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內!

吳鉤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盯著店小二!

店小二感覺到吳鉤的強烈殺意,一步步倒退著,驚恐道:“二家主息怒,二家主息怒!”

“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人就是大秦八公子啊!”

正值此際!

轟隆隆!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在街道外。

人仰馬嘶,馬踏大地飛奔而來。

吳鉤聞聲,連忙從二樓窗臺位置看去。

一隊隊大秦黑甲士,正在李斯率領下迅速向此地趕來!

吳鉤見此,眼中閃爍著陰寒,冷聲對著門客道:“你們報答我的時候到了,不惜一切代價,攔住他們!”

“喏!”

一名名門客手持刀劍迅速從店鋪內衝了出去。

而此刻!

吳鉤滿含殺意的目光亦落在店小二的身上。

“二家主饒命!”

“二家主,小人知道錯了!”

店小二不住的求著情,可吳鉤眼中的殺意,卻是未曾減少半分!

“黑甲士已至!憑藉你的實力,你也逃不出去!”

“要是被抓住,再被審訊出什麼對家族不好的話來,也只得委屈你們了!”

吳鉤冷笑著,驟然朝店鋪掌櫃和店小二打出一掌。

轟!

強大勁風拂過二人身軀,黃色靈芒瞬間爆裂。

做完這一切。

吳鉤看向街道上正與黑甲士廝殺中的門客,縱然躍身從窗戶內跳至後巷。

街道上!

“殺!”

大秦帝國黑甲士與一眾門客拼殺著。

他們的實力是強,但面對大秦黑甲士,卻也只是掙扎一些時間罷了!

但這對於吳鉤而言,卻是已經足夠。

當李斯率黑甲士衝至店鋪內搜尋之際,除卻地面上留下的兩具屍體,哪還有吳鉤的蹤跡……

“丞相!吳鉤從二樓跳窗離開了!”

黑甲士快步上前稟報道。

李斯聞言,眉宇微微一皺,冷聲道:“下令全城搜尋,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喏!”

……

蒼茫夜色!

夜風吹襲!

吳鉤倉惶飛奔逃至咸陽城外的一處破敗莊園內。

這裡是吳府隱藏在外的一處藏身之地,尋常人根本無法查知。

可眼下!大秦咸陽城處處皆在搜捕著他。

面對帝國諜報勢力,此地雖暫時安全,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噠噠噠!

是時!

房門外,傳出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吳鉤心生警惕朝著外面望去。

“什麼人!”

話音落下,一道黑色身影緩緩出現在吳鉤面前。

袖袍寬大,一臉威容,雙手揹負在身後。

正是他大哥,吳家家主吳宿!

吳鉤看清楚來人,不由心中大喜。

“大哥!”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懇請大哥暗中派人護送我離開大秦帝國,前往南越也好,北方草原也罷……”

這一刻,他抑制不住的興奮,身軀都在顫抖。

“為了家族你還不能離開!”

“什麼?!”

吳鉤驚呼道:“大哥,為什麼?”

在這一刻,他卻是突然打了一個寒顫,踉蹌著退後了幾步,面露驚色道:“大哥,你想殺我?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哎!”

吳宿長長嘆息一聲,但殺意卻未曾減弱半分。

“為了家族,我身為家主必須這麼做!”

吳鉤感覺到吳宿話語中的堅定,忙身跪拜道:“大哥,大哥你原諒我!”

“我為家族出過力,我為家族流過血!”

“吳家不能這麼對待我啊!”

面對吳鉤的哀嚎哭求,吳宿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他又何嘗不明白吳鉤一輩子為了吳家操勞!

但!為了整個關中氏族,更是為了關中吳家上下無數人。

他必須死!

不然別說大秦帝國不會放過吳家,整個關中氏族都不會放過吳家!

吳宿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眸,面色冰冷道:“你一個人死,換取整個家族的安危,大哥會盡可能的保全你的家人!”

“不然,你不體面,就別怪大哥幫你體面,整個吳家對你出手,妻兒子女都無法存活!”

話罷,吳宿轉身行至莊園外,不過卻並未著急離開。

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破敗莊園內傳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繼而一切,再次迴歸於平靜。

而吳宿的身影,亦是不知在何時,早已離去……

翌日!

大秦八公子府!

