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神的見證

“怎麼回事?”

夢境裡,伍雙不解地問道。

按照以往的時間來看,如果提前進入夢境的話,那就意味著故事的時間也提前了,正如先前他在公交車上做的夢一樣,不過是中午打了個盹,十幾分鐘的時間,就相當於是整個晚上的驚心動魄。

若是按照這個時間差距來看的話。

那在他離開池源市的同時,故事也正巧開始。

“故事開始了,您要介入嗎?”

女僕則是笑著問道。

這是一個不用考慮的問題,伍雙想都沒想就理所當然地點頭道:“當然。”

“那要進行哪個呢?”

“什麼意思?”

“每七天,您就能在夢境裡介入一個故事,但現在,有兩個故事正在發生,您需要做出一個抉擇。”

“兩個故事?”

“是的,除了您的偵探身份以外,您忘了另一個名為景雲的您,即將參加一場拍賣會嗎?”女僕細心地提醒道。

伍雙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確是答應過詩蔻蒂,要在這天參加一場拍賣會,幫忙買下一件武器的,可這相比於另一件事而言,似乎就無足掛齒了。

“讓我先看看這兩個故事吧。”

“好的。”

書頁反抗,兩個不同故事的不同開頭語,都浮現在了新的空白頁上。

【神明的見證——寂靜的教堂裡,迴盪著不潔的誦言,為神放牧世人的牧者,名為原罪的純潔靈魂,一通不明所以的電話,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熟悉的人再次拜訪,可這一次卻是截然不同,狼狽不堪的她,似乎正在逃命,而您會如何選擇?】

【詭異的箱子——一場超凡者們的饕餮盛宴,一次新奇的冒險,還有一個價值連城的箱子,您是打算如約將之買下來,還是作壁上觀,看看這箱子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

由於在結束日程之時,他就已經接到了色慾的電話,自然是知曉,這個來拜訪他的熟人是誰。

相比起受人之託,目的已然確定的拍賣會,他更傾向於見一見色慾,聽聽她到底想說些什麼。

更重要的是,相比於遠在天邊,可有可無的拍賣會而言,若是色慾帶來什麼重要訊息,可就是與他息息相關了。

鬼知道儀式是不是真的就在今天。

“第一個吧。”伍雙深吸了一口氣。

“好的。”女僕答應了下來,緊接著又問了一個問題:“那對於另外一個故事,您又打算以什麼走向開始呢?是履行約定,還是作壁上觀?”

“當然是履行約定。”他並不打算與詩蔻蒂交惡。

目前來看,詩蔻蒂能提供很多幫助,同時還不會去過分干涉他的事情與秘密,是個再好不過的幫手了。

不過,他瞟了一眼兩個故事的時間。

幾乎完全是錯開,一個發生在半夜,一個在大白天,如果第一個故事進行得快的話,他估計還能在記憶裡,看完整場拍賣會的行動。

“開始第一個故事吧。”

“好的,需要進行一些額外的加點嗎?在故事開始前,對身份進行一些強化,對您也許有所幫助。”

女僕輕聲做出了一個提議。

但伍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如果這是一個像魔術師那樣,沒什麼超凡能力的普通人身份,那他也許還會思考一下,要加什麼屬性,但偵探身份已經是擁有超凡能力的墮落者了,還是使用過兩次藥劑的墮落者。

全屬性都是超凡,完全就沒有加點的必要。

“不了,就這樣。”

“是,這就為您接入夢境.”

嘭嘭嘭!

急促的敲門聲傳入耳中,伍雙低頭看了一下左手提著的手杖,記憶也隨之浮現出來,就在剛剛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便第一時刻拿起了手杖前來檢視,但透過貓眼,看到的是狼狽不堪,身上還沾著血的色慾。

似乎是被人追殺。

可以她的實力,在池源市裡,又有誰能追殺她?難不成是被異調局追查到了,正在逃命?那異調局的動作可有點快啊,從他前天拿到資料,對一切都一知半解,到現在都快要抓到其中重要人物,也就不到兩天的時間。

而且,被異調局追查,色慾來找他作甚?

