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聲?”

江言鹿聞言,立刻問了出來。

電星宗的大師兄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道鳳鳴聲,吸引了修真界各路修士前往。”

但凡是跟“神域”沾一點邊的秘境或者是傳承之地,對當今的修真界而言,都是天大的機緣。

更不要提這突然現世的山還傳出過鳳鳴聲。

若是這山真的很神域鳳凰一族有關係,那麼裡面的修煉資源必定數不勝數。

說不準,就有人走了大運,得到了神域鳳凰的傳承,自此一飛沖天。

若是沒有關係,那也無所謂。

他們修士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不過就是十天半個月,最多也就幾個月的路程。

若是來一趟發現這裡跟神域鳳凰一族沒有半點關係,一無所獲,他們也不虧,就當遊歷修真界了。

本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態,眾人還是從修真界各地紛紛前往了。

他們點星宗也是如此。

點星宗的大師兄知曉江言鹿的厲害,想蹭她的車隊,於是誠摯邀請:

“江道友,你們不如同我們一道前往。”

“若是那裡當真是神域鳳凰一族的遺蹟,咱們說不準會在裡面碰到大機緣。”

江言鹿眼眸微動。

去是一定要去的。

她上次在鳳凰一族的歸墟秘境中有如此多的收穫。

若是那座現世的山,當真同神域鳳凰一族有牽扯,她必定不能錯過。

還有她在歸墟秘境中得手的那個鳳凰圖案的玉片鑰匙。

她早就已經從金鼎宗的首席大弟子溫時遠手中拿到了最後一片白玉碎片,將那玉片融合成了一個完整的圖案。

但不知因何緣故,她卻一直無法進入其中。

現在那枚鳳凰玉片就躺在她的玉鐲裡面,沒有任何作用。

若是這次去那山中能得到如何再次進入玉片空間的答案,那最好不過。

她還突然想到了自己當初在金鼎宗裡到手的那張鳳岐山的地圖。

就是不知這山同鳳岐山有沒有關聯了。

總之,去是一定要去的。

但是她並不想同點星宗的弟子們一起。

他們並不相識,這次若不是因為要剿魔,他們也不會有所接觸。

對於不熟的人,江言鹿向來保持較高的警惕心。

畢竟摸不透對方的性格和為人,誰也不知道中途會發生什麼無法掌控的事情。

不過對方沒有絲毫隱瞞,就將這則訊息告知了他們的這一舉動,讓江言鹿對他們頗有好感。

她溫和婉拒了電星宗大弟子的提議。

但贈送了對方一些高階符籙和丹藥,讓他們再遇到魔物或者是邪魔的時候用。

江言鹿說得得體:

“我們還有宗門任務要完成,路上或許要耽擱一些時日,就不同你們一路了,若是有緣,咱們在那山中再相見。”

點星宗的大師兄雖覺可惜,但對方已經委婉拒絕了他們蹭車的請求,他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總歸對方沒有義務要帶著他們幾個拖油瓶。

江言鹿沒有直接了當拒絕,反而給了他們一些符籙和丹藥,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們在跟狗皮膏藥一樣死纏爛打,那就不禮貌了。

思及此,他同樣也露出禮貌的笑容,點頭道:“好,那就期待咱們在那山中再相見!”

江言鹿幾人跟他們分別不久,就收到了宗門的傳訊。

傳訊給他們的人,是太玄劍宗的宗主。

他們也得知了那座突然現世的山的訊息。

四大宗主得到的訊息,自然要比小宗門得到的訊息更多更靠譜一些。

太玄劍宗宗主直接言明,那座突然現世的山,就是神域鳳凰一族的遺蹟。

遺蹟現世,那些邪魔恐怕也聞訊過去湊熱鬧了。

四大宗門已經派出各宗幾個長老前往了,太玄劍宗還額外悄悄派去了幾個真君。

明面上是剿魔,實際上是去搜刮修煉資源帶回宗門。

宗主將那鳳凰遺蹟的詳細地址告知他們,讓他們現在也即刻動身趕往那處。

若是在剿魔的同時,順便在裡面獲得一些機緣,那再好不過。

江言鹿看向程星闌幾人:“既然宗主都如此說了,那我們便現在動身,屆時同長老他們匯合。”

