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駕城鳳來儀,一如往常。

日頭高懸,馬上要開春的季候,在陽氣熾盛的正午,吃飽喝足搬個小凳,沏一杯清茶,去到屋頭閉目假寐,若是再翹著二郎腿晃一晃,才是自在。

自在自在,自在心中留。

瞽了一目的老人,眼下坐在寬大的木桶中,下面鐵架上一層鵝卵石,下頭虛著碳火,能使得桶裡水湯保持著合適溫度,不至於熱勁流失過快。

日光透過地窖口,四四方方照射進桶裡,有水霧冉冉嫋嫋,讓挺大的地窖裡也是霧氣騰騰,如夢如幻如入仙境。

一旁少女著一件繡著大紅菊花的鵝黃紗衣,最是惹人注意的地方已然頗顯崢嶸,凹凸有致,玲瓏剔透若隱若現,才最是博人眼球。

少女屈膝下蹲,雙臂攏住渾圓膝頭,輕輕撥弄著爐中忽明忽暗最是講究火候的木炭,更是襯出後背向下一個完美弧度,膝蓋頂出的那對圓潤飽滿,在那節嫩藕似的小臂牽扯下輕盈彈跳,張力十足。

如此極具花蕊初開時一般的沁人心脾,加上此時似有若無的淫豔氣氛,獨眼老者卻是閉目養神,著實讓人扼腕嘆息。

只是誰又知道,這個一直待在地窖始終不曾離開半步的獨眼老者早已經習慣了這具嬌嫩身體帶給她的新鮮,眼下怕是哪裡有顆痣都要比少女自己都瞭如指掌,自然不會再對這種見怪不怪的姿勢有何想法。

將碳火盡數攤的稀疏,舀來一勺熱水潑在那圓潤如少女胸前海碗一般的鵝卵石上,“滋啦”一聲騰起大片水霧,讓地窖裡更是雲霧繚繞,熱氣騰騰。

這個也才十六七不到,正值含苞待放年紀的少女倒也並未有何避諱,明顯有些多餘的薄紗隨著盈盈一握的柔軟腰肢扭動輕飄飄似翩翩,端起一旁小桌上的木製托盤,眉目裡春意勃勃走到自家這位師祖跟前。

朱唇輕啟間,縈縈裡皓齒若編貝,一開一合,聲似新鶯出谷,婉轉柔和。

她輕聲道:“昨夜隼人町送來的訊息。”

木製托盤上從左向右依次放著摺疊規整的一張紅紙,兩張白紙。

享受著如此舒適水湯浸泡,呼吸均勻的老者好似睡著,並未加以理會。

少女將托盤放進桶中,由著其漂浮在水面上,爾後走到老者身後,輕輕替他揉捏肩頭。

老者長出一口氣,意興闌珊的睜開眼來。

紙張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絹紙,據說是由松脂浸泡,水溼不透,火燒不爛,很是特別。是以老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小心將托盤碰翻後,一紅二白在水中很是奇異的舒展成巴掌大小,攤開在眼前。

少女很是熟稔的扭頭閉眼,如他已然在這老人跟前呆了七八年光景,對於老人的習慣最是熟悉不過,除去老者喜好女色這個是人都知曉的習性以外,不能逾越身份去知曉不該知曉的事也是其中之一。

這個母親是大周人父親是扶瀛人的兩族混種少女可是清楚記得,自己十歲那年第一次服侍師祖後,曾有好事者打聽這種有逆人倫的事,被師祖知道後直接拔了舌頭挖了眼睛捅穿耳朵,半死不活的苟活於世。

對於師祖手段再瞭解不過的少女怎會去明知故犯?

少女的細微動作映在水面,老者自然看在眼裡,之所以會選擇讓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女左右服侍,這便是老者喜歡的原因。

少女滋味最是好聞,少女言行舉止最好調教。

絹紙上是一個個僅供老者與手下人聯絡的字元,圈圈畫畫,類似於少去半邊的大周文字,晦澀難懂。

大體掃過一眼,老者伸手團作三團,開口道:“隼人町倒是看得起你那位小舅舅,特意用紅紙傳遞,太當回事了。”

顯然料到老者已經看完,少女側回頭來,“是不是通知下去不必太過上心?”

老者撿出那張紅色絹紙,舉至齊眉高度,少女低頭含住,咀嚼片刻,囫圇嚥下。

“無妨。”老者又拾出一個,“大事在即,隼人町這群小崽子也該活動活動。省得到時候異地做起事來慌了手腳,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將三團絹紙都喂少女吃了,老者又道:“你娘也快到了。這幾日剛到大周,說要見見幾個老朋友,過幾天就來這裡。”

少女面色一喜,已然分開大半年,說不想是假的。

老者伸手按住那一對柔若無骨的青蔥手指,輕輕下拉,將那對羊脂白玉似的臂膊盡數泡在水裡。如此幅度恰恰能碰到那對柔軟,如此姿勢也恰恰能引著那對他最最喜歡的小手碰到那處血脈僨張。

少女青絲自然散落,老者貼面撩撥,蹭出那個柔嫩耳垂,嘴角輕輕摩挲,“可是大半年沒有雙鳳戲珠了,正正可心癢?”

