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渡眾生入輪迴

聽了老人的一番解釋，李修元直接無語，轉了一圈還是回到自己的頭上。

還好，他對這個結果早就有預料，只要玄武能帶著自己離開這裡，自己助他一臂倒也無所謂了。

一老一小聊完楚風聊玄武，最後聊到了神龍谷。

李修元看著，說道：“如果晚輩前往神龍谷，將要花上多久的功夫，一個月還是半年的時間？那個玄武會帶著我去嗎？”

作為李修元來說，他自然是希望老人帶著自己一同的離開此地。

只是看著眼前這巨大的龍骨，他心裡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

龍太平的不死龍魂被自己的輪迴劍吞噬，怕是回到神谷，老人也沒辦法將自己的兒子復活。

更何況，在他看來老人跟神龍谷裡的大長老也不對付。

老人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神龍谷何其大，你便是花上一年、二年能到達神龍谷都不錯了，玄武估計沒辦法跟你同往。”

李修元感慨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玄武應該要去找一個地方完成他生命的進化吧？”

老人說道：“當初看你獨自前往蠻荒大陸找到你我需要的機緣，多年以後我相信，這神龍大陸的風雨也傷不到你。”

李修元看著他苦笑著說道：“弟子也怕死啊。”

在他看來師父禁錮了自己的鳳凰涅槃之體，不知道在神龍大陸遇到生死之間的危機。

還能不能透過點燃涅槃之火來渡動危機。

老人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跟楚風是兄弟，這次沒能見到我那徒兒，我很是想念。”

李修元臉色一苦，看著老人說道：“要不，前輩不妨跟我一同回到修羅天域去？如果我猜得沒錯，眼下的他已經成親了。”

他不知道幾個不同天域、星球的時間流速，更不知道自己回到修羅天域之時是哪一年。

或許等他回到的時候，楚風和清月公主早已成親，說不定這傢伙做了老爹。

老人沉默不語。

直到默默地喝了二碗藥酒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倒是想跟你一道同去，只是以我眼下的修為，怕是修羅天域的天道無法容下我了。”

李修元一愣，不禁想起了當年先生在五域時的情形。

想到這裡，忍不住說道：“有一個法門，便是前輩自禁修為，當年我的先生在我家鄉的時候，便沒有人見他出過手。”

老人一聽有些緊張，看著他問道：“你想這個做甚？難不成你還能帶著我一同離開神龍大陸不成？”

李修元搖頭苦笑道：“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我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我的一切要看天意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或許自己跟老道士商量一下，倒不是不可以。

畢竟，眼下的老人已經厭倦了神龍大陸，更不可以再回到神龍谷去了。

如此一來，天上地下，老人去哪裡修行不可以？

說不定回到大楚或者銀月王國，還能替楚風那傢伙帶帶孩子。

師徒兩人親如父子，若是老人真的跟著自己一同回去，心想楚風肯定高興得不行。

老人呵呵一笑，看著他說道：“我倒是無所謂，這天上地下哪裡都能安家，只是怕嚇壞我那徒兒。”

李修元笑道：“晚輩在修羅天域還有一處小道觀，山上種滿了杏花，那裡的風景可不比這裡差上幾分。”

老人一聽，點頭感慨道：“這事讓我好好考慮一下，你且先去神龍谷完成自己的使命。”

......

花了無數心神來到山頂，沒想到竟然花了整整的三天悟劍。

然後便是跟神龍谷裡的傢伙費心費神舌戰了二個時辰，好在最後他終是有驚無險斬滅了龍太平的不無比龍魂。

再之後又跟多年不見的上古蒼龍一番長談，李修元著實有些疲累了。

而且是心身俱疲，苦不堪言。

好在身邊的危險已經去除，在老人煉化龍珠、靈藥之下，李修元倒頭便睡，而且一睡便是二天二夜。

直到第三日，一束陽光自山洞的石壁落下，李修元才睜開了眼睛。

望著一旁打坐修煉的老人說道：“前輩，我這是睡了多久？”

一覺醒來，他感覺自己有肚子又餓了，想來這一覺睡得夠久，夠沉。

老人看著他笑道：“不久，才二天而已。”

李修元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老人問道：“這是為何？我只是睡了一覺，再醒來前輩便返老還童了？感覺跟我家先生差不多了。”

老人看著他笑裡有淚，靜靜地說道：“你給我的龍珠我那苦兒孩兒的，比我自己的生命力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李修元聞言大震，低頭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沉默無語。

在自己面前，老人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悲傷.