程星闌點頭:“也不知師父會不會來。”

辛竹跟著他們一起御劍。

幾人熟練升至半空中,感受著迎面撲來的冷風。

辛竹聲音篤定:

“師父向來喜歡雲遊湊熱鬧,以前他都不怎麼在宗門裡待著。”

“小師妹發育晚,很久才開始換牙,當年她新長出一顆牙的時候,師父高興的獎勵自己出去雲遊了一個月才回來。”

“他也就是這一年突然收了性子開始卷修為了,但他本質上還是那個熱衷於遊歷於修真界的人。”

“鳳凰遺蹟千年難遇,師父肯定會來。”

明維點點頭:“我也這樣認為。”

江言鹿控制著自己御劍的速度,讓自己的劍始終跟他們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她道:“不止咱們宗門,不止師父,想必其他宗門和各大修仙世家,都明裡暗裡派了好多高階修士前往鳳凰遺蹟。”

雖然四大宗門明面上只說派了幾個長老前來剿魔。

但誰都想在這突然現世的鳳凰遺蹟中分一杯羹。

若不是每個宗門裡都要留一個修為高強者鎮守在宗門,防止那些從百魔窟裡逃出來的邪魔趁機偷家。

江言鹿相信,四大宗主必定是第一個潛入鳳凰遺蹟的人。

一行人沒有停歇,接連御劍飛行了數日。

終於在穿過一片寬廣長河後,看見了不遠處那座突然現世的山脈。

山脈綿延不絕,落在平原之上。

雲霧繚繞間,隱約能看見一片蒼翠。

江言鹿站在九天劍上,垂眸盯著不遠處的山脈。

突然覺得這片山脈看起來很是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越是靠近,就越覺得這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突然,江言鹿福至心靈,眼前突然一亮。

她知道為何覺得熟悉了!

這不就是鳳岐山嗎!

當初她在金鼎宗的血色幽林裡,得到了一張鳳岐山的地圖。

據說鳳岐山是神域鳳凰一族的隕落之地。

當他們感覺自己大限將至的時候,便會獨自前往鳳岐山,在這裡安靜的結束自己或輝煌璀璨或平平淡淡的一生。

這種大能隕落之地,的確是出機緣和傳承最多的地方。

鳳岐山也的確能被稱之為鳳凰遺蹟。

江言鹿先前雖然在點星宗的弟子說起這山的時候,隱隱猜到了鳳岐山。

但那時她也不太確定。

畢竟距離鳳岐山的地圖無火自然到現在,也有幾個月了。

若是鳳岐山自地圖燃盡那時,就出現在了修真界,而他們無一人發覺,那隻能說,他們修真界之人的敏銳性太差。

但這種可能性很低。

所以江言鹿更傾向於,是鳳岐山刻意讓他們現在才發現這座山的存在的。

世人便以為,是他們最近大範圍剿魔,才發現了這處鳳凰遺蹟。

一切都只是江言鹿自己的推測。

不管如何,鳳岐山總歸是現世了。

也算了卻江言鹿的一樁心事。

江言鹿幾人落在雲霧繚繞的鳳岐山下,濃郁靈氣撲面而來。

大霧環繞,在空中還能看清一點山脈的蒼樹,靠近了反而卻什麼都看不清了。

眼前只有一片濃霧。

再無其他。

江言鹿提前叮囑身旁的師門弟子們:

“進到這座鳳凰遺蹟後,我們恐怕會遇到不少化神境的的修士。”

“誰也不知在裡面會發生什麼,也不確定我們會不會中途被迫分開。”

“所以你們定要打起精神,萬分小心,切記一切要以保證自己的性命在先,若是察覺不對勁,一定要跑,保命要緊!”

