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百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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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逃走了。
沈藍誠的訊息再傳回到太玄劍宗的時候,寂月劍宗早就沒了雲卿的蹤影。
江言鹿站在窗邊,看著靈氣幻化的飛信化為虛無,斂眸不語。
她記得原書劇情當中,雲卿也從未喜歡過簡玉泉,也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
雲卿每次跟簡玉泉相處,都是在她和蕭珏鬧了矛盾後,想找一個情感慰藉,一個站在她這邊給她打抱不平,完全向著她的人,才找到的簡玉泉。
簡玉泉不過就是雲卿一個可有可無的備胎。
只不過他自己沉浸在這段自我臆想的感情中,以為雲卿對他同樣有好感罷了。
眼下簡玉泉沒了任何利用價值,護不了她的周全了,她就迅速將他踢開。
用簡玉泉的命做要挾來保全自己的性命,像是如今癲狂狀態下的雲卿能做出來的事。
江言鹿早就猜到雲卿不是這麼輕易就能被抓回來的。
不過……
江言鹿眉心微蹙:“雲卿不是被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救走了嗎?怎麼會又出現在寂月劍宗的後山裡?”
程星闌坐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茶桌前,開口道:
“我問過沈藍誠,據他們宗門的人說,他們在後山找到雲卿的時候,她傷勢慘重,胸口上全部都是血,能活下來都已經是奇蹟。”
江言鹿迅速捕捉到關鍵詞句:“胸口上都是血?”
她眼眸一凜,瞬間聯想到百藥谷二長老的換心之術。
當初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找上百藥谷的二長老,就是為了給人換心。
江言鹿第一反應,就是他想要挖雲卿的心臟來換心。
但這個時候,百藥谷的二長老早就已經身死道消了。
還是說,他已然學會了百藥谷二長老的換心之術,打算自己動手?
但他當年不是已經給那女子換心成功了嗎?
為何現在突然又改要雲卿的心臟了?
江言鹿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團迷霧之中,前方似乎若隱若現一點光亮,但她伸手卻抓不住。
她現在只能確定一點。
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同雲卿並不是一路人。
不過雲卿當真是命大。
她上次想在桃花秘境中殺掉雲卿,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殺成。
而今雲卿被廢掉半身術法,又經歷了雷刑,仍舊能從那人的手中逃脫出去。
當初她在山河境的湖下石室裡,都險些死在那個合體境的傀儡人手中。
不愧是原書女主,頂著如此強大的女主光環,無論如何都能化險為夷,虎口脫險。
正當江言鹿如此想著的時候,一直沉寂的系統突然出聲了。
它似乎是感應到了江言鹿的想法。
也或許是時間剛巧巧合。
系統冰冷的機械女音出現在江言鹿的識海中。
【雲卿的女主氣運已經在減少了。】
江言鹿一怔:“什麼意思?”
女主氣運還能消失?
系統難得給出解釋:
【雲卿做了太多錯事,她每犯下一個錯誤,她的女主氣運就會隨之減少一些,到如今,她擁有的氣運,相比於之前,已經減少了大半。】
【等到她身上的女主氣運徹底消失,就再也得不到任何庇護了。】
江言鹿追問:“如何能讓她的女主氣運徹底消失?”
雲卿變數太大,現在又處於一種瘋狂狀態。
如果不及時控制住她,誰都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事情。
江言鹿這話問完,系統就保持沉默了。
江言鹿:“……”
以前這系統還能給自己一個不說的理由,現在倒好,直接保持沉默,裝死不吭聲。
若不是還有個系統商城是實打實的好東西,她早就提出解綁了。
不說便不說。
橫豎她時間充足,總能等到雲卿氣運徹底消失的那日。
雲卿屢次三番想要她的性命,她自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對方。
只是……
雲卿離開了寂月劍宗,又沒有了其他的人做靠山,她還能躲到哪裡去呢?
江言鹿正垂眸思索著,程星闌突然問道:“小師姐,小師弟下山歷練還沒有回來嗎?”