所以,更可能的是,牧者打算將洩露給他訊息的色慾殺了。

可現在不是儀式的緊要關頭嗎?要殺也得是等到一切都忙完吧?再說色慾自個也說夠,她知道的並不多,殺不殺也不是什麼必須的事情。

伍雙越想,眉頭就皺得越緊。

不過,他也在思索的同時,伸手將門開啟了。

色慾就站在門外,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著腹部,強悍的恢復能力,似乎沒有發揮作用,鮮血滴滴答答地從她指縫間滴落,滿手的鮮血在樓道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好幾個血手印,看起來格外的瘮人,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半張臉,但仍舊能看到不少灼燒後的鮮紅傷口。

“我能進去嗎?”

她咬著牙,小聲地問了一句。

“當然。”伍雙側開身子,沒有為難這個已經夠狼狽的女人,靜靜地看著她扶著牆壁,一點點地挪近屋裡,同時抬頭看了一下對面門上的貓眼,小孔裡的光線晃動,格外引人注目。

至少對於他而言是這樣的。

超凡的屬性,加上九十多的偵查與聆聽,讓他能夠迅速判斷出,對面門後偷偷窺探他的人,正緊張地背靠著門,躲在門後,生怕被他發現。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關上門,他平靜地問道:“你多久能夠恢復?有人看到了你,如果在第一時間報警的話,那我們有十分鐘的時間離開這裡。”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嗎?”色慾癱在沙發上,慘笑著說道。

“牧者?”

雖然是疑問句,但伍雙已經肯定了,並且從這種情況來看,牧者與他的實力差距極大。

畢竟,他可沒有能力,將有著極強恢復能力的色慾,打成這副模樣。

“嘿,什麼都瞞不過伱。”

色慾咧嘴笑了一下,卻又因為扯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從不斷生長的肉芽,和已經長出的粉嫩肌膚來看,這個女人還是有恢復能力的,而且比起他記憶裡的速度來看,沒有多少減緩,也就是說,在上來之前,這個女人的情況更為糟糕,而牧者則是頂著如此恐怖的恢復能力,將其差點打死。

伍雙瞥了一眼客廳裡的鐘表。

十點半。

正好是他登車的時間,不管牧者搞什麼花招,他都可以放心應戰了。

“他發現了我們的事情。”色慾努力撐起已經恢復了不少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似乎是在試探著他的態度。

“然後?”

“然後.”

色慾在看著面前男人那平靜的臉龐,糾結了一會後,乾脆把心一橫說道:“他想殺了我,並且打算結束這場跟你的遊戲,但我逃了出來。”

聽到這話的瞬間,伍雙就明白了。

色慾不是逃了出來,而是牧者讓她活著過來了,就像是一個捕獵者,放過了一隻獵物,以此來引出其他獵物。

這就免得再多費力氣再放一個餌。

“說吧,他想怎麼樣?”

“他說,如果我活下來的話,就轉告你,他將在神的注視下,完成最後的儀式。”

“神的注視下?”

伍雙嘟囔著這個奇怪的話語,同時也意識到了,儀式的時間,還真是今天晚上,牧者讓色慾過來轉告他這個,估計是想讓他猜個迷,問題是,為什麼牧者要讓他猜這個迷,如果猜出來了,那豈不就是暴露自己?

又或者,牧者本身就想讓他過去。

不過,相比於牧者,色慾的想法就簡單多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袖子,近乎哀求地說道:“我們逃吧,就你跟我,別管這些事了,贏不了的。”

伍雙在與那雙充滿央求意味的眼神對視片刻後,平靜地問道:“他在哪跟你說的這句話?”

聞言,色慾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般,一點點地鬆開了他的袖子,失落地回答:“教堂,我剛剛才知道,他是一個神父。”

“牧者.呵.”

