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看不到,星空還是那個星空,深邃,黑暗,但唯有接近了才可以觸控到那個界限。

界限延綿不知道多遙遠,陸隱騎乘虛妄以石門為.asxs.,朝著一個方向而去,發現不管多遙遠之外都存在這個界限。

珈藍之洛從另一邊也傳來了訊息,她觸控的地方同樣存在界限。

一段時間後,他們再次於石門匯合。

“界限就跟石門一樣,無法打破。”珈藍之洛道。

陸隱臉色低沉:“這不是平行時空宇宙的極限,宇宙中存在的諸多平行時空,有大有小,但不管大小,其範圍極限並不是實體,而是可以撕裂虛空通往其它平行時空,但這個極限不一樣,就像。”

“一堵牆。”江峰介面,他並沒有探查四周,要守著石門,防止天賜出來。

“江叔想到了什麼?”陸隱問。

江峰撥出口氣:“蝴蝶代天降恩,邀請我加入四方鎮守使,那時候說起四方鎮守使的職責,我就問過,宇宙跟宇宙的區別是什麼?如何分辨是否屬於外方宇宙。”

天恩回了四個字:“氣息不同。”

“如果沒有阻隔,氣息不會不同,宇宙跟宇宙之間必然存在阻隔,而且這個阻隔很嚴密,就跟牆一樣,宇宙的牆。”

珈藍之洛看向石門:“這裡是天賜所在的方位,四方鎮守使,意味著他們分守四個方向,意味著這宇宙,存在四堵牆,將我們這方宇宙跟外方宇宙隔絕。”

“意味著我們這方宇宙的範圍有極限。”

陸隱腦中突然閃爍靈光,脫口而出:“所以永恆族要破掉序列之弦。”

他看向江峰與珈藍之洛:“宇宙的誕生對於屬於這方宇宙的人來說是極其精確的,精確到一粒塵土,乃至一個原子,當前我們宇宙的形態是由無數平行時空構成,這些平行時空以序列之弦相連,穩定了這方宇宙。”

“一旦序列之弦被破壞,各個平行時空散亂開來,我們這方宇宙會怎麼樣?”

珈藍之洛臉色低沉:“災難。”

“對任何物種來說都是災難。”江峰道。

以前,木季告訴過陸隱,永恆族破壞序列之弦,是讓各個平行時空坍塌,壓垮無數平行時空,以此掌握宇宙,所以白雲城才阻止,太古城是序列之弦的終點或者.asxs.,那裡是最大的戰場。

但現在陸隱才發現永恆族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一旦序列之弦被破壞,不是壓垮平行時空那麼簡單,而是這個宇宙都可能被摧毀。

就像一壺水不斷加熱,裡面的熱量越來越高,如果沒有排氣孔,這壺水會爆開,如果有排氣孔,裡面的水會形成蒸汽散掉,不管哪種情況,往一個固定空間增加能量,只會導致那個固定空間的毀滅。

到頭來,水都會消失。

平行時空,各個物種,就是宇宙這個封閉壺內的水,永恆族不斷破壞序列之弦就是在增加能量。

江峰臉色難看:“我以為永恆族僅僅是想利用平行時空壓垮人類,沒想到他們居然想要破壞整個宇宙。”

“可這樣一來,他們本身會怎麼樣?”

“重啟。”陸隱道。

江峰目光一凜,沉默了。

沒有人可以真的摧毀宇宙,當宇宙被所有平行時空膨脹的能量摧毀,結局就是整個宇宙坍縮,形成宇宙最初期誕生的那個奇點,近而大爆炸,形成新的宇宙,對於宇宙而言,這就是重啟。

而宇宙本身存在的事物將徹底消失,重新開始一輪進化。

至於永恆族。

陸隱看向石門,他們有地方可以去,就是天賜所在的宇宙。

如果真如他猜測的那樣,天賜那方宇宙的人為什麼不早來這方宇宙就有了解釋,他們在等著重啟的新宇宙,在那片宇宙中生存,或許新的宇宙有他們想要的。

陸隱想起古神與陸源老祖突破始境的情形,有了更可怕的猜測。

天賜那方宇宙的人,還有永恆族,不會打算利用重啟後的新宇宙,呼吸那第一口氣,全部踏入始境吧?

這太瘋狂了。

唯一真神已經渡苦厄,那他的目的可能是踏入永生境。

而天賜,包括他那方宇宙的人必然準備了很久很久,有一堆序列規則強者等著踏入始境。

一旦成功,他們全員踏入始境,那將是何等場景?

別說現在的天上宗,就算聯合曾經那個璀璨到極致的天上宗,都不可能勝得了。

天賜那方宇宙的人將會是真正的主宰。

他不斷回憶唯一真神的話,想起了他說的,在這方宇宙永遠不可能突破永生境,他指的是否就是這個情況,唯有將這方宇宙重啟,才能踏入永生境?