江言鹿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程星闌,他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祈樾自那日離開宗門後,就再也沒有在其他人的面前出現過。
江言鹿對外宣稱小師弟獨自一人下山歷練了,歸期不定。
其他人很輕易便相信了她的話,並且一直信到今日。
江言鹿搖搖頭:“沒有,許是進了那個秘境中還沒出來吧,你突然問他做什麼?”
“沒什麼,”程星闌道,“就是很久沒見到小師弟了,有點想念他。”
他感慨一句:“以前咱們都是一起下山歷練的,進秘境也是一起進,小師弟怎麼突然拋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了呢?他不會遇到危險了吧?他應該叫上我們一起的,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就算以我的修為幫不到他什麼忙,但路上也能陪他解解悶啊。”
江言鹿眼眸微閃,忽而轉移話題,問了一句:“若是小師弟不再是你的小師弟了,你會如何?”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程星闌問懵了:“小師弟不是小師弟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何不是小師弟了?”
他不知想到哪裡去了,瞪大眼睛問道:“他總不能因為修為比我們高,師父就把他的排行給提了上去,小師弟搖身一變,成了我師兄吧?!”
江言鹿:“……”
他是如何用有限的腦子,想出如此離譜的事的?
江言鹿嘆一口氣,將話說的更明顯了一些: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日,小師弟他有了另外一個身份,不再只是小師弟,並且那個身份的位置比較特殊,你會如何看待他?”
程星闌雖對江言鹿的話似懂非懂,但還是遵從自己的本心,道:
“不管小師弟變成誰?只要他一日是咱們師門的小師弟,那便永遠是咱們師門的小師弟。”
小師弟雖然平日裡性格冷了一些,私下裡對他們也嚴酷了一些。
但他人還是很好的。
前幾次秘境,若不是有小師弟在,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小師弟。
小師弟對他的好,他都記在心裡。
所以無論小師弟有何身份,他都依舊是他心中那個小師弟。
不過話說回來。
程星闌目光炯炯滿臉八卦問道:“小師弟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身份嗎?”
江言鹿笑了一下:“沒有,我隨口說說,你隨便聽聽。”
她在程星闌還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搶先一步,從玉鐲中翻出一本高階劍法典籍,拍到程星闌的懷中。
“這些日子你跟我和小師弟四處奔波,劍術落下不少,十五日內將這本高階劍法典籍參透,十日後我檢查。”
十五日……
熟悉的緊迫感在這本高階劍法典籍落在他手中的時候,就縈繞在他的心頭。
程星闌本著死貧道也死道友,好師門就要一起同甘共苦的念頭,同江言鹿商議道:
“小師姐,這麼好的劍法,只我一人練,未免有些可惜,不如讓明維師兄、辛竹師姐和小師妹跟我一起練習,你看怎麼樣?”
江言鹿點頭同意:“可以,你去同他們說,十五日後,我一起檢查你們的劍術。”
程星闌瞬間綻放出笑容:“我這就去!”
*
自那日雲卿從寂月劍宗逃走後,就再也沒有了她的音訊。
一切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
江言鹿再度恢復了自己在宗門的修煉作息。
她每日都很忙,忙著練劍,忙著畫符,忙著煉丹,忙著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忙著跟祈樾增進感情,忙著教育兩個時不時在她玉鐲中吵架並且要她來斷案的兩個小傢伙。
一日十二個時辰,她恨不得掰成二十四的時辰來用。
沒幾日,江言鹿就找到了壓制他們兩小隻的法子。
——把他們丟到祈樾旁邊。
每每這時候,兩個小傢伙就自動變成了溫順乖巧的小可愛。
臉上笑容也多了,嘴巴也更甜了。
更沒有扯不清的矛盾了。
相親相愛,幸福美好。
江言鹿對此很滿意。
她耳根清淨了,也無需多廢口舌斷官司。
便有更多的精力和時間放在修煉上。
閒暇之餘,便同祈樾聊天。
雲卿一日不出現,江言鹿便一日不能放心。
她猜測道:“宗門這段時日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雲卿的下落,且每日都在加派人手,然而久沒音訊,她會不會已經不在修真界,逃到魔域去了?”
