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哩嘀哩嘀哩噠噠,在那美好的地方……”

明遠嘴裡哼著歌,臉色很紅,腳步有些搖晃,看著就是一副喝醉酒的樣子。

客廳的桌子上一片狼藉,七扭八歪的燒酒瓶散落了一地,到處都充滿著濃厚的酒氣,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渾然不覺。

參加酒局的另一個人倒在地上,看那個抱著酒瓶流口水的樣子就知道已經不省人事了,只有主人家一個人在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從客廳走到臥室,從臥室走到廚房。

男人來到次臥的面前,用力擰了半天都沒開啟門,他以為自己回不去家了,剛想掏出手機找開鎖師傅,一抬頭,原來旁邊還有一個臥室。

裡面的陳設怎麼那麼熟悉?

喝醉了的傢伙探著頭看了一眼,啊,原來就是自己的房間,那旁邊的房間是誰的?

明遠撓頭想了半天,可惜被酒精侵襲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半天也沒有想清楚裡面住的人是誰。

難道,自己有女朋友?

他癱軟在沙發上,腦子裡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走馬燈般閃過,一會真實,一會虛幻,伸手想要牽一下夢裡老人的手,卻只是撲了個空。

“爺爺……”

明遠呢喃著。

夢境卻再一次發生了變化,自小失去父母的孩子在全州幸福快樂地長大,一個豁著牙的小姑娘屁顛屁顛跟在自己的後面。

啊,禮志,原來那個房間是禮志的。

醉酒的男人錘了一下自己的頭,試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海裡驅逐出去,趕緊滾啊,我要好好睡一覺。

腦袋剛剛歪倒,一個長著狐狸尾巴的女孩又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刺著一口小白牙,絮絮叨叨好像在說些什麼,卻又怎麼都聽不清。

“紗夏醬,你說話大聲一點啊。”

房間裡靜悄悄一片,除了具光學的鼾聲,並沒有任何人回應。

是了,自己在放假,那隻柴犬應該在她的家鄉才對。

他摸索著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手機,然後敲敲打打發了一條簡訊出去。

“紗夏醬,想我了沒有?”

一個醉酒的人做事根本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發現手機遲遲沒有回覆以後,明遠搖搖晃晃去了廁所,抱著馬桶狂吐不止。

這還是黃禮志幫他養成的好習慣,吐可以,一定要找對地方。

“去死。”

吐了半晌,拿起手機看一看,湊崎紗夏的回覆只有短短的兩個字,這讓男人有點委屈。

“可是我剛剛還夢到你了。”

“你在發什麼瘋?”

螢幕對面的人想必已經徹底糊塗了,正常人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去揣測一個喝醉酒的人的行為邏輯的,包括他說的每一句話。

“嘟……”手機上直接收到了一個視訊邀請。

明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拿的過程中還把手機給掉在了地上,撿了好幾次都沒有撿起來。

好不容易撿到了手機,看著上面跳動的名字,男人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喂,紗夏醬,晚上好。”

……

“呀,你喝酒了?”

湊崎紗夏看著螢幕裡那個滿臉通紅、呵呵傻笑的男人,隔著螢幕彷彿都能聞到酒味兒。

這個傢伙一個人在家過得這麼嗨嗎,喝成這個樣子?

“喝了一點點,不多。”女孩看著明遠掰手指頭數自己喝了幾瓶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貨是徹底糊塗了。

這個傢伙喝醉了還有點可愛,不像正常的時候只會氣人。

“呀,那你給我發資訊幹什麼?”

柴犬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認她在收到簡訊的時候確實在想這個傢伙,雖然,只有那麼一剎那,想也是隻有那麼一點點。

在看到明遠說夢到了自己的時候,心臟還小小地跳了那麼一下下。

真的只有一下下哦。

“嗯,我給你發資訊了嗎?”看著螢幕對面那個傢伙迷糊的樣子,湊崎紗夏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好像戲有點多。

和一個醉鬼較什麼真啊?

“啊,我想起來了,紗夏醬,你還沒說想沒想我呢?”

“鬼才會想你。”

“那你是鬼嗎?”

“你看我是嗎?”

“是,可愛鬼。”

麻蛋,如果不是在櫻花,湊崎紗夏真想殺過去看看這個明遠還是不是本人了,他原來還會這麼說話嗎?

土是土了點,但是很令人受用。

為什麼清醒的時候只會想讓人撕爛他那張臭嘴呢?

以後應該多讓他喝點酒才行。

“別說那麼多了,你趕緊休息吧,用不用通知禮志回去照顧你?”雖然滿心還想調戲一下喝醉酒的明遠,畢竟他憨態可掬的樣子太好玩兒了。

可是她也知道,一個喝醉的人此時最需要休息和貼身的照顧。

自己不在……就算在,也輪不上,連一個理想型都沒混上呢,逞什麼強,還是得找黃禮志才行。

“禮志?不要,我沒喝醉。”

男人的意識雖然不清醒,但是下意識地覺得叫妹妹回來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連忙擺手拒絕。

“好好好,我們不告訴禮志。”

一個人說自己沒喝醉的時候大機率就是已經喝醉了。

湊崎紗夏一邊敷衍著抗議的醉鬼,一邊在思考怎麼才能聯絡上黃禮志,那個小傢伙上次見面的時候有點抗拒自己,所以兩個人並沒有互相留下聯絡方式。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不叫那句“親愛的”好了。

這倆人不愧是一家人,一個妹控,喝醉了也沒忘了瞞著妹妹,一個兄控,對每一個可能成為嫂子的人都充滿了警惕之心。

“我就知道,紗夏醬最好了。”

一個一米八大個子的男人撒嬌是什麼感覺?

柴犬差點就把手機扔出去了,她現在有點慶幸自己和這個傢伙只能隔著螢幕交流了,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那……我和禮志誰更好?”

“禮志!”

湊崎紗夏暗惱地拍了一下床,自己就不該問,就知道這個混蛋會這麼回答。

唉,沒控制住啊。

“紗夏醬,禮志說,你要當他嫂子還需要觀察,什麼是嫂子?”或許是黃禮志的名字觸動了記憶的開關,螢幕對面的醉鬼稀裡糊塗就把妹妹說過的話全都暴露了出來。

“嫂子就是一種玩的東西,誰說我要當她嫂子了?”

“不知道。”

湊崎紗夏咬了咬牙,合著自己成備胎了,想我堂堂現役第一女團的top成員,會給這個醉醺醺的傢伙當備胎?

想得美!

還嫂子,誰願意當誰當,反正自己不伺候。

她要收回前面的想法,這傢伙就應該戒酒,不然誰知道以後還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那我和子瑜比呢?”

女孩還是有點不死心,在結束通話電話前又問了一個問題。

明遠雖然人是糊塗的,但是回答起問題來好像又特別得誠實,或許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子瑜……”螢幕對面的男人陷入了一陣沉默,緊皺的眉頭代表著他正在思索。

“對啊,你的理想型。”

“理想型……我的理想型是多賢!”

我呸,這件事你倒是記得清楚。

湊崎紗夏用手在螢幕前晃了晃,這個傢伙不會是在裝醉吧,怎麼提起多賢來反應得這麼快。

“那子瑜呢?”柴犬繼續循序善誘,同時開啟了手機的錄屏功能。

“子瑜……子瑜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