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來以前有個男人總是說中原的豬牛羊都不好吃,有股子去不掉的腥羶味兒,說什麼草原上的牛羊一點兒羶味兒都沒有,吃起來美味的不得了,還想以此為藉口把自己拐到草原上去。

以前宋夫人無法反駁,可是現在她想一巴掌把那個死男人抽到天涯海角去,什麼叫中原沒有好吃的豬牛羊?那是因為他沒吃過今天這桌宴席。這叫一個好吃呀!宋夫人毫不客氣的想,這真是她這輩子吃過最有特點的菜餚。就是什麼時候也給那死男人嚐嚐。好叫他輸的心服口服……

嗯,待會兒結束她得找寧寧商量一下這幾道菜餚的做法賣不賣,放心,絕對給寧寧一個合理的高價!

想起來之前和寧寧的幾次合作叫她賺的盆滿缽滿的事兒,宋夫人眼裡就滿是剋制不住的激動笑意。一邊兒看見他娘露出這樣表情的薩林朵翻了個白眼兒,但他早就已經習慣宋夫人的操作,所以也沒說什麼,就是時不時的用意味深長的表情看一眼孫縣令家那兩個小公子,不是說看不起鄉野人家的宴席嗎?這會兒怎麼吃的抬不起頭來?

那兩個小公子自然注意到了薩林朵時不時看自己一眼的動作。本來想發脾氣,但是想了想他們兩個之前的做法,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裝作自己這會兒眼瞎了看不見,奮力和滿桌子的佳餚作鬥爭。

這幾道菜之前嘗試做的時候寧寧早就已經嘗過了,不過對於二表哥親自操刀做的文思豆腐羹她還是很感興趣的,所以這會兒手腳麻利的給自己盛了一小碗兒,舀了一勺放進嘴裡一嘗。嗯,這道菜用了野雞湯調味兒,最後出鍋的時候還放上了幾滴香油,總之就是很家常的味道,只不過這文絲豆腐極為考驗刀功,確確實實是道極具欣賞性的菜餚啦。

眾人今日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舒心,到最後幾乎每個人都吃撐了,回去的時候好些人還戀戀不捨。孫縣令走的時候看起來頗為不捨,不過大部分是對於宋老先生的。他很想和宋老先生多說幾句話,然而宋老先生此刻吃飽喝足,看起來精神有點兒不太好,正靠在牆角閉目養神呢。所以他也沒辦法,只能帶著那兩個不省心的孫子離開。宋夫人明顯是不肯走了,她這會兒正在痴纏寧寧,和她商量剛剛吃的那幾道菜的做法,對於商人而言,一切都可以交易。薩林朵是跟著自己的母親來的,他娘沒走自己當然也不會走,這會兒正和遊老六他們幾個年紀相當的聚在一塊兒興致勃勃的討論之前在林子裡打獵的事兒。尤其是巫氏一族,他們常年生活在深山裡,對於打獵這事兒有自己獨特的見解。薩林朵和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

不過里正卻是不得不告辭了。之前受邀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遊家人的餐桌上坐著的竟是這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不管是宋夫人還是孫縣令,那都不是他能輕而易舉見到的,如今不僅簡簡單單的就見到,甚至他們還和自己頗為和氣的說了幾句話。

他們肯定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小小的村長里正身份才和自己說話的,必然是看著遊家人的面子。這樣的場景里正之前根本就不敢想。也是這個時候他終於意識到,寧寧拜的這個夫子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畢竟就連孫縣令看著這位夫子的時候都忍不住露出濡慕的神情。連這樣的大官在面對這位老先生的時候都如此謙恭。可想而知這位老先生的身份地位必定極高。

里正之前畢竟是在北漠軍中從軍的,也長了不少見識,此刻早已將遊家人在心中的地位提了又提。更是決定回去之後就將家裡人重新約束一遍,等找個機會再開個全村的大會,跟每個村民都重點提提遊家人如今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絕對不能讓他們因為丁點的小事就得罪遊家人。先不說他們認識這麼多有權有勢的人家,就說遊家人毫不客氣的將發財的門路拿出來與他們共享,甚至帶著整個村子的人做豆漿豆腐,單單這幾日的收入就已經比得過他們往常一個月的收入。這時候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遊家人的重要性。但里正畢竟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知道人心難測的道理。

人心隔肚皮,就算往常看著面上好的,也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突然腦子一抽就做出些和以往的行為完全不符的事兒。

尤其是看著遊家人的日子越過越好,難保會有些懶漢覺得心中不服。他要做的就是把這樣的事情杜絕。整個清水村已經窮了太長時間了,如今有個可以翻身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阻礙。但凡有這樣居心叵測的人,不說別的,殺雞儆猴,先趕出去再說。如今這個年頭把人趕出村子之後,他們能去什麼地方呢?無非跟流民一樣的待遇。

這個時候里正也不說什麼同村情誼了,他得顧及整個村子的利益。

眼看著里正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遊四方摸了摸腦門兒,不知道這位和他年紀相仿的大兄弟剛剛想了什麼,這會兒簡直氣勢如虹呀,看起來好像要和誰幹架一樣。

不過他既然沒有開口,顯然是自己可以解決,遊四方也就不討人嫌了。

等宋夫人帶著意猶未盡的薩林朵離開的時候,寧寧又賺了好幾百兩銀子。對於這孩子的賺錢能力,遊家人都已經習慣了。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以前拼命在地裡幹活的時候,一文錢一文錢的攢著,覺得艱難的不得了,甚至遊老漢夫婦努力辛勤了一輩子,也就攢了那麼幾十兩銀子。現在看著寧寧三言兩語就能賺這麼多錢,簡直跟白撿的一樣。讓這對勤懇樸實的老夫婦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割裂感。

寧寧注意到祖父祖母的失神,略微一想就知道他們此刻在糾結什麼,眼珠子一轉,乾脆直接拖著宋夫人剛剛留下充當定金的整整齊齊的銀錠子,艱難的走到這對老夫婦面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