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前行。

愈發接近曲阜。

中軍帥帳之中。

經過昨日與一上午相處,呂素就因性格溫婉可人討喜,讓白影將她當成了好姐妹。

呂雉性格強硬,經過了一天爭風吃醋,明爭暗搶。

讓白影頗為敵視忌憚,虎視眈眈。

“女人,你應該向素素學習一下。”

看著對面呂雉強勢姿態,白影沒有好氣說道:“搶我子夜哥哥,還那麼囂張。”

“哼,明明是你霸佔著公子不允許別人分享,心胸太狹隘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彼此交鋒著。

不過卻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劍拔囂張。

只是兩個人性格有所重疊,皆是強勢,導致小摩擦不斷。

卻也正常。

有著呂素和嬴子夜居中調和,二人並沒有太大沖突。

“公子,還是沒有找到呂公蹤跡。”

不良人前來恭聲稟報。

“奇怪……”

嬴子夜手指輕輕叩動著桌面,目光灼灼深思著,沉吟道:“南越大軍以呂公來要挾我,引我入圍,但是卻不見其人。”

“而且聽其放肆所言說要斬殺了本公子,再送呂公下去陪我,也可以推斷呂公並沒有事前被殺,他究竟被藏在了何處?”

不良人拱了拱手,道:“屬下會盡力搜查!”

“嗯!”

嬴子夜微微頷首,揮了揮手,淡淡道:“先下去吧。”

“諾!”

呂雉、呂素二人聽到了談話,心中一動。

父親居然還沒有下落,不知道是否出了意外。

待不良人走後。

二人來到了嬴子夜身側坐下,柔聲問道:“公子,父親他究竟還有沒有生存的希望?”

呂雉、呂素眼眸中含著淚珠,小臉帶著一絲悲傷。

嬴子夜面色嚴肅,伸手抹去了二人眼角和小臉上淚珠,沉聲說道:“有,我相信呂公他福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回來的。”

“嗚嗚嗚……”

呂素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趴在了嬴子夜懷裡。

這幾天以來,姐妹二人都在故作堅強。

哪怕是呂雉心中也是憂愁不已。

此刻呂素被呂公訊息牽動心神,再也繃不住情緒。

呂雉撫摸著妹妹後背,安慰道:“素素,我們要相信公子,父親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嬴子夜亦是大手輕輕摟著懷中呂素嬌軀,出聲安慰。

“嗯嗯!”

呂素螓首埋在嬴子夜懷裡,小臉柔弱應道:“我相信公子,公子一定不會騙我。”

白影見得二人如此親近,卻也沒有反感。

二人成為好姐妹,現在對方因為父親安危情緒失落,躺在嬴子夜懷裡,她也不至於如此心胸狹隘,因此吃醋。

甚至白影亦是柔聲安慰了起來呂素。

以至於方才白影與呂雉二人之間的鬥嘴也停了下來。

卻在此時!

不良人再次出現,面帶喜色道:“公子,樊噲、盧綰二人出現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把呂公帶來了。”

“哦?!”

聽聞此言,嬴子夜不禁驚呼一聲,面色有些疑惑,卻也露出了笑意,吩咐道:“把他們帶上來。”

“諾!”

不良人躬身應道。

不過數十息。

樊噲、盧綰二人和呂公出現在了中軍帥帳。

父女三人團聚,呂雉、呂素二人和呂公禁不住激動的相擁而泣。

“父親!”

“女兒啊!”

呂公老淚縱橫,喜極而泣。

看著姐妹二人安然模樣,沒有遭遇什麼危險,他也放下了心。

呂雉、呂素二人擦拭著眼角眼淚,哽咽哭道:“父親,您沒受到什麼傷吧?”

“那方縣令真是可惡,與您相交了數十年,身為好友,卻與南越勾結對您下手。”

二人將之前為嬴子夜熬煮所剩粥湯盛到碗中,遞給呂公。

“父親,這一路上您受苦了,先吃一點粥湯,一會兒好好休息下。”

“唉……”

呂公嘆息了一聲,又露出了笑容,頗為感慨道:“是為父交友不慎啊!”

“不過你們安然無恙,父親就心滿意足了。”

父女三人相聚在一起說著話。

“怎麼回事,你們和呂公湊到了一起?”

嬴子夜為樊噲、盧綰二人各倒了杯酒水,遞了過去,淡淡笑道。

“公子!”

