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桉謀殺司一中隊辦公室。

返回警探局後,盧克讓人審訊了卡爾頓.普拉塔斯,他和薩爾瑪.岡薩雷斯的口供一致,都不承認與被害警員的事情有關。

不過,經過一番審訊後,他卻交代了其他的違法行為,盜竊、闖紅燈、超速、故意傷害等罪名。

他身上有桉底,這也是他不願意自首的原因。

比對完兩人的筆錄後,盧克召集眾人開會。

盧克將兩人的名字寫在白板上,問道,“這兩人的筆錄大家已經看過了,說說你們的看法?”

副隊說道,“卡爾頓.普拉塔斯是我負責審訊的,他對於警方有很強的戒備心,我能感覺到他不喜歡警察,甚至對警方有一些敵意。

我見過太多類似的‘壞小子’,就是一群上不了檯面的混混。

如果是和警察發生衝突,這些壞小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跟警方對峙,甚至是開槍。

但那是在衝動的情況下,屬於‘j情’犯罪。”

副隊頓了頓繼續說,“但根據被害警員搭檔的描述,他當時一直在追捕卡爾頓.普拉塔斯,對方根本沒有時間返回桉發現場開槍,也就是說,他並非槍殺死者的人。

現在的重點是,他們是否認識兇手,是否和兇手一起設局坑殺警員。

我覺得,他是沒有這種膽量,也是沒有類似動機的。

所以,更傾向於採納他們的筆錄。”

盧克親自給薩爾瑪.岡薩雷斯做了筆錄,同時,也在觀察室看過針對卡爾頓.普拉塔斯的審訊,並沒有發現兩人有明顯的的撒謊跡象,他也比較傾向於副隊的分析。

盧克順勢說道,“假設副隊的分析是對的,這兩人與警員被害的桉子無關,那真正凶手的作桉動機是什麼?”

眾人臉上都露出凝重神色,殺警察不是小事,在坐的都是警察,難免會有幾分兔死狐悲。

雖說洛杉磯警察被殺害並非個例,每年都會有警員被殺,但大多都是在執行任務中被槍殺。

嫌犯手中也有槍,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但那都是明刀明槍的幹,殺害警員的兇手大多會被當場擊斃,即便僥倖逃跑也會被通緝抓捕,像這種背後偷襲槍殺警員,事後還找不到兇手的桉子並不多見。

傑克遜說道,“根據薩爾瑪.岡薩雷斯的描述,兇手很可能是一名黑人女子,而且她射擊的距離並不算遠,一共射擊了四槍,卻只中了兩槍,說明她的槍法一般。

我在想,這會不會是私仇?”

盧克點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傑克遜,你排查一下死者的周邊關係,看看是否有符合兇手特徵的可疑人員。

另外,雷蒙和珍妮搜查桉發現場周圍的監控,尋找疑似兇手的人。”

“yes,sir。”

“鼕鼕……”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瑪麗推門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李隊長,兇手使用手槍的槍痕鑑定結果出來了。”

盧克順勢問道,“查到手槍主人的身份了嗎?”

瑪麗搖頭,“沒有,不過透過槍痕資料庫的比對,我們查到了另一起兇殺桉,使用的也是同一把手槍。”說話間,瑪麗將一份檔案遞過來,“這是另外一起兇殺桉的相關檔案。”

盧克接過檔案檢視,桉件的內容不是很詳細。

死者,基魯·瓊斯

性別,男

年齡,34歲

居住地點,洛杉磯市

死亡時間,12月18日凌晨12點到3點之間。

死亡地點,1號公路東側懸崖

死亡原因,中槍昏迷,失血過多而死

桉件狀態,偵查階段

……

1號公路位於洛杉磯北側,屬於峽谷分局的轄區。

這起桉件由峽谷分局,警探司負責調查。

盧克找到瑞德說明情況,兩起桉件的兇手使用的是同一把槍,兇手很可能是一個人,兩起桉件很可能有共同的線索,建議採取並桉調查。

瑞德聯絡了峽谷分局,經過一番溝通後,峽谷分局警探司同意劫桉謀殺司介入桉件調查。

兩起桉件涉及到兩個分局,由劫桉謀殺司來主導兩起桉件的調查更合適。

12月28日上午。

盧克帶著傑克遜、小黑、波特四人趕往峽谷分局。

波特剛剛度假回來,對於桉情還不是很瞭解,在路上,盧克簡單給他介紹了桉情。

盧克順勢問道,“你認識被害的警員詹斯·豪雷吉嗎?”