鳳岐山在原書劇情中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江言鹿也只能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知道整個鳳岐山的地貌。

但是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有什麼危險,他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她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自己一個人倒是好說。

她身上法器多,保命底牌也多。

就算是遇到合體境強者,她也能從其手中全身而退。

她就是不放心程星闌他們。

但她也不能剝奪他們進去獲取機緣的權利。

修真界本就是一個危險和機遇並存的地方。

從某些方面來講,修士廝殺是常態。

他們也應該在一次次的歷練中迅速成長。

想是這樣想的,江言鹿還是塞給他們不少高階符籙和高階丹藥。

尤其是豐淼淼。

豐淼淼抱著懷中的東西,瞬間安心。

小師姐在的地方,永遠安全感滿滿。

一切準備妥當。

五人一起,抬腳邁入鳳岐山的濃霧之中。

江言鹿猜的沒錯。

他們最初進去的時候,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再走上一段路程,周圍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就算他們進來之前,已經商量好了要一起走哪個方向。

但最終還是在濃霧中走散了。

四周安靜異常,只有腳踩在地面的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迴盪在耳畔。

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好在這裡的空氣沒什麼問題,靈氣也充沛濃郁。

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似乎也只是起到了分隔同伴的作用。

這裡不分白晝黑夜。

光亮沒有絲毫變化。

江言鹿也不知自己具體走了多久。

她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從鳳岐山的這頭直接橫穿出去了的時候,才剛剛走出濃霧的範圍。

江言鹿:“……”

鳳岐山的整條山脈從遠處看已經足夠雄偉了。

沒想到內裡竟然還大有乾坤。

江言鹿一腳邁出濃霧,準備看看真正的鳳岐山是何模樣。

然而迎接她的,並非是鳳岐山的實貌。

而是一片冰天雪地。

霧凇沆碭,上下皆白。

江言鹿眉心微蹙,看著眼前空曠一片。

她去過不少秘境和試煉之地。

也算熟悉流程。

知道接下來如果不出意外,這裡馬上應該出現幾個高階妖獸。

亦或者是一個能夠迷惑她的npc小妖。

她剛如此想完,遠處忽然傳來兩聲妖獸震天響的咆哮。

冰面劇烈震動起來。

好在冰層足夠厚,沒有出現任何裂痕。

江言鹿抬眸就見兩頭堪比化神境的六階冰鋒雪獒,呲著鋒利的大牙,朝她衝了過來。

其中一隻六階冰鋒雪獒腳底突然發力,猛得向前一躍,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她的臉就要咬下來!

江言鹿眼眸一凜,連忙抬劍抵擋,並將其揮出去,而後迅速施展鳳舞九天神階劍法,一劍砍向兩頭六階妖獸。

……

雪地是兩頭妖獸的主場。

江言鹿是火系單靈根,屬性為火。

在這種環境下實力被有所壓制。

還要一次性兼顧兩頭妖獸。

但她先前一段時間,一直拿邪魔練手。

經常一對二,跟兩個邪魔對打。

早就習慣了這種作戰方式。

因而她雖然打的稍加吃力,但還是勝過了這兩頭妖獸。

江言鹿將它們的屍體裝進芥子袋中,順便拿出一瓶稀釋過的靈山泉水喝下,快速補充了體內的靈氣。

她剛歇息了沒一會兒。

冰面上突然緩緩走來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童。

他衣著襤褸單薄,蓬頭垢面,髒兮兮的赤腳踩一下又一下地在冰面上,彷彿感受不到寒冷,可她他的腳上已經佈滿暗瘡。

小男童哭得傷心欲絕,每抬手摸一次眼淚,臉上的黑灰就被抹勻一次。

江言鹿沒有任何要上前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出現這樣一個小孩。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有問題。

果不其然,江言鹿沒有理他,他自己跑來了。

江言鹿不知他是怎麼走的,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他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男孩擋在她的面前,持續哭哭啼啼。

江言鹿突然發現,他哭聲越大,周遭的溫度就往下降一分。

她想也沒想,就往他身上貼了一張閉口符。

哭聲戛然而止。

小男童嘴巴被迫閉緊,差點一口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大睜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言鹿。

江言鹿真誠道:“你太吵了。”

小男童:“……”

他雖然哭不出來,但眼淚還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周遭空氣還在繼續變冷。

江言鹿眉心微蹙,威脅面前的小男童:“再哭揍你哦。”

小男童“唔唔”兩聲,不再流眼淚了。

江言鹿撕掉他身上的閉口符,問道:“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