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宗府邸,熊萌還在院落裡來回踱步,忽然間,虛空湧動,楚南和庚萌已從西洲返回。

“這麼快?”熊萌道。

楚南微笑道:“是,我回去直接就進入山野之間採摘野果收集甘露水,並未正式露面,忙活完之後就立馬回來了。”

言語間,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慕雲中也來了,入門之後,再度看見楚南,慕雲中流露出稍許意外神色,盯著楚南身上的黑色錦衣,細看了一眼,隱約看出了一些端倪,微笑道:“機緣造化不錯,這身衣裳,非凡俗之物。

“一身的龍氣很是貴重。”

楚南心裡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看出來了,不過慕雲中沒有詳細追問。

“老陳沒有和你一起過來?”慕雲中柔和問道。

楚南如實應道:“中教境內,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老陳操心,其實我現在就是一個甩手掌櫃的,他若是來聊話,很多事情都會在第一時間停擺。”

“下一次,他一定會來。”

完後,楚南心裡就有些後悔了,這一次還未徹底的經歷,就已經想到了下一次的事情,慕雲中也聽出了話外之音,只是淡淡一笑,並未過多言語什麼。

也許是因為與楚南本就是舊相識,面對如今的楚南,慕雲中也沒有刻意的表現得格外客氣亦或是尊重,一如既往地隨和,若初次相識的時候一樣。

“走咯。”慕雲中輕聲道。

隨即構建虛空通道,帶著楚南和熊萌以及黃狗庚萌離開了此間地。

……

萬壽山,靜心殿外。

熊雲賢與李清歌夫婦兩人,站在大殿之外默默的候著。

“你最好臉色好看一些。”李清歌眼角的餘光瞥了眼神色古怪的熊雲賢提醒道。

熊雲賢板著一張臉,情緒有些複雜,聽到妻子的聲音,熊雲賢打了一個哈欠,哪怕很想要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到最好,可心裡還是不舒服。

言語間,慕雲中帶著兩個年輕人橫渡虛空來了。

見到楚南出現的剎那間,慕雲中眸子一凝,下意識的被楚南身上的衣裳給驚豔到了,這可是一身不俗的衣裳。

修煉出元炁之後,楚南整個人較之以往更加丰神如玉。

不過眉宇之間那一份英氣與瀟灑,卻還是和從前一樣,明明面相上來看是一個很順眼的人,可在熊雲賢心裡,這就是一個不順眼的人。

李清歌倒是一臉熱切的上前招呼道:“遠道而來,辛苦了,快裡面坐。”

熊萌也是第一時間來到了母親大人身邊,挽住了母親大饒胳膊。

楚南見狀,忽覺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熊雲賢也微微清了清嗓子,道:“風塵僕僕,快進入屋內喝一杯熱茶。”

不經意間,楚南和熊雲賢對視了一眼,後者的眼神平靜而又含蓄,好似有許多話要,而前者的眼神,略帶一些清澈的愚蠢。

“好嘞。”楚南弱弱的應道。

一行人進入靜心殿內,桌子上已經準備好零心水果以及松花茶。

楚南連忙開啟空間器皿,取出一籃鮮果,與大一瓶甘露水放在桌上,輕聲道:“這是我家鄉的鮮果與甘露水,品秩雖不是很高,不過家鄉靈氣復甦,所產的鮮果與甘露水,頗有生機,一點點心意,還望前輩莫要嫌棄。”

李清歌見狀,溫柔一笑道:“又不是沒有來過這裡,何必如此客氣,我們又不是不熟。”

楚南略顯唯唯諾諾的點零頭,然後一臉乖巧的坐在了慕雲中身邊,不巧的是,熊雲賢也恰到好處的坐在了楚南身邊。

究竟是刻意的,還是無意,一時間也不清楚。

按照慣例,來了客人都是熊雲賢坐在主位上招呼,這一次則是李清歌坐在了主位上。

熊雲賢不緊不慢的提起茶壺,給楚南倒水。

楚南略顯心慌的言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熊雲賢一臉平靜道:“遠來是客,如今你修煉出了元炁,是當世最有出息的年輕人之一,更實在無極山脈的戰場上立下功勳,為你這樣的少年英雄到一杯茶,也是我的榮幸。”

隨後,熊雲賢撥開了楚南的手,慢慢悠悠的給楚南倒了一杯茶。

楚南略感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要些什麼。

慕雲中見狀,差一點笑出了聲。

李清歌看出了熊雲賢的一些心思,溫和言道:“記得前幾次你都不曾如此熱情,這一次楚南在戰場上立下了功勞,且修煉出了元炁,你就如此熱情,為人處世,未免過於現實了?”

熊雲賢愣了一下,沒想到妻子會在言語上這麼針對自己,這麼的向著楚南。

這還沒開始呢,自己的閨女和妻子,都已經如此向著這麼一個外來人話了。

這樣發展下去,以後還得了?

熊雲賢微微思量道:“前幾次楚南都來的比較匆忙,我也沒來得及好聲招呼,再者,年輕人與長輩相處,總會感到有些拘束,我也是為了讓楚南可以在萬壽山生活的更自在一些。”

李清歌道:“原來是這樣。”

“那你何不問問楚南在萬壽山生活的可還自在?”

熊雲賢也不含糊,扒拉了一下楚南的肩膀,問道:“你在萬壽山生活的自在嗎?”

楚南頓覺受寵若驚,深感迷茫的應道:“挺自在的,就像是回家了一樣。”

熊雲賢欲言又止,好傢伙,就像是回家了一樣,還真把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家一樣。

可他只能微微加重語氣對著妻子言道:“看吧,楚南在這裡的確很自在,跟回家一樣。”

慕雲中也逐漸在這張桌子上感到了一絲絲的壓力。

楚南左顧右盼,手裡的這杯茶,自己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熊萌也略感迷茫,想要些什麼,也不知該從哪裡起,從進入靜心殿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大人心情不是很好。

李清歌見丈夫如此,也感到有些棘手,之前的勸告,算是白搭了。

“喝茶啊。”熊雲賢對著坐立不安的楚南言道。

楚南聞言,只好乖巧的舉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聲音略顯虛弱道:“謝謝。”

熊雲賢順勢言道:“聽你修煉出元炁之後,以五境對戰六境高手獲得大勝?”

楚南連連點頭道:“僥倖而已,僥倖而已。”

李清歌卻是第一時間聽出了熊雲賢話裡面的意思,連忙制止道:“楚南是我松宗貴客,之前拒絕了金松令,我等深感遺憾,你可要收斂一些,不要想著自降境界與楚南切磋一二,傳揚出去也不體面。”

無論輸贏,都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情,也會讓楚南在某種程度上下不來臺。

楚南雙眼無助的看了眼熊萌,熊萌也是向楚南投來了無助的眼神,桌子上的局勢有些過於複雜,不是兩個年輕人可以左右的。

熊雲賢卻一本正經對楚南言道:“我非好勇鬥狠之輩,只是好奇罷了,此生我從未與修煉出元炁的人交過手,倒是想要試試,我自降至金丹境後期。”

“不知夥子意下如何?願不願意與我切磋一場,若是覺得無聊的話?直就好,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