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再來!”

雲卿的劍氣同她本人一樣,看起來溫柔無害,實則暗含殺機。

江言鹿面不改色。

她就像一個不會累的傀儡人,不斷地尋找雲卿劍下的破綻。

不斷地改掉她自己的錯誤。

從最開始的比她多退四步,到多退兩步,再到打成平手,最後逼得雲卿節節敗退。

她這段時日雖然沒有用更多的時間打坐修煉。

但因為不斷練劍練丹畫符。

她體內的靈氣已經比同境界的所有修士都要凝練磅礴。

晉升只差一個契機。

江言鹿越戰越勇。

雲卿也看出來了,江言鹿哪裡是在跟她比劍,她這是把她當成練劍的搭手了!

雲卿此刻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她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

她不明白江言鹿為何還能這麼興奮。

一個分神之際,江言鹿的長劍就揮至而下。

雲卿一時不察,沒有躲避開,被九道劍氣掃到,重重摔在地上!

萬籟靜寂。

只聽到江言鹿的聲音:“大師姐,起來再戰!”

雲卿是書中女主,又是金火雙靈根。

不管是修為還是劍術,都算太玄劍宗的佼佼者。

江言鹿跟她對劍,意外學到很多東西。

雲卿被她的話氣的吐出一口血。

有那麼一瞬間,辛竹在雲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看臺上的其他弟子也傻眼了。

江言鹿話音剛落,看臺上忽然飛下一道身影,站在雲卿面前。

祈樾眼尖瞥見那道身影,想也沒想,下意識飛身而下,直接擋在江言鹿面前。

落地之後才反應過來。

比劍臺旁有長老暗中保護,他就算不用下來,江言鹿也不會受傷。

祈樾本就比江言鹿高將近一頭,站在她面前,近乎將她的視線全部擋住。

江言鹿一呆:“小師弟,你怎麼下來了?”

祈樾側眸,低聲道:“師姐,我來保護你。”

蕭珏看到面前這一幕,怒目而視:“江言鹿!雲卿已經輸了,你還想幹什麼?!”

他方才一直在看臺上觀看這場比試。

他沒想到江言鹿竟然已經突破融合境,還將雲卿打得幾乎不能還手。

見江言鹿拿劍指著趴在地上的雲卿,他便下意識以為,江言鹿還要繼續再傷雲卿。

他心中一急,直接飛下比劍臺。

看到擋在江言鹿身邊的祈樾,他更是憤懣,話不經大腦,直接替沒有多少還手之力的雲卿開口投降。

雲卿本來還想再起來拼力一戰,最起碼讓自己輸得不要太狼狽。

聽到蕭珏的話後,氣血攻心,又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看臺之上。

辛竹瞧見蕭珏和祈樾都下去了。

也跟著跳下比劍臺,護在江言鹿和祈樾身前:

“方才比試還沒有結束,大師兄就下來干擾比試,開口做主替大師姐認輸,似乎不符合規矩吧?”

大師姐剛才可還沒暈,她就算不能再站起來同鹿鹿一戰,但是自己開口認輸的力氣,還是有的,”

蕭珏薄唇一抿,剛欲開口。

噹噹噹——

負責這次比劍的裁判再次敲響金鈴,高聲開口:“此次比劍弟子為江言鹿和雲卿,無關人員請迅速離開比劍臺。”

辛竹冷哼一聲:“大師兄,請吧。”

等到比劍臺上只剩下站著的江言鹿和趴著的雲卿之後,裁判才宣佈結果。

“江言鹿勝。”

安靜了許久的看臺再次喧譁起來。

“我沒看錯吧?江師姐憑藉自己築基境的修為,打贏了金丹境的大師姐?!”

“剛才是誰說江師姐是螳臂當車的來著?怎麼不見了。”

“竟然還真是江言鹿贏了?!”

“感覺江師姐的劍術也比以前精進了很多。”

“是啊,我最近去青陀峰練劍,每日都能看見江師姐的身影,你們還在睡覺的時候,她就在練劍了。”

“她怎麼去得那麼早?她都不睡覺的嗎?”

“江師姐說,修仙之人都是不用睡覺的,她人很好的,先前我練劍招式不對,她看到了,還主動幫我糾正了過來。”

“是的是的,江師姐也幫過我,問題一針見血,她好厲害,我好喜歡她。”

什麼也不說了,我明早也要去青陀峰練劍!”

“我回去閉關修煉了,等我突破築基境,我們再見面。”

另一邊。

藏經閣第七層。

幾位長老圍在回溯法器旁邊,看著法器上呈現出來的一片光影。

就在比劍臺上的裁判宣佈江言鹿贏了的那一瞬間,回溯法器將山廟廟堂裡發生的事,回溯了出來。

光影上率先出現的身影,是站在廟堂門口的江言鹿。

一眾長老能夠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抵抗神情,以及她朝陣眼打出的一道加固陣法。

沒過多久,雲卿走了進來。

在一眾宗門長老面前向來溫柔嬌弱的雲卿,正滿臉陰狠之意,步伐堅定地朝那座漆黑的石雕走去。

她甚至都沒有一絲猶豫和掙扎之色。

然後,她將手中的佩劍拔出鞘,一劍劈向陣法的陣眼。

“……”

藏經閣第七層安靜無比。

玄清真君忽然冷笑一聲。

他就知道,江言鹿不會打破結界。

玄溟真君的臉上此時精彩紛呈。

他前幾日還信誓旦旦地跟一眾長老保證,絕對不會是雲卿打破的陣眼,一定是印徵冤枉了他的弟子。

今日,回溯法器就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玄溟真君說不出話。

印徵長老側眸瞥了眼玄溟真君,開口道:“玄溟真君,戒律堂準備將雲卿代入堂內受罰,你沒有怨言吧?”

在比劍臺上昏過去的雲卿還沒被送到成春堂去療傷。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半路殺出來的戒律堂弟子給截胡,抬走去受鞭刑了。

蕭珏一直跟進了戒律堂,他仍舊不信:“印徵長老,此事是不是弄錯了,雲卿不是這種人,她不會做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印徵長老給打斷了。

印徵長老面色不虞:“蕭珏,你是對回溯法器的回溯有質疑,還是不滿老夫和其他一眾長老的決斷?此事連你師父都不再管了,怎麼,你還想越俎代庖?”

蕭珏垂了垂頭:“弟子不敢。”

印徵長老冷哼一聲,揮袖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