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江言鹿發現生死契
章節報錯
雲卿手中那根冰針出現在留影石畫面裡的那一瞬間,幾個見多識廣的前輩瞬間就將其認了出來。
眾人眼底一凝,神色也沉了下來。
這正是玉蜂穿神針,能殺化神於無形的攻擊型法器!
眾人眼睜睜看著這根玉蜂穿神針從雲卿的手中飛速射向江言鹿。
眼睜睜看著玉蜂穿神針直接穿透江言鹿及時擋在身前的防禦型法器。
看著它猛地刺進突然從爆破的石壁外閃現到江言鹿面前的祈樾的肩頭裡。
一顆心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提了起來,握緊的掌心裡,甚至已經佈滿一層汗水。
玄清真君更是直接從位置上蹭一下站起身,雙眸緊緊盯著留影石裡的畫面。
他雖早在江言鹿和祈樾他們回來之前,就猜到他這兩個徒弟在桃花秘境裡遭到了誣陷,甚至還受了傷。
但在親眼看到他們曾距離死亡這般近的時候,仍舊又氣又心疼。
他轉頭對著玄冥真君怒斥:
“玄冥,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這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引以為傲的一個滿口謊言、虛偽做作、顛倒是非黑白的好徒弟!”
桃花秘境能將所有金丹境修為之上的修士境界,全部都壓制到金丹境。
若不是江言鹿反應迅速,在玉蜂穿神針射過來之前,搶先一步用防禦型法器化解了其絕大部分力道,那最後不論這根針最後刺進的是誰的體內,後果都將不堪設想!
玄清真君特地加重了“好”這個字。
“留影石的證據做不得假,若非我徒弟手中存有留影石,將事情的經過完整記錄下來,你們師徒二人還想如何狡辯!”
一番話說得玄冥真君啞口無言,面色發白,大腦一片空白。
他沒有回答玄清真君的話,扭著僵硬的脖子,轉頭看向趴在地上的雲卿。
祈樾那一掌用了挺大的力道。
他動手來不分男女。
只要是惹到他或者是惹到他護著的人,那他心情不爽了,就直接動手。
雲卿雖然沒死,但她體內五臟六腑都被震傷,骨頭也碎了好幾塊,面前吐出來的血灘裡,內臟碎肉清晰可見。
她滿口鮮血,將牙齒染紅。
她看都沒再看玄冥真君一眼,猩紅雙眸死死地瞪著江言鹿:
“江言鹿!這下你滿意了!”
江言鹿垂眸看向雲卿,淡聲道:“你自己做著一切之前,就應該想到後果。”
留影石裡的畫面到祈樾被玉蜂穿神針刺中就結束了。
江言鹿當時被小師弟受傷給嚇到了,生怕玉蜂穿神針傷到他的要害之處,根本無心再留影。
索性留影石裡記錄的畫面,用來拆穿雲卿的謊言,撕破她長期已久的偽裝,也足夠了。
而且留影石之後發生的事情,她也都跟在場所有人明說了。
信或者不信,那就是他們的事。
總歸最先動了殺意並且出了殺招的人,是雲卿。
她不過是反擊一個威脅到她和小師弟性命的人罷了。
雲卿還在垂死掙扎:“宗主,師父,求你們給弟子作主,這不是真的,這是陷害!是江言鹿她故意陷害我!”
“夠了!”
太玄劍宗宗主震怒,直接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拍成齏粉。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執。
他向來對弟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要宗門弟子的品行不壞,心懷道義正直就好。
他從沒想過,自己宗門裡竟然會出現這樣一個弟子。
他更沒想過,這個弟子,是他曾經寄予厚望的雲卿!
太玄劍宗宗主的聲音滿是失望和憤怒:
“事到臨頭你竟還沒有半點悔意,還在嘴硬!”
“江言鹿她如何威脅你?!她是把劍加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用玉蜂穿神針殺她了,還是強迫你在我們面前說你沒有玉蜂穿神針,你才是被追殺的那一個?!”
太玄劍宗不願再看雲卿一眼,抬手一揮道:
“雲卿作為內門弟子,宗門大師姐,非但沒能愛護同門,還欺上瞞下,對同門師兄師弟痛下殺手,雖未遂,但已嚴重違反宗門宗規,罔顧宗門悉心教導,實乃大錯!”