祈樾搖頭:“我已經讓言微派人安插在各個傳送點,只要她出現在魔域,便會被直接帶到我面前,但眼下魔域還沒有發現雲卿的行蹤。”
魔域是他的地盤,他不可能放任這個想要江言鹿性命的人,安然出現在魔域中。
想到這裡,祈樾對太玄劍宗的辦事效率越發不滿。
這麼久了,連個人都找不到。
太玄劍宗宗主這個四宗主之首的位置,不坐也罷。
……
又過兩日。
江言鹿剛從戒律堂修煉完出來,抬眸突然發現西方天際出現了一片詭譎的黑雲。
黑雲不算太大。
但也可能是距離太遠的問題。
若不是她的修為而今提升至化神境,說不定還察覺不到。
江言鹿眯了眯眼睛,直覺不妙。
下一瞬,就見太玄劍宗宗主的身影嗖地一下從她面前飛過去,繼而消失在眼前。
江言鹿叫住同樣腳步匆匆的印徵長老,看著他臉上的凝重之色,不由問道:“印徵長老,發生什麼事了?”
印徵長老沉聲道:“有人動了百魔窟的封印!宗主已經前往百魔窟修補封印了!”
他轉頭看向其他幾位感知到不對勁的真君,吩咐道:“你等前往百魔窟助力宗主,我們在此鎮守宗門!”
百魔窟裡關押著的魔,都是十惡不赦的大魔。
有些魔在裡面關押了幾百年,修為已經難以估量。
誰也不知裡面的魔出來後會做些什麼,宗門必須要有人鎮守。
江言鹿眼底一凝,見玄清真君他們御劍飛速離開,忙同印徵長老道:“弟子也前去幫忙。”
印徵長老嚴聲拒絕:“不行!那裡危險重重,你怎麼能前去!”
江言鹿:“弟子如今也是化神修為,能力範圍之事,定然不能推辭。”
印徵長老臉上表情一怔,事發突然,事態又緊急,他一時忘記江言鹿而今的修為已經比他還高了,只當她還是那個應該被宗門保護起來的弟子。
他跟江言鹿接觸比較多,知曉她的脾性。
她若是真想去,就算他說不行,她也會想方設法前去。
於其讓她偷偷摸摸前去,不如讓她跟在玄清真君身後,還安全些。
且她的化神修為,說不定還能在那裡幫上一些忙。
印徵長老權衡再三,叮囑道:“切記要先保證自身的性命,莫要逞能!”
江言鹿當即召喚出九天劍,御劍而飛。
聲音散在空中:“弟子知曉了!”
……
江言鹿御劍飛行速度極快,不過片刻,就追趕上了飛在她前面的玄清真君一行人。
“師父。”
少女清冷好聽的聲音,順著風,灌進玄清真君的耳朵裡。
玄清真君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扭頭。
然後就看見自己的寶貝徒弟同樣跟自己並排御劍。
玄清真君朝她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順便在半空中向左拐了個彎:“徒弟,你要去哪啊?”
江言鹿不知道百魔窟的具體位置,同樣也跟著他向左拐了個彎,眼眸微彎,回道:“跟您順路,百魔窟。”
玄清真君聽完,險些沒站穩,從劍上掉下去。
他震驚出聲:“你說什麼?!”
江言鹿又重複了一遍,瞬便解釋道:
“我如今的修為,比之幾位真君還好高,若是加我一個,想必修補封印的速度還能更快一些。”
她這大實話一說出來,瞬間堵住了其他幾個想要斥責江言鹿是在兒戲此事的話。
紛紛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打定主意,這趟回去就努力修煉。
卷不過師父就算了,現在連人家徒弟都卷不過,他們真的會很沒面子。
玄清真君也無話可說,他雖然諸多擔憂,但心中還是為這個徒弟感到驕傲和自豪。
他道:“你到時就站在為師身後,察覺到不對勁,就快逃,不用管我們。”
江言鹿聽話點頭:“好。”
玄溟真君在後面看到這一幕,不免心中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