伍雙立刻就將二者的聯絡搞明白了,心裡默默地吐槽。

真是一個傲慢的傢伙。

但嘴上卻是一點沒停地說道:“走吧,這裡不能多呆了,帶我去那個教堂。”

“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找他?”色慾不解地問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她,早就站起了身,焦急得坐立不安。

“難道要看著他,進行這個儀式,讓整個城市毀於一旦?”伍雙隨口反問了一句,便是已經走到了門口,做好了出門的準備,卻發現色慾紋絲未動,還愣愣地看著他。

“怎麼了?”

“你是真的想救這個城市.還是僅僅想跟他進行這個遊戲?”

色慾絕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不會什麼讀心術,但一直都在鍛鍊察言觀色的她,很輕易地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注意到了男人在說話時,根本沒有在意這是否有用,只是單純想要找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讓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地去做一些自己不想承認的事情。

這跟牧者說的一點也沒錯。

他們都是同類,區別只是一個早就習慣,而另一個則是還在自我欺騙。

“.”

沉默片刻後,伍雙平靜地說道:“告訴我教堂在哪,我自己去就行。”

“我帶你過去,車就在樓下。”彷彿是被抽走了靈魂,色慾整個人都變得死氣沉沉的,木然地向著門口走去,在注意到他對車的意外後,也只是平淡地解釋了一句。

“剛買的,原本打算去旅遊。”

“去哪?”

坐上了副駕駛的伍雙,出於好奇地問了一句。

色慾則是在一旁發動了車子,悶悶地說道:“去哪都好,只要不在這裡就行。”

說著,發動了車子,兩人在沉默之中,向著遠處駛去,從城東去往城西,夜晚上的車流量越來越少,但靠近城中心,還是有不少車,其中還有極其引人注目的超跑。

“嗯?”

當一輛紅色超跑從旁邊的車道相向駛過時,他情不自禁地轉頭瞥了一眼,這讓色慾立刻皺眉詢問。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奇怪的錯覺。”

已經被各種幻覺搞得有點精神敏感的他,沒有在意這一瞬間聽到的蛇的嘶嘶聲。

摸了摸脖頸上的鱗片,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幻覺中的那條蛇,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吃掉了。

伍雙看著愈來愈近的教堂,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到腦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走進這座教堂,但沒有任何襲擊與敵人,只有先前戰鬥時留下來的殘破痕跡,長椅被砸爛,木屑飛得到處都是,牆上還有一片片的裂紋,地上的凹陷破損也屢見不鮮,鮮血更是到處都有。

看得出,色慾在這裡被打得很慘。

倒是十字架下的講臺處,一點破損的痕跡都沒有。

如果沒猜錯的話,牧者就是站在這裡,用遠端手段,將色慾吊打了一番,如此想著,他轉頭看了一眼色慾,就見到其臉上難看的表情了。

任誰回到自己捱打的現場,感覺的確都不會好受。

“就是這裡了嗎?”

“嗯。”

“他只讓你轉告了我那句話?”

“對。”

可能是先前那番對話的緣故,眼下的色慾,對他的回應很是冷淡,像個玩偶一樣站在遠處,除了麻木,看不出任何情緒。

見狀,伍雙也不再費什麼話了,而是打量著教堂裡的一切,嘟囔起了牧者所要轉達的話。

“在神的注視下,進行最後的儀式?”

看著十字架上受苦的耶穌,他瞥了一眼腳下,然後打消了這個不太符合條件,也不有趣的可能。

轉而將目光移到了十字架後,那面由巨大落地窗上,彩色玻璃平湊出來的上帝,正憐憫地注視著受難的耶穌,而透過那雙眼睛,站在原本應是神父祈禱位置的他,望見了遠處的一座山,以及山上雕樑畫棟的建築群。

這才有意思嘛。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不管那是什麼,都是牧者想要他發現的地方。

但就這麼去的話,以他的實力來看,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他選擇打一個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