“自今日起,收回雲卿內門弟子宗服,將其關押在寒潭水牢中,罰其三日後在刑罰臺當眾遭受雷刑,費掉半身術法,永生關押在水牢之中!”
雲卿癱在地上,心如死灰。
太玄劍宗宗主對她的懲戒,無疑是將她最後一點體面和尊嚴剮的乾乾淨淨。
她最驕傲的內門親傳身份,被收了回去。
她最在意自己在宗門裡的形象,在意自己的口碑,卻要在整個宗門弟子面前,當眾受刑!
太玄劍宗宗主知道雲卿如今是元嬰境,戒律堂尋常管事壓根就制服不了她。
於是他轉頭吩咐印徵長老,務必親自將雲卿帶進寒潭水牢中。
印徵長老頷首,起身抬腳走向雲卿。
他剛觸碰到雲卿胳膊的那一瞬間,雲卿就跟瘋了一樣,對著歇斯底里:
“都是你!江言鹿!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是你毀了我的一切!現在看我落難,你高興了吧!你滿意了吧!”
雲卿已經無所顧及了,她說著就要撲向江言鹿。
印徵長老眼疾手快,一把鉗制住雲卿,阻止了她的動作。
江言鹿眉頭微皺,剛要開口反駁。
玄清真君就搶先一步,替江言鹿開了這個口:
“雲卿,宗門待你不薄,你屢次三番傷我徒弟,將髒水潑在我徒弟身上,最後宗門大事化小,對你寬容處置,但懲罰輕不代表你犯的錯誤小,更並不代表你沒有錯!”
“你自己的人生,是你自己親手毀掉的,跟我徒弟沒有半分關係,更賴不到我徒弟身上!”
“勸你日後少指責別人,多反省自己,我徒弟不給你背這個鍋!”
他說完,印徵長老就強行將雲卿帶離了此地。
堂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江言鹿見事情處理完了,便不打算多待。
她抬手行禮,跟小師弟一起,告退離開。
……
雲卿被關押進了寒潭水牢中。
她在桃花秘境中的所作所為,以及不日將會在刑罰臺上黨總受刑的事,盡數被戒律堂通報了出來。
太玄劍宗上下所有弟子,一片譁然。
“竟然真的是大師姐先動的手!”
“江師姐這般好,大師姐為何要這樣對江師姐?!”
又有其他的同門弟子湊進群聊。
其中一人回道:“我聽戒律堂的師兄師姐說,是因為她們倆鬧到今日這樣,全是因為大師兄。”
其餘人驚訝:“因為大師兄?可江師姐不是早就不喜歡大師兄了嗎?”
這事他們都早就看出來了。
他們還看出來,江師姐和謝祈師弟之間有貓膩,但他們接觸的機會不多,也不敢妄下斷言,只是猜測。
那人道:“的確如此,但大師姐可不這樣想,大師姐雖明面上對江師姐客氣溫和,但私心裡卻是看不起江師姐的出身,認為江師姐是她的替身,更認為江師姐的存在,阻礙了她和大師兄的感情,所以就……”
眾人聽完,紛紛露出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這種想法,很難評。
“江師姐可是修真界唯一一個天靈根欸!她可是在修真界大比上,被共同認可的修真界第一美女欸!”
“這些不都是她自身的一部分嗎?出身不高又怎麼了,仍舊不阻礙她散發耀眼的光芒啊!”
“而且,這樣不更加證明江師姐努力刻苦嗎?出身不高的人多了去了,可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在如此年輕,就達到了江師姐的高度?我真不懂大師姐是怎麼想的。”
“這不是大師姐第一次想要殺江師妹了吧?你們忘記當初他們一起前往無蒼海海底,大師姐被心魔控制,揮劍想殺江師姐,還觸發了其他機關,差點把所有人都害死的事了嗎?”
“大師姐早就不是我們之前認識的那個大師姐了,這刑罰,她該受!”