一剎那,陸隱想到了很多很多,撥開了那始終籠罩於眼前的迷霧,看到了一縷真相。

他陡然想到木先生曾提過的--濁之計。

時間之毒汙染始空間被認為是濁之計,木先生都認可了,但那真是濁之計嗎?

就連七神天都認為那是濁之計。

但這一刻,陸隱否定了一切,他似乎看清了永恆的打算。

如果猜測成真,那這其中,某些人又扮演什麼角色?未女,昔祖,古神,包括天罰死後出現的血色人影,他們扮演著什麼角色?

尤其是那個血色人影,如果他認可這種方式,代表他,並未踏足永生境。

不僅永恆想借此踏足永生境,那個血色人影也有這種打算。

這樣的方式太過殘忍,犧牲整個宇宙成全他們。

但對於天賜來說卻夢寐以求,因為犧牲的,不是他們的宇宙。

什麼阻止外方宇宙生物進入,什麼人類不可控,都是謊言,始祖不可能同意這種事發生,所以咬死序列之弦,那個時代的天上宗,人類,必然是他們最大的阻礙,而外方宇宙生物的進入也可能成為阻礙。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陸隱看向江峰與珈藍之洛,他們想到這些了嗎?

“天賜已經逃離,在想辦法開啟石門之前,我先鎮守在這,你們回去吧。”江峰道。

陸隱擔憂:“江叔,如果石門開啟,外方宇宙強敵進入,不可敵就退,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江峰笑道:“放心吧,你還擔心我死拼?我可不是鬥勝。”

“過段時間我來接替你。”珈藍之洛道。

江峰搖頭:“沒必要,時間

對於我們而言已經不是太重要了,在這宇宙的邊界,或許我能看透些什麼突破始境也不一定,回去吧。”

陸隱與珈藍之洛離開了,回去很簡單,直接撕裂虛空即可。

以雷主江峰的實力,就算出現外方宇宙強敵,在不死拼的前提下也未必會怎麼樣。

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自己的猜測。

希望自己的猜測不是真的,否則,他們人類的敵人未必只有永恆族與天賜那些外方宇宙的人,還有隱藏起來的一個個老怪物,那些老怪物未必在乎人類的命,他們想的更多的是突破。

永生境,對於所有人都是最大的誘惑。

返回天上宗,虛無極早已等著。

陸隱對他搖搖頭:“逃了。”

虛無極無奈,蕭瑟的離去。

“他肯定會再來,只要來,就有機會。”陸隱道。

虛無極站定,回身,對著陸隱深深行禮:“謝過陸主。”

在虛無極離去後,陸隱坐了下來,再次理了理思緒。

好大的一盤棋,從曾經的天上宗時代下到現在,如果不是太古城,這盤棋早就結束了。

昭然給陸隱沏茶。

陸隱聞著茶香,渴了一口,舒服了許多。

人不能一直緊繃著,越是遇到緊急的事,越要放鬆心神。

陸隱迫切想查明自己猜測是否為真,那就越不能著急。

他目光看向山下,看到了一個庭院,裡面堆滿了書籍,是駝臨。

現在那個庭院內不止駝臨,還有小殘。

“帶小殘來見我。”陸隱淡淡開口。

第二夜王行禮,走出。

很快,小殘被第二夜王帶來。

看到陸隱,小殘激動,連忙下跪:“弟子參見師父。”

陸隱看著小殘,淡笑:“起來吧。”

“是,師父。”小殘一口一個師父,生怕陸隱不認他,畢竟還沒正式拜師。

陸隱打量著小殘。

小殘忐忑,迎著陸隱目光看了看,又很快低下頭去。

“看到駝臨了?”陸隱問。

小殘點頭,敬佩道:“師兄太認真了,那麼多書看完還不夠,弟子一定向師兄學習。”

“我騙了他。”陸隱道。

小殘驚訝。

陸隱與小殘對視:“他天生無法修煉,所以我騙了他,你應該知道。”

小殘低下頭,沒有說話。

“或許,我也騙了你。”陸隱道。

小殘心一沉,連忙跪下:“師父,是不是弟子哪裡做的不好,求師父不要放棄弟子,師父…”

陸隱抬手阻止小殘的話:“你怎麼看駝臨?”

小殘低頭望著地面,腦中思緒雜亂,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怎麼想的就是怎麼答。”

“弟子覺得師兄雖蠢笨,卻有一種堅持,這種堅持讓人敬佩。”

陸隱失笑:“可他永遠無法修煉,生命大限很快會到。”

“弟子願意服侍師兄到生命大限。”小殘急忙道。

陸隱搖頭:“起來吧,沒說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