但是他知道此刻的老人必定非常痛苦，需要一個人去安慰他好受傷的心靈。

而自己平生最笨，最不會做的事情便是安慰人。

就連當日白素素飛昇離開，沐沐哭得死去活來，自己也找不到好的辦法安慰她，最後只好揹著她漫山遍野地瘋了幾天。

看著眼前的老人，他再次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他在想，倘若這種事情落在自己的頭人，自己將要如何去面對？

想到這裡，他突然不敢再往下想了。

於是他抬起頭來，看著老人平靜說道：“我去打些水，洗漱一下會煮粥。”

老人臉上微微一笑，臉頰上蕩起漣漪，看著他說道：“這山洞的禁制已經去除，你往前面右轉就出去，洞外就有山泉。”

“前輩稍等，我去去就來。”

走出山洞的李修元，伸出雙臂擁抱清晨的海風，使輕地呼吸山間的新鮮空氣。

心道便是來到傳說中的神龍大陸，等著自己的或許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麻煩。

只不過，那又如何？自己連神龍谷大長老的侄子都殺了，諸魔諸神，可不要擋住我的去路。

用山泉洗漱一番，站在湛藍的天空底下，放眼望去，神龍山顯得格外巍峨秀麗。

看著眼前這座大山，估計老人已經於此被困數十年的時間，如同他在南海中見到的那老龜，雖將老，卻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只怕老人萬萬沒有料到，最後救他一命的竟然是他自己孩子的龍珠。

還因此返老還童，煥發了青春。

便是李修元，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打了泉水回到洞裡生火煮粥，老人也準備出去洗漱。

看著他說道：“說起來當年匆匆一別，我是真的沒想到還能在神龍大陸重逢，命運太不可思議了。”

李修元淡淡的微笑道：“我在神龍大陸還有一個師傅啊，且不說為了將我神龍之體修煉到九轉，便是為了另外兩個傢伙，也得來看看。”

不知為何，李修元並沒有在老人面前提起因果之事。

於他而言，無論是好的，還是壞了都需要自己去一一承擔、面對。

老人搖搖頭，往山洞外走去，跟李修元比起來，他一身已經發出了黴臭的味道。

……

李修元看著洞壁上的青龍骨架，看著那空洞的雙眼，喃喃自語道：“可惜我不是聖人，沒辦法幫助你重生，你老爹我替你救了，自去輪迴吧。”

只見青龍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嗚咽之聲，一道青光自龍頭往龍尾蔓延而去。

就在李修元的目瞪口呆之中，一條巨大的青龍骨架，化為一絲絲磷光燃燒起來，然後化為一條泛著磷光的青龍，往山洞上方的天空飛去。

只是剎那之間，便從那降下一縷陽光的洞口飛了出去。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李修元百感交集，跌坐在地左手拈花，嘴裡輕輕地將往生咒誦出。

“南無阿彌多婆夜……阿彌利都，婆毗……”

片刻的功夫，山洞裡升起淡淡的佛光，將殘留在此的陰霾之氣一掃而光。

洞壁上的一道陽光落下，照在跌坐在地少年的身上，如同低眉誦經的菩薩。

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乾淨衣衫的老人站在洞口，望著眼前的一切，久久地、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在老人面前展示的，是山洞中地上的白骨在佛光的照耀之下，在少年一遍遍往生佛經的誦讀之下。

紛紛化為星星點點的磷光，緩緩地往空中升起。

最後化為朵朵蓮花，自洞壁上的陽光落下的地方，飛昇而去。

這裡積累了無數的怨魂，終於在這一刻得到解脫，紛紛離開糾纏了無數年頭的山洞，進入六道輪迴。

“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今日往生去，他年入輪迴……”

隨著李修元停止唸誦佛經，山洞中的佛光漸漸消失，恢復了朗朗的清淨之地。

老人看著火堆上的鐵鍋說道：“粥已經煮好了……只是，我的孩子去了哪裡？”

望著空蕩蕩的洞壁，老人眼裡是滿滿地不捨。

李修元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道：“既已離開，為何還要苦苦糾纏？不如一別兩寬，早入輪迴。”

老人回過頭來看著他，伸手擁抱虛空，似乎想要抱著已經離開的青龍，眼裡有淚花，也有苦澀的微笑。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李修元給老人盛了一碗粥。

問道：“前輩，此處已空無一物，我呆不了幾天就得下山。”

老和捧著粥喝了一口粥，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說道：“就算是神龍又如何？還不一樣入了輪迴……你先下山吧，我想在這裡多呆一些日子，等你辦完神龍谷的事再說。”

抬頭看了一眼老人，李修元沒有出聲，吃飯的時候不想說話，這是他的原則。

低頭喝粥的他，卻在想著神龍大陸只怕跟玄武大陸一樣，自己得花不少的心思，才能前往神龍谷。

真不知道這一路上還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他來此可不是為了修行，僅僅是想早些見到師傅龍清風，早些進入化龍池中。

兩人安安靜靜地將鍋裡的粥吃光，李修元又接了泉水煮茶。

沉默了很長時間，老人看著他說道：“倘若在神龍谷中遇到麻煩，實在不行便放棄修煉你的神龍之體吧，我看你的佛法不錯。”

老人不想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故在李修元的身上重演，雖然神龍谷裡還有龍清風在。

李修元一聽，微微皺眉說道：“有這麼危險嗎？我又不是去跟他們打架，更沒有去搶他們的機緣。”

老人沒有做更多的解釋，只是靜靜地說道:“總之，聽我一句話，進了神龍谷，多長一顆心眼。”

李修元沉吟片刻，回道：“我師傅在那裡，他應該能護我周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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