最最受不了如此動作的少女面頰湧出一種嬌豔緋紅,雙眼迷離,檀口一張一合更是誘人,“正正現在就百爪撓心,難受得很。”

很有惡趣味的老者笑意邪汙,故意施為,引導著那雙小手上下施為,道:“你跟你母親一樣的不經逗,長大了可怎麼辦?到時候誰家兒郎有福氣喂得飽你?”

猶如一條大蟒,愈發燥熱的少女肢體扭捏不定,喘息聲加劇。

似是很喜歡這般景緻的老者倒是能按捺得住,也不心急,仍舊絮絮道:“訊息裡說你那個小舅舅跟二姨去了均州地界,落腳分水嶺。”

明顯感到少女手上動作一滯,老者側過身去,引導著少女也進了木桶,繼續著剛才未完成的動作。

“你說,這姐弟倆,是刻意安排,還是無意闖入?”

害怕濺起水花小心翼翼邁進到水桶裡的少女開口道:“瞎貓碰到死耗子?”

伸手撫著那條修長的如竹的白嫩長腿,老者將少女攬進懷裡,繼續享受著少女小手帶來的快意,老者也是上下其手,輕攏慢捻抹復挑。

“大週一些俗語難聽歸難聽,可真就切題的緊。”老者活動一下身子,半仰躺於水桶,又閉上眼睛感受著那道灑進來的日光,“如此秘密佈局,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會知曉?”

乖巧做小鳥依人的少女趴在老者胸口,一隻手繼續擺動,騰出另一隻手撩撥起水湯澆灑在老者身上,伺候人的動作著實嫻熟,惹得老者身上已經因為上了年紀而有些鬆垮的面板有了一絲顫動。

從十歲起就服侍老者的少女自然如同老者瞭解她一樣,她也熟知老人這關鍵時候的習慣,伸出丁香小舌,靈貓飲水似的撥弄著面前一顆紅芯。

老者呼吸漸漸變粗,胸膛起伏更甚,卻在千鈞一髮之際使勁捏了一下手中那團柔軟,那豐腴不似這個年齡的肉團因為擠壓變形,從指縫中溢位,攝人心魄。

惹得少女輕呼一聲,不似疼痛,更如挑逗。

空出手來抓住少女烏黑青絲,於手掌上纏了兩圈,爾後也不使力便將少女螓首按壓進水裡。

已經習慣師祖喜好的少女檀口微張,裹縛住那條寶刀未老的長龍,如同自家師祖那起起伏伏的胸口,一頭長髮瀰漫整張水面,好像無根浮萍,搖搖擺擺飄飄浮浮。

“就怕你那小師奶又起好勝心,要是把分水嶺丟了,那玩意兒,可就只能種到雞冠山了。”

隨著話音落地,老者一陣顫慄,滿足的吐出一口濁氣,摩挲著那塊吹彈可破的後背,意猶未盡。

……

……

高哉大山,危乎蜀道。

千百年來這綿延數百里北接秦嶺南續十萬大峰的蜀中山脈也因得這天險讓得萬萬人止步,留下文人騷客數不清的墨寶詩詞。若不是這群山環繞裡有個名震大周朝的唐門、被千萬刀客奉為殿堂卻在大周王朝極為神秘的殮刀墳、再加上不求香火一味煉丹藥修道心的青城派,怕是這裡仍會是拒世人於外的禁地。

這是晌午,日頭剛剛升到空中,朝氣還未散盡的巍峨蜀中山脈裡,一男一女兩個年齡不大的小孩牽著頭毛驢行走在山間密林中,那一身穿著打扮也能看出兩人非富即貴。長得更是喜慶,像是兩個從年畫裡走出來的瓷娃娃一般。

一把竹刀挽著散亂頭髮的小男孩揹著雙手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頭也不回的對綴在身後那個穿著大紅棉袍梳著丱發牽著毛驢的小女孩說道:“小籠包,你能不能快點?”

“嫌慢你來牽著富貴!”被故作老成的小男孩稱作小籠包的小女孩一臉嫌棄,使勁拽著那頭似是不願走的犟驢,還要注意著腳下被落葉蓋住的石頭以免硌了腳,還得防著周圍橫生斜長的枝杈劃到那件做工精細價格不菲的紅袍,也是走的不情不願。

小男孩停步回身,老神在在,“你不牽你讓我牽,虧你還