嬴子夜用過早飯後不久,僕從快步走上前來拜道:“公子殿下,丞相求見。”

“嗯?”

“請他進來吧!”

“喏!”

僕從躬身離去。

一刻左右,李斯行色匆匆趕至正廳,躬身拜道:“殿下,吳鉤自殺於咸陽城外,且留有遺書!”

“遺書之上,講明瞭他一番罪行。”

“嗯?”

嬴子夜驚咦一聲,冷笑著說道:“有意思!”

“昨日還命令麾下門客與大秦帝國黑甲士糾纏,為自己爭取逃跑時間……”

隨後接過吳鉤遺書,絹布之上,以鮮血染紅,描述了長篇大論——

微臣吳鉤惶恐,已知自身犯了滔天大禍,罄竹難書。

利用職權之便,私自販鹽鐵等帝國禁止之物。

且利用水消金偷盜於糧餉……

“公子殿下,這吳鉤,顯然是想要一死,將全部罪行攬在自己身上。”

李斯眉宇緊皺,沉聲說道。

嬴子夜聞言,亦微微頷首道:“如此一來,吳鉤一死,自然不會威脅到整個吳家,乃至關中氏族!”

“想來,必然是昨夜他應該是見過什麼人,對他說了什麼!”

“這才選擇一死,來個死無對證!”

李斯附和的點了點頭,沉吟道:“公子殿下,這吳鉤一死,顯然線索已全部斷了!”

“再想順著此事查下去,怕是有些困難了。”

嬴子夜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來道:“不急,船到橋頭自然直!”

“且先上朝看看吧!”

“喏!”

……

一個時辰後!

咸陽宮!

早朝,始皇帝登朝,端坐於高臺之上。

文武百官匯聚一堂,逐一奏稟著國事。

高臺之上,始皇帝端坐於龍椅上,不怒自威。

時值李斯!

李斯正欲走出朝班,準備將吳鉤一事稟報於始皇帝。

“陛下!”

是時!

一道聲音響起。

不等李斯奏稟事宜,吳宿率先從朝班中走出,伏拜跪倒在了大殿之上。

“微臣吳宿向始皇帝陛下請罪,方才得知吳鉤所犯之過錯,微臣沒有管束好二弟吳鉤,讓他犯下了種種惡行,犯了大秦帝國死罪!”

“據臣微臣查知,二弟經營商鋪,販賣私鹽私鐵,甚至強行侵吞大秦帝國百姓土地,所犯之過錯,重大惡極!”

“微臣代表整個家族甘願受陛下責罰,並且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吳鉤貪墨的錢財找出,彌補所侵吞國家之利益!”

吳宿聲淚俱下,大義凌然。

似乎是真的不知情,為吳鉤感到了恥辱,為大秦帝國利益受損而悲痛。

只是,聰明人以及知情人都看得出來,吳宿不過是苦肉計罷了。

見事情敗露,無法隱瞞。

當斷則斷!

“哼!”

“吳宿你……”

李斯語氣微怒,正準備辯斥吳宿。

可李斯話還沒說完,嬴子夜卻是伸手抓住了他,搖了搖頭,面色平淡道:“吳家主有悔過之心,且罪徒已伏誅。”

“更何況關中氏族皆於大秦帝國有功,懇請父皇從輕發落!”

說完,嬴子夜朝著高臺之上拱了拱手。

“什麼!”

朝中之臣,皆是一驚。

李斯、吳宿更是大為不解!

始皇帝俯瞰高臺之下的文武百官,注視著嬴子夜,亦是有些驚詫。

稍有半許!

始皇帝面色不怒自威,沉聲喝道:“既然罪徒已伏誅,寡人也不再追究此事!”

“更何況,夜兒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命吳宿禁足三月悔過!”

“罰俸半年!”

話音重重回蕩在大殿之中。

百官皆是一臉驚咦!

始皇陛下何時如此好說話?

禁足三月不如說是在家休息。

至於罰俸半年,更是笑話。

又有多少官員是靠俸祿生活的,只要是軍功貴族,門下都有封賞田地。

大臣官員亦如是,雖然不得爵位,卻也有手段弄來良田千畝……

反觀吳宿哭的更是厲害,叩首拜道:“臣愧對陛下恩德!”

“臣定會好好在家中反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