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司徒天行也沒有跟將李修元歸來一事,說與陳家的夫妻倆聽。

雖然東方雪進了城主府之後,直呼只是短短的兩天,便換了一個模樣,真的如仙境一般。

司徒天行也只是笑了笑,說是給雪原上的和尚佈施了一些靈石之後,便成了眼前這副模樣。

而此事無論東方雪和陳如道都明白,而且是有苦說不出來。

大長老先拒絕了那和尚,跟著又是自家的姑爺,最後卻落在了出門散步的城主大人身上。

想想,這事就跟自己兒子天恩一樣,只是一念之間,便是天上地下的分別。

就在李修元和神運算元在官道上賓士的時候,陳家小姐已經請來了樓蘭城裡的工匠,在杏園裡忙碌了起來。

只有陳天恩趴在池塘邊上一邊餵魚兒,一邊喃喃自語道:“還好,兩棵樹的果子,夠吃的了。”

樓蘭城的塵埃看似落地,一縷清風往南方的鳳凰城而去。

而另一方世界的上官無雙,在師妹等人離去之後,在杏花谷裡又盤桓了一些日子。

最後卻邀請沐沐一起,往天香城而去。

許久沒有去往天玉城,沐沐也想去天街四十七號看看,沒準等她到了,哥哥也會悄然歸來。

於是兩個女子坐在馬車上,一路遊山玩水,天香城而來。

來的時候因為東方如玉的師尊,上官無雙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轉眼沒花多少工夫便到了杏花谷。

而這回跟著沐沐往回走,卻一直到了仲夏之日,才來到了家門口。

眼見天香城,兩女口渴得不行,便在街邊的茶樓裡歇息,打發了車伕自去尋地方歇息。

好在沐沐也不是第一回來天香城,沒了當初新鮮勁,也不趕時間了。

進了茶樓,兩女來到窗邊坐下,叫了一壺靈茶,兩碟瓜子點心。

上官無雙看著窗外的熟悉的街景,跟沐沐倒了一杯靈茶,卻忍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沐沐淺淺地喝了一口靈茶,想了想問道:“師姐為何發愁?”

在沐沐看來,眼下的上官無雙的一身修為將她都遠遠地扔開,怕不是跟先生一樣的修為了。

好在她的心思在哥哥身上,也不急著拼了命地去修行和破境。

上官無雙捧著一杯靈茶苦笑道:“我出門的時候帶著師妹,這下倒好,回家就剩我一個人了,這讓我如何跟爺爺交代?”

沐沐一愣,隨後咯咯地笑了起來:“也就師姐這麼笨,換作是我,肯定跟著那女人一起離開了。”

“我們在這裡苦苦修行,最後的目標不就是有一日能超脫這一方世界,飛昇離開?明明有機會,師姐卻放棄了。”

又喝了一口茶水,沐沐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幫你說說,玉兒和雪兒妹妹,還有秋明不是一樣離開了?”

上官無雙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回道:“我不是嫁人了嗎?夫君又不在家,我哪能獨自離去?”

沐沐哼了一聲,撿起碟子裡的瓜子嗑了起來。

不說文劍一還好,一說起那傢伙,又讓她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在她看來,只要哥哥一天不回來,這事就不算完。

上官無雙也知道當年的事情,在先生和沐沐心裡留下了一道陰影。甚至明明歸來的少年,連一杯靈酒,都不願留給自己的夫君。

這事,只能等他踏破天路,回到天玉城後,再慢慢細說了。

兩女捧著一杯靈茶,各自想著心事。

茶樓裡一幫商人,修士聊天的聲音漸漸傳了過來,飄進了兩女的耳朵。

沐沐一時沒聽明白,上官無雙卻聽出了這幫傢伙,卻是談起了十幾年前天香城中,玉瓊閣裡發生的往事。

眼前的商人和修士,很多人當年不曾經歷過,對於玉瓊閣的傳聞便是過去了這些年,依舊看來是神秘莫測。

畢竟那件事情太神奇了。

說著說著,一幫茶客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連沐沐也被吸引,忍不住靜靜地聽了起來。

“......聽說,那少年陪著天玉城玉瓊閣的馮長老,只是揮手之間,就在雨夜之中,斬了數十名殺手,依我看,那才是英雄出少年!”

“這,這不可能!”

一聲輕喝,只見一箇中年商人說道:“若那少年真的那麼厲害,一個少年能有多大的本事,他那麼厲害,這些年怎麼沒有訊息?”

眾人聞言之下,一時默然無聲。

只見另一個青年修士眉頭一皺,說道:“兄臺你錯了,發生在天玉城的雨中廝殺。發生在天香城的,才是大事。”

中年商人呵呵一笑,說道:“兄弟你不要嚇我,如此,把你那大事說來聽聽!”

正在捧著一杯靈茶的沐沐,差一點被兩人的一番對話嗆到,禁不住看了面前的上官無雙問了一句:“師姐當年發生了何事?”