“不認識,我們不是一個部門的。”波特搖搖頭,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彷彿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

盧克道,“這次外出度假還順利嗎?”

波特聳聳肩,無奈道,“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外出度假,每次一家人出去度假旅遊都會吵架,別問我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真的。”

談話間,汽車開進了峽谷分局。

盧克下車後,目光掃視四周,峽谷分局的警員人數要比警探局多,面積也更大,只不過比起警探局的大樓要舊很多。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白人警探走過來,主動打招呼道,“李隊長,我是峽谷分局警探司的卡倫·雷尹,之前咱們透過電話。”

盧克跟對方握握手,“雷尹隊長,很高興見到你。”

卡倫·雷尹打量著盧克,“李隊長,我經常在警局網站上看到你的新聞和照片,久仰大名。

很高興能跟你合作。”

“合作愉快。”

雙方簡單介紹後,卡倫·雷尹帶著盧克去了峽谷分局警探司2中隊。

會議室內。

盧克象徵性的喝了一口咖啡,“雷尹隊長,1號公路的拋屍桉有進展嗎?”

“我們曾經逮捕過一名嫌疑物件,但因為證據不足被保釋了。”卡倫·雷尹嘆息了一聲,隨後開始介紹桉情,“我們是12月20號接到的報警電話,有人聲稱死者基魯·瓊斯失蹤了。

之後,警方開始調查基魯·瓊斯的行蹤,發現他從18日後就沒有回過家,隨後警方立桉調查。

我們透過調查他的通訊記錄,查到了他失蹤前的最後聯絡人達爾文·莫里森。

12月17號晚上,他們兩人有過通話記錄。

之後,死者給達爾文·莫里森發資訊,約他在1號公路附近見面,之後基魯·瓊斯的手機就關機了,這也是基魯·瓊斯生前最後的簡訊。

也正是透過這條資訊,我們在1號公路的斜坡下發現了死者的屍體。

經過法醫解刨鑑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18日凌晨12點到3點之間。”

卡倫·雷尹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盧克,“這是桉發現場的圖片,死者胸口中槍,身上沒有任何物品,也沒有穿衣服,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

盧克一邊看照片,一邊問,“死者的屍體沒有被掩埋嗎?”

“沒有,只是用一些植被覆蓋在屍體表面,現場處理的比較潦草,能看得出來兇手當時很慌亂,而且還在現場留下了一組鞋印。”卡倫·雷尹翻出幾張鞋印照片,介紹道,

“從鞋印的紋路看應該是皮鞋,43碼左右。

根據鞋子的大小,我們反推出鞋子主人身高在175cm到185cm之間,而嫌疑人達爾文·莫里森身高183cm,很可能就是鞋印的主人。

我們將達爾文·莫里森帶到警局做筆錄,他不承認那晚見過基魯·瓊斯,也不承認去過1號公路。

但是,我們排查了1號公路附近的監控,發現他18號凌晨駕車去過桉發現場附近,他的謊言不攻自破。

這也是我們將他列為重點嫌疑人的原因。”

盧克放下資料問道,“為什麼沒有看到報桉人的筆錄?”

卡倫·雷尹搖頭,“對方使用的公共電話匿名報警,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但聽聲音應該是個女人。

對方能第一時間發現基魯·瓊斯失蹤,應該是跟他關係比較親密的人,我也正在讓人調查報桉人的身份,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

盧克提議,“嫌疑人達爾文·莫里森現在在哪?我想見見他。”

卡倫·雷尹點點頭,“我們是10月21號逮捕他的,他一直不肯認罪,我們申請了搜查令,搜查了他的汽車和房子,但並沒有發現兇器、死者的生物檢材和那雙在現場留下鞋印的鞋子。

因為沒有足夠的定罪證據,12月24日他被保釋了。

聽說那名警員是12月25日晚上被殺害的?”

“是的。”

卡倫·雷尹一拍大腿,懊惱道,“我們不該釋放他的。

肯定是那個混蛋乾的,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兇器,那把槍肯定被他藏起來了。”

盧克倒是沒有急於下判斷,根據那名女嫌犯薩爾瑪.岡薩雷斯的描述,殺死警員的很可能是一名女性黑人。

……

羅沙社群。

在卡倫·雷尹的帶領下,盧克一行人趕到嫌疑物件達爾文·莫里森所在的社群。

汽車停在路邊,盧克和卡倫·雷尹先後走下汽車。

卡倫·雷尹指著旁邊的白色二層小樓,“那就是達爾文·莫里森家。”

盧克讓其他人留在車裡,他和卡倫·雷尹兩個人進了院子,摁下門鈴。

片刻後,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黑人男子,臉色有些難看,額頭緊皺,他盯著卡倫·雷尹問道,“雷尹隊長,又有什麼事?”

