗的落腳處,至於華蓮夫人所在的那一座的庭院,魏爽是不會去的。

庭院深深,人心卻是清澈的,如山裡的小溪般清澈。

楚南,華蓮夫人,華卓,宮靈等人圍坐一桌。

四境之中,葉寰和千華已經出局了,就剩下了一個陳沁還有南政。

氣氛無想象之中那麼的壓抑,唯一讓南政心裡有所不痛快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自己和寧清這一戰,竟然不是一場矚目之戰。

頂多就是臨時關閉二十座問道臺,不像是前面那兩次的矚目之戰,只剩下一座問道臺。

南政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魁首,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何等境地,不說是遇上熊小萌,姬瑤,蘇源這幾人,僅僅是秀靈宗內的葉寰,他都難以過關。

可總想著自己也是一尊成名高手,享受一次萬眾矚目,也當在情理之中。

華蓮夫人眸光似火,將南政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絲的不甘心,盡數看在眼裡。

她身為長輩,有些話不知從何說起,這個時候說教,難免會讓南政的心裡更加的不痛快,因為華蓮夫人很清楚,南政不是寧清的對手。

甚至,能不能展現出可以和千華並駕同驅的風采,都還是兩說之事。

華卓倒是一臉豪氣的拍了拍南政的肩膀,瀟灑一笑道:“不必揪心,不是矚目之戰,那又如何,這世上寂寂無名的人,滿大街都是,至少你在這一次的問道之戰中,還算是頗有名氣的一位。”

“放手一戰就是了,這一次無論你勝負如何,我都會在賭場裡,給你下注十萬金靈幣,都會給你接風洗塵。”

“難道那些高處不勝寒的人,真的就不能失敗一次嗎?”

“可就算是這一次,你真的成為四境之中的魁首,往後十年一片坦途,那又如何,修行之路漫無邊際,一時的輸贏勝負,能證明什麼?”

“少年的狂妄,意氣,一定要神華內斂,化作更加鋒利的稜角,更加霸道的骨骼,這才是修行。”

南政聞後,有些驚呆了的看著華卓,詫異一笑道:“記得師兄平日裡的口才,不像是這麼好的啊。”

一旁的宮靈噗嗤一笑道:“好歹也是你的華卓師兄啊,哪怕實力不怎麼樣,偶爾嘴皮子上的功夫,比你的劍還要鋒利。”

南政心中鬱悶之氣消散了些許,未完全消散。

楚南低頭喝水,這會兒,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多說什麼。

忽然間,南政看著楚南,眸光端正,透出些許悲壯氣勢,說道:“我若失敗了,之後你若是遇見了寧清,要記住,給我報仇。”

“總之,我們這個庭院裡,一定要出現一個魁首才行。”

楚南頓了頓,隨後果斷的答應道:“好,我們這個庭院裡,必然會有其中一個人,成為魁首的。”

其實明日,還有一場矚目之戰,那就是天之道場的陳沁將會遇見高參。

卻也還是一場小小的矚目之戰,不會激盪出過於澎湃的水花,這一戰,在多數人心裡,也不會有任何懸念。

天元榜上的排名,雖不如問道之戰那麼有說服力。

可這些年來,天元榜上的名單,只會在極少數的情況下預測不準,多數時候,都在詮釋著何為金科玉律。

華蓮夫人清了清嗓子,道:“放手一戰,不留遺憾,也許你可以讓天荒劍碎裂呢?”

南政重重點了點頭,應道:“無憾即是無敵。”

午飯過後,休整了半個時辰,下午的問道之戰便開始了。

南政與寧清分別擊敗了一位對手之後,兩人不出意外的站在了最中央的問道臺上,天之道場與地之道場分別減少了十座問道臺,襯托這一場小小的矚目之戰。

觀戰席上,約莫有四成人士關注這一戰,其餘六成人士,都在關注其餘問道臺上的戰況,而楚南因問道臺數量減少的原因,也暫時休戰,和華蓮夫人,千華,丫鬟坐在一起關注這一戰。

黃狗庚萌盤臥在楚南身邊,略有睡眼朦朧,彷彿世間所有的風雨,都與它無關。

中央問道臺上,南政雙手作揖,微鞠一躬道:“在下南政,出自於秀靈宗,可同寧清兄這樣的高手對決,實乃這個年紀難有的榮幸。”

“我劍名曰秋殺,長二尺九,寬兩寸,還望寧清兄與我放手一戰。”

言語自信,風采從容,看似謙謙君子,亦有鐵骨錚錚,這便是南政,也許不受年輕姑娘們的喜歡,卻頗受不少長輩們的青睞。

寧清微鞠一躬,回禮應道:“可同秀靈宗俊彥交手,亦是在下的榮幸。”

言語很短,有些樸素,顯然寧清不是一個擅長套話與貫口的人。

下一刻,問道臺上劍氣橫湧,風雷呼嘯。

只是這一次,秋殺劍意未能先聲奪人,寧清率先拔出了自己的天荒劍。

當然,這對南政而言,已是身份的象徵,四境問道之戰中,值得寧清拔劍的人,真的沒有多少。

而值得寧清率先執劍猛攻的人,數量就更少了,而南政是第一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