畢竟當年沐沐還在涅盤之中,沒有跟著師孃和葉知來一起來天香城。

只是後來聽說哥哥在天香書院出了意外,才跟著先生一路尋來。

這時間一長,她早把一些細節忘了,眼下只要再問問上官無雙。

青年修士的一句話,把一幫閒人好奇心勾了起來,當下有人叫道:“趕緊說說,讓我們長個見識。”

上官無雙輕輕地拍了拍沐沐的手,笑道:“聽聽故事。”

誰知青年修士看起來不出奇,偏偏生了一張說書先生的嘴。

只是幾句話便將當年天香城中,玉瓊閣中那幅只看不賣,掛在大廳正中間的條幅之事說了起來。

說到興起時,眾人眼裡恍若出現一幅摧人心肝的詩名,字裡行間卻有一道栩栩如生的劍氣,在青年修士的言語之中,往眾人斬來。

一劍藏於詩中,能摧人心肝,也是縱橫睥睨群雄如無人之境,聽得眾人豪情頓生,紛紛叫好。

說到最後,卻一個個年老的修士,喃喃說了一句:“可惜啊,你們現在看不到那詩了。”

“為什麼?”有人問道。

老修士淡淡一笑,臉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據說有一天清晨,一玉瓊閣裡的修士發現那首詩突然不見了,牆上只剩下一方印章,和淡淡的血漬。”

嘆了一口氣,老修士搖搖頭:“那可是嘔心瀝血之作啊,就這麼神奇地消失了。”

“那可真的可惜了!”

眾人發出一陣驚歎,那個青年修士繼續說道:“諸位若不信,可以移步玉瓊閣,大廳牆上的印章依舊保留在那裡。”

沐沐聞言一怔,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上官無雙,說道:“師姐,我們一會去玉瓊閣逛逛吧。”

眾人聽了這番話,也是大吃一驚,頓時肅然起敬。

有人說道:“大夥閒著無聊,一會可以去玉瓊閣逛逛,看看那牆上的真跡,沒準哪天少年就回來了。”

老修士幽幽地嘆息一聲,說道:“也不知道那少年現在怎麼樣了?”

“啪啪啪!”中年商人拍了拍手,笑道:“高人往往都是隱世不出,或許,等到風雲之日才會重現江湖。”

老修士沉默片刻,怔怔地道:“我想也是如此,只不過,一轉眼過去了這麼些年,不知當年的少年變成了什麼模樣。”

眾人一聽,有人笑道:“或許,正如傳說中說的那樣,江湖未變,當年的少年依舊是少年的模樣。”

“哈哈哈!”一幫人大笑不止,就在沐沐欲要起身離去的時候,自茶樓外衝進來一個青年修士。

老修士看了他一眼,顯然是認識此人。

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了?外面發生了何事?”

衝進來的青年修士大聲喝道:“聽說幽冥谷的長老,帶著一幫弟子去天香書院找麻煩去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熱鬧?”

上官無雙聞言之下,招手叫了來夥計買了單,拉著沐沐的手匆匆衝出了茶樓。

出了茶樓,帶著她去集市上買了馬兒......這才說道:“我在火域的時候,就是被幽冥谷的弟子坑了,想不到他們又來了。”

沐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是哥哥打跑的那個傢伙?”

......

天香書院,山間之前。

一方巨石上雕刻著透著古樸之意的“天香書院”四個大字。

薰兒帶著十幾個天香書院的弟子守在此處,在她們的面前,是來自火域中遇到的老熟人。

被李修元一腳踢出火域的秦天炎,跟十幾個幽冥谷的弟子,還有一個一襲藍裙,看不出年紀的婦人,顯然是幽冥谷的長老。

因為院長跟幾個太上長老在閉關,還有一些長老帶著弟子外出歷經,連文劍一也是閉關之中。

聽到訊息之後,身為長老的薰兒便帶著一幫弟子來到了書院門外。

師姐不在,這還是薰兒頭一對面對這樣的場面,難免有一些心慌。

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心神之後。

薰兒看著不遠處的秦天炎冷冷地說道:“姓秦的,你在火域裡害我們害得還不夠嗎?鬼你今日前來還想要如何?”

“蘭長老你說錯了,是你們辜負了我們的心意。”

秦天炎淡淡地回道:“我們幽冥谷拿出寶物,幫你們開啟火域的封禁,你們卻將我們一腳踢了出來。”

稍稍停了一下,秦天炎的目光自一幫書院的男女弟子臉上掃過,就像是在審視一幫犯了罪的囚犯一樣。

冷冷地喝道:“莫非,天香書院成心不把幽冥谷放在眼裡嗎?”

薰兒聞言之下,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想到在火域中差一些就被這傢伙害死,就算踢他們出去,那也是李修元的事情。

想到這裡,董兒冷笑一聲:“你要不要臉,明明是你們在火域裡再三坑害我們,又招引一群火蛇來圍攻我和師姐等人。”

說到這裡,薰兒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冷。

看著秦天炎身後的婦人說道:“難道,幽冥谷的弟子不講道理,連長老也可以放縱他們,一起不講道理嗎?”

一襲藍裙,臉上帶著一絲陰冷之意的婦人猶豫了片刻。

臉上的神色一冷,冷冷回道:“天香書院要講道理?那好,請將我們寶物的損耗算一算賬,賠償給幽冥谷。”

秦天炎聞言冷冷一笑,陰陰地說道:“你也聽到了,不錯,正是我們拿出的寶物,你們才能進入火域,這筆賬總得算清楚吧。”

薰兒氣的“鋥!”一聲拔出靈劍。

指向秦天炎罵道:“如此,先將你暗算我們的賬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