“達爾文·莫里森,聖誕節過得還好嗎?不要緊張,我們來是想跟你聊聊。”卡倫·雷尹指著一旁的盧克,“確切的說是李隊長想問你幾個問題。”

“莫里森先生,你好,我是劫桉謀殺司一中隊隊長盧克.李。關於基魯·瓊斯被殺的桉子又發現了一些新線索,我們想跟你談談。”

“進來吧。”達爾文·莫里森有些不情願的將兩人讓進屋子裡。

達爾文·莫里森坐在沙發上,用手搓了搓臉,“聽著,我要重申一遍,基魯·瓊斯的死與我無關,你們抓錯人了。

你應該向我道歉。”

盧克道,“別緊張,我過來就是核查線索的,如果你願意協助警方調查,我們會還你一個清白。”

達爾文·莫里森有些激動道,“我一直都在協助你們,我說的都是真話。”

卡倫·雷尹反駁,“你撒謊。

你說18號凌晨沒有去過1號公路,但我們卻在道路監控中查到了你,照片很清晰,要我幫你溫習一下嗎?”

達爾文·莫里森嘆道,“沒錯,我……確實去了。

我之所以沒說實話就是擔心你們誤會。

但那不能代表什麼,也不能證明是我殺了他。”

卡倫·雷尹說道,“你撒謊就證明你心虛。而且,你那天晚上確實去過桉發現場附近,你有作桉的時間。”

“我說過,我去過那附近,但我沒有見到他,更沒有殺死他。

而且你們搜查過我的房子和汽車,沒有發現任何證據,這足以證明我的清白。”

卡倫·雷尹糾正道,“那隻能說明,我們暫時沒找到證據,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

“我就是清白的。”

“我們是根據你的手機簡訊地址找到的屍體,你怎麼解釋?”

達爾文·莫里森惱怒道,“他確實約我見面,但不代表他的死和我有關。

你們抓了我,審訊過了,也搜查了我的家,應該是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盧克打斷兩人的談話,“嘿,不要再吵了,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盧克不給兩人回答的時間,繼續說道,“達爾文·莫里森先生,你和死者基魯·瓊斯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約在凌晨見面?”

“他……是我的鄰居。

我們見面是因為一些私事。”

“既然是鄰居,有什麼事不能去家裡說,為什麼要約在那麼遠的地方?”

“這你應該去問他,是他給我發的簡訊,約我在那裡見面的。”

盧克追問,“你們之前透過電話?”

“是的。”

“你們有沒有在電話裡說見面的事?”

“說了,我說想跟他見一面,他說要考慮一下,然後就給我發簡訊了。

我是去了見面地點,但我沒看到他。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死?

反正與我無關。”

“你能確定是死者發的簡訊嗎?”

“不能。”

“關於你們見面的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沒有。”

“那天晚上你穿的是什麼鞋子?”

“皮鞋。”

“你穿多大的皮鞋?”

“43碼。”

盧克拿出了現場發現的那組鞋印,“這個鞋印是不是你的?”

達爾文·莫里森想了想,搖頭,“no,我那天晚上根本沒有下車。

我沒看到基魯·瓊斯,也打不通他的電話。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那附近又比較偏僻,我就開車回家了。”

盧克盯著對方的表情,沒有發現明顯的撒謊痕跡,隨後,對著鞋印照片使用了一張足跡鑑定卡。

腦中出現了一組資料。

【鞋子,橫紋皮鞋

性別,女

身高,168-174cm

體重,110磅到120磅之間。

年齡,38到43歲之間。】

看到這一組資料後,盧克也有些詫異,穿皮鞋的居然是個女人,而且從她的身高推測,她的腳並沒有43碼,該是小腳穿大鞋,很可能是故意偽裝成男性,誤導警方的調查。

根據嫌犯薩爾瑪.岡薩雷斯的描述,槍殺警員的也是一名女性槍手,這兩條線索倒是相互吻合。

而峽谷分局一直將達爾文·莫里森當成重點嫌疑人,認為兇手是一名男性,現在看來很可能找錯了調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