那些先前據理力爭說雲卿沒有動手的弟子,在看到戒律堂發出的通報後,紛紛沉默無言,又滿心震驚,不敢相信。
與此同時,江言鹿已經跟祈樾分開,獨自一人回到了清露苑。
天色尚早。
暫時解決了雲卿的事,她有了不少空閒時間。
江言鹿盤腿坐在房內,打算再修煉幾個時辰。
眼睛閉上的那一瞬間,她忽然記起當時小師弟肩頭被玉蜂穿神針刺入時,她的肩頭上也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痛意。
若不是她親眼看到那根冰針沒入了小師弟的體內,恐怕真的要以為自己被玉蜂穿神針傷到了。
江言鹿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按住自己的肩頭。
她記得小師弟傷的正是這個肩膀。
但她這裡沒有受到一丁點傷,為何會這樣?
江言鹿皺眉思索。
想了不知多久,她忽然記起當初似乎也有一段類似的經歷。
那時他們在無蒼海海底,北宮宮主突然自爆。
小師弟同樣也是擋在她的前面,替她抗下了絕大部分的傷害。
她那時沒怎麼受傷,但也感覺身上疼得厲害。
當時她跟這次一樣,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師弟身上,沒有多想。
若不是這次有一次遭遇此事,她都不會記起來。
一次是意外,是巧合,兩次也是嗎?
江言鹿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微微往手心的方向蜷縮起來。
她為什麼覺得,這種感覺,跟劍靈和她描述的生死契很是相似?
生死契……
當一方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另一方不管在何處,都會在同一時刻,感受到相同的痛楚。
剛巧小師弟受傷的兩次,都是頗為嚴重的傷。
小師弟也是知道生死契的。
而且知道的時間比她還要早。
她第一次接觸到“生死契”這三個字,瞭解到關於生死契的一點皮毛訊息,就是因為小師弟。
那時她相信了小師弟的話,以為小師弟在藏經閣第七層看到關於記載生死契的殘卷,就是湊巧看到了。
但時間再往前推。
小師弟那個時候分明還是一個幾乎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人,卻向她打聽內門弟子如何進入平日裡一直關閉的藏經閣第七層,並且對此事表露出濃厚的興趣。
她當時覺得小師弟難得好問,便將進入藏經閣第七層的機會,告訴了他。
但現在放在不同的環境下,小師弟的好問似乎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可能,他早就知道藏經閣第七層有記載生死契的孤本殘卷。
可能,他看到那本殘卷,並不是意外巧合,而是蓄謀已久。
江言鹿紅唇緊緊抿起。
她其實並不想懷疑小師弟的。
她很久之前就不想動不動就懷疑小師弟。
可是小師弟受重傷,她會跟著一起疼痛的事,要如何解釋?
若是他們之間真的有生死契。
若是小師弟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有生死契。
那是不是就代表,他早就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性命綁在一起。
那他多次鋌而走險,不計生死救她。
只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生死契嗎?
既然小師弟瞞她這麼久,那她去問,定問不出有效的東西。
她剛跟小師弟在一起沒多久,並不想跟他之間有隔閡。
所以,她必須要將此事弄明白。
江言鹿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垂下眼眸,撤掉了清露苑的結界。
從玉鐲中翻出一把精緻鋒利的匕首。
劍靈說,生死契的觸發機制是其中一方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若是真的是生死契。
那小師弟一定能夠感應的到。
江言鹿柳眉一皺,抬手將匕首扎進自己體內!
她扎的地方很巧妙。
避開了全身要害不至於自己把自己扎死,服下丹藥傷口就能快速恢復。
但匕首扎進來的那一瞬間,還是會疼到跟快要死了一樣。
鮮血瞬間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江言鹿臉色煞白。
她拔出匕首,猩紅的血液再次浸溼身上的衣料。
江言鹿滿手是血,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一瞬。
感覺差不多了。
她飛速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把高階丹藥。
疼痛瞬間止住,不斷往外冒的血液也迅速凝結,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江言鹿剛直起腰,面前關閉的房門突然從外面被猛得推開。
哐噹一聲。
震得整個房間都在晃動。
江言鹿抬眸,看見了瞬間閃現在她面前的祈樾。
少年滿臉驚慌緊張,看著她身上還未乾涸的血液,聲音冷如寒冰:
“誰傷的你?!”
江言鹿輕撥出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緩聲問道:
“謝祈,你是如何得知,我受傷了的?”
——魚——
今天和昨天都沒有分章,把兩章合在一起了,所以發的還是兩章的量,更新沒有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