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的修士由黑巾蒙面的緝仙司眾捕攔住,讓榮非和慕容滄海得以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靖遠候府的正門。

一張靠椅擺在正門前的石階上,靠椅上坐著一名灰衣老者。

待到榮非和慕容滄海走到近前,老者也不起身,坐在靠椅上呵呵笑著拱手道。

「老夫梁寬,見過汾城伯。」

「小子榮非見過樑老前輩。」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雙方是敵非友,榮非仍舊是恭敬回禮。

「這位小道長氣勢非凡,眉宇之間自帶傲然之意,想來出身必定也不簡單,可是乾坤觀的弟子?不知師承何人?沒準你的師長與老夫還有些交情也說不定呢。」

梁寬又轉而與慕容滄海打起了招呼。

慕容滄海見梁寬慈眉善目,眼神和藹不似作假,沉吟了一下後還是冷聲回答道。

「家父慕容雲。」

「慕容雲…」

梁寬嘀咕了一聲,擰眉思索片刻後搖頭道。

「沒聽過。」

說完,也不管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的慕容滄海,又將目光轉回榮非說道。

「老夫早就說過,偷樑換柱的小把戲,如何能瞞得過斷案如神的汾城伯,不過是貽笑大方罷了。」

「前輩過獎了。」

榮非十分謙虛的答道。

「晚輩有個疑問,前輩的師長可是姓黃?」

榮非的問題讓梁寬怔了一下。

「汾城伯為何會有此一問?莫非還與老夫的師長有何淵源?」

「前輩的師長真的姓黃!」

這下反倒是讓榮非懵住了。

聽到老者自稱梁寬時,榮非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黃飛鴻、豬肉榮、十三姨這幾個名字。所以忍不住隨口調笑了一句,難道竟會這般巧?

「不是。」

梁寬搖頭道。

隨後目露回憶之色想了片刻,又重重的搖了幾下頭。

「師父他…應該姓陳…吧?哎,年紀大嘍,這記性也不中用嘍。」

榮非聞言翻了個白眼,不姓黃你廢什麼話。

「老不死的已經…已經死了將近五六十年了,你這般年紀不應該會與他相識才對。不過老夫跟你們緝仙司的餘總捕還算有些交情。以此算來,汾城伯的這一聲前輩倒也叫的恰如其分。身為前輩,老夫有一言相問,還望汾城伯能實言相告。」

「前輩請問無妨,晚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聞今夜乃是汾城伯洞房花燭之時,為何不在府中與新娘子共度春宵而是跑到這裡來?」

梁寬問道。

「前輩說笑了,只是定親而已,離洞房花燭還早著呢。至於為何回來到這裡,實是白日時與靖遠候一唔獲益良多,想著再過幾日靖遠候就要前往南境剿匪,下次相聚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小子心急,這不就想趕著靖遠候離京之前多多請教嘛。」

榮非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嗯,這瞎話編的靠譜。」

梁寬點頭讚許道。

「老傢伙是在拖延時間,三弟莫再與他廢話,我來拖住他,你自去行事。」

榮非和梁寬聊的火熱,一旁的慕容滄海卻是聽得有些不耐煩了,出聲對榮非時說道。

「小道長莫要心急,聽老夫把話講完。」

梁寬聞言朝二人擺了擺手道。

「老夫剛剛說過跟餘總捕有些交情,其實卻是高攀了。二十年前老夫得罪了一位惹不起的大人物,被其一路追殺。幸而在京都城外被餘總捕所救,這才保住一條狗命。之後餘總捕又舉薦老夫進入供奉

堂,得以苟延殘喘活到今天。

老夫欠著餘總捕天大的人情啊,汾城伯是餘總捕選定的繼任者,所以說今日才不忍見你飛蛾撲火,自尋死路,想要不自量力的勸上一勸。

汾城伯,有人要取你的性命。若此時退去,老夫尚可保你平安。可若是一意孤行的話,就是取死之道。」

「誤會,真的是誤會。我只是想要再聆聽靖遠候的教誨而已,怎麼跟生啊、死啊的扯上了關係。不信你看,我連酒都帶來了。」..

榮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釋道,說完還從儲物玉環中取出一瓶猴兒酒以證明自己真的沒有扯謊。

「哎,看來汾城伯還是不信任老夫啊。言盡於此,汾城伯自便吧。」

說著,梁寬站起身來,揹著雙手走下臺階。

榮非和慕容滄海見狀連忙後退一步,全神戒備。

「唉!何必呢。」

看到二人的神態,梁寬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拐了個彎,朝右側走去。

「守在北側的老李與老夫交情還算不錯,看看能不能幫你拖延一些時間吧,也算是還了餘總捕一點人情。府中還有四品修士護佑,你們兩個…唉,年輕人吶,太沖動。」

看著梁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榮非和慕容滄海不禁面面相覷。

「有詐?」

慕容滄海低聲問道,藏在袖中的右手掐起了一個手印。

「不管了,先進去再說」

榮非沉聲道,率先邁步踏上石階。

大門前方擺著先前梁寬坐著的那張靠椅,二人便一左一右分開欲從兩邊繞過去。

待走到靠椅旁邊時,慕容滄海突然揮袖打在椅背上,明黃色的火焰自藏在袖中的右手指間噴出。

「哇呀呀呀…三味真火,小牛鼻子好狠辣的手段。」

靠椅剛一觸到火焰便瞬間燃燒起來,一道身影從靠椅下方狼狽衝出來,口中連聲怪叫。

正是剛剛才離開的梁寬。

「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忍了好久的慕容滄海給榮非試了個眼色後,雙手各掐一道手印,口誦法訣。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隨後雙掌各射出一道掌心雷朝梁寬劈去。

榮非則是直接頭也不回的衝進了侯府大門。

被三味真火燒的有些狼狽的梁寬在距離慕容滄海六七丈外停下腳步,隨後揮動雙臂從袖中甩出兩個物什。

兩個物什迎風而漲,落地之時已是變成了兩具製作精巧的人偶,正好抵擋住了慕容滄海劈出的掌心雷。

掌心雷劈在人偶的身上,只是留下一小塊焦黑的痕跡,卻是沒能造成實際的損傷。

「你這個小牛鼻子好不懂事,老夫好心好意規勸你二人,卻是要對老夫下此辣手。真真是狼心狗肺,氣煞老夫了。」

梁寬指著慕容滄海氣急敗壞的喝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