樊噲、盧綰拱手一拜,接過酒水,豪邁的仰頭一飲而盡,笑道:“我們不經意間發覺了呂公被方縣令綁了,於是一路跟隨,趁機迷昏了他們,將呂公解救了出來。”

“隨後發現大軍行蹤,於是便追了上來。”

聽著二人講述事情經過。

嬴子夜微微頷首,讚賞道:“二位幹得著實不錯,下去之後本公子自有賞賜。”

“多謝公子!”

樊噲、盧綰禁不住面色興奮。

“呂公這段時間跟隨在軍中即可”

嬴子夜淡淡笑道。

索性準備到時候帶他們一同回往咸陽,防止再出什麼差錯。

“諾!”

呂公拱了拱手,道:“多謝八公子。”

咸陽宮中。

“報!”

“八百里加急!”

“速速讓開,不得阻攔!”

一道道嘹亮聲音響起。

宮門守衛迅速驗證身份之後,當即讓開大門位置。

數道騎著駿馬的黑甲士身影狂奔而入宮中,掀起風聲。

一人雙手呈遞著帛書卷軸,恭聲拜倒,道:“南越公然伏殺大秦公子!”

“除此之外,據查孔家長老也曾伏殺八公子。”

高臺之上!

始皇帝嬴政聞聽此言,接過卷軸一看。

面色卻是冷了下來,目光深沉,看向殿中儒家官員。

始皇帝嬴子夜不由勃然大怒,憤而出聲,冷冷喝道:“南越,儒家,倒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儒家居然暗中勾結了南越,還意圖對寡人的孩兒不利。”

冷冷話音,響徹大殿。

悠悠迴盪,透露著殺意。

大殿瞬間寂靜無聲,唯有冰冷殺意充斥。

殿下群臣聽聞此訊息,禁不住身軀一震。

尤其是儒家官員,更是面色蒼白起來,心生惶恐。

“南越竟然膽敢冒犯我大秦帝國天威,必須嚴懲!”

殿中有大臣高聲喊道。

李斯站了出來,目光冰冷,看著儒家一眾官員,喝道:“儒家與南越勾結,孔家伏殺八公子,好大的膽子!”

“看來帝國必須將儒家徹底滅亡,清理這種通敵賣國之輩。”

“不錯!”

殿中一位位大臣官員出聲贊同。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嚴懲!”

“我等請陛下誅除儒家!”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

諸子百家各大勢力互相競爭,儒家樹敵太多。

朝堂之上又大多都是法家、兵家之人,與儒家極為不對付,根本沒有為儒家出聲支援的朝臣。

公子扶蘇以及淳于越等儒家之人面色一凝,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安之意,皆是從中感覺到了危機!

公子扶蘇連忙上前,躬身一拜,為之辯解道:“父皇,此事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而且很有可能正是南越惡意嫁禍給儒家以及孔家的,還望父皇能夠明察。”

始皇帝嬴政冷目不語,只是目光愈發深沉。

大殿之中,無形暗流湧動。

正值此時。

趙高卻主動站了出來,恭聲拜道:“陛下,這件事不如便交給長公子殿下進行調查。“

“若一切屬實,相信長公子必然會秉公處理!”

“若是果真為南越惡意嫁禍,由長公子出面,相信孔家也不會說些什麼。”

卻是要讓公子扶蘇處理孔家,不論是偏向孔家,還是秉公調查,都會得罪嬴子夜或者儒家以及孔家一方。

公子扶蘇聽得此言,心中不由暗罵一聲無恥,無論此事是真是假,他這個惡人算是當定了。

甚至一旦處理不妥,將會失去儒家的支援!

“嗯!”

始皇帝嬴政微微頷首。

“諾!”

公子扶蘇恭聲拜道。

他本不願意,但是父皇都已經恩准了,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但南越膽敢圍殺大秦公子一事,絕不能就此罷休。

始皇帝嬴政沉聲下令,吩咐道:“命王翦、王賁親率百戰穿甲兵,火速前往南疆一帶,籌備發兵南越!”

“至於子夜,先行宣召回咸陽城。”

“諾!”

王翦、王賁父子二人俯首接令。

退朝之後。

長公子府。

公子扶蘇坐於大廳之中,召集了一眾儒家之人,商議起朝堂之上事情。

淳于越面色憂愁,雙眉緊皺思索許久,方才沉聲說道:“無論是真是假,都儘量保下孔家。”

“而且對孔家施以恩惠,加以籠絡,如此一來,孔家方可成為公子最大助力。”

張良目光深沉,幽幽說道:“只是此事太過艱難,而且公子若是做了,必然與八公子徹底翻臉,以後再無和談可能。”

公子扶蘇沉默著,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