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抱憾終生呀?”

胡峰說的話太過文藝,以至於清水村的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聽懂,尤其是李正的小兒子鐵蛋,他這會兒正含著手指頭詢問自己的大哥。但李正的大兒子也沒有讀過書,所以這會兒臉色一僵,沒有回答,而是悄悄給了鐵蛋一腳。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容易長不高。看著就是了,不要多說話。小心捱揍!”

“大哥,你就知道欺負我。我要告訴爹去!”

“你只管去告,看爹搭理不搭理你!”

於是鐵蛋就焉了了,他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不能打擾自己老爹,只能可憐巴巴的盯著這彼此對峙的人。就算他是個小孩子,也知道現在有人要來欺負他們清水村,只是這群突然出現的大哥哥大伯伯他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只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來幫他們的。

還有早早就離開的寧寧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這群本來就要在清水村安家計程車兵們將那些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牙醫們連成串兒,然後騎著馬往縣衙趕去。他們的速度很快,那些衙役倒是不想走,畢竟這冰天雪地的,但不走不行呀,這些個混賬東西在那兒用鞭子催著他們呢。所以最後他們是生拉硬拽的被弄到了縣衙。

本來這些人心裡還憋著一口氣,覺得等到了縣衙之後一定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給縣丞大人讓縣丞大人給他們出氣。結果回了縣衙之後才發現他們可能是等不到那口出氣的機會了,因為就連林縣丞都被抓了起來,現在衙門裡主事的是孫縣令。

說實話,他們在此之前雖然也畏懼孫縣令,但更聽的是林縣丞的話,只不過這些衙役們大多數都是牆頭草。在發現孫縣令於這場不見硝煙的戰鬥中佔據了上風之後,幾乎沒有猶豫就直接倒向了孫縣令,林縣丞雖然生氣,但他早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什麼可造之才,所以也沒什麼可值得惋惜的,唯一叫他覺得驚訝的是,那個胡蜂竟直到這個時候也不肯吐露背後主謀是他。

就連孫縣令也感到震驚。

“林縣丞不,林遠道已經認罪服法,你這個時候為他隱瞞沒有什麼好處。如今證據確鑿,多你這個人掙不多,少你這個人證也不少。是非曲直,咱們彼此心中都知曉,你若想借此替他隱瞞,大可不必。就算你什麼也不說,也不會減輕他的罪責,只是讓自己坐牢的時間更長罷了。”

即便如此,胡蜂還是咬緊了牙關一個字也不敢吐露,孫縣令對此也毫無辦法,但正如他之前所說,如今證據確鑿,就連胡蜂之前做了什麼也被他的那些手下盡數抖落了個乾淨,所以這份口供還真是不缺。

等把縣衙裡的事情盡數處理乾淨之後,孫縣令這才有些羞愧的對宋老先生和寧寧等人道歉。

“我竟不知自己從前竟如此沒用,連縣衙都管不好。虧我之前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的無為而治之法起到了作用,沒想到這些都是林遠道故意糊弄我的。若不是諸位,只怕直到現在我都什麼也不知道,今日之事,諸位當是首功。”

說著孫憲令就要儘自己所能嘉獎眾人。宋老先生已經不是朝堂中人,自然不需要這份嘉獎,所以直接推了。而寧寧眼珠子一轉,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說實在話,她覺得自己剛剛並沒有發揮好,林遠道之所以認罪服法完全是因為孫縣令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而且這些身有殘疾的伯伯叔叔們來的比較及時,人證物證據在才能把他一網打盡。自己好像沒有發揮什麼作用,就得到了這份兒嘉獎。只不過寧寧可不是個吃虧的小孩兒。這回胡峰和林遠道他們弄的這事兒雖然讓寧寧有點兒措手不及。但卻有個好處,那就是從此以後清水村的生意過了明路,就算再怎麼擴大發展也不會被挑刺兒。

畢竟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清水村的生意和孫縣令有關,而孫縣令如今是整個臨安縣確確實實的掌權人。但凡長點眼睛的都不會跟一縣之主過不去。但是現在寧寧要養的不僅僅是自己家人,還有清水村原本的居民以及現在和將來會源源不斷來到這裡的傷殘士兵,所以她總需要點兒特權。

“孫伯伯,我想要清水村外面那塊兒荒地。不知道能不能賣給我?”

孫先玲之前去過寧寧家裡參加拜師宴,所以對清水村外面那片綿延不絕的荒地有點兒印象,只不過那並不是片平坦的土地,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小土坡。這些小土坡之間可能夾的有土地,只不過常年無人開墾,所以荒蕪了些。這些地肯定都不貴,但孫縣令有些奇怪,寧寧為什麼會要這些無人問津的荒地?

寧寧也並不隱瞞,以後清水村要發展起來,動靜肯定不小。提前跟一縣之主打好關係,也有助於他們以後的發展。

“我之前曾經答應過謝伯伯要幫他安置這些生了病,所以沒辦法繼續上前線的叔叔伯伯們,但我總不能蓋個房子把他們養在裡面什麼也不做吧?這樣謝伯伯會生我氣的,所以我想著既然大家都能做豆漿豆芽的生意,那麼這些叔叔伯伯們都身強體壯好端端的,為什麼做不了?”

“只不過他們之前畢竟不是清水村人,而清水村的村落也容納不下這麼多叔叔伯伯,所以我才想著弄一塊荒地作為他們的住宅。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想只有讓這些叔叔伯伯們能自己養活起自己,才是謝伯伯讓我幫忙的初衷。”

孫縣令自然知道謝大將軍如今的窘境,他十分欽佩謝大將軍這位英雄將軍,然而他只是個小小的縣令,能做的也有限。可是沒想到寧只是個幾歲的孩子就能想這麼多,並且設身處地的為謝大將軍以及這些傷殘了計程車兵著想。而他之前還醉生夢死,覺得有人幫自己管理臨安縣可以高枕無憂,這樣一對比,孫縣令簡直覺得自己無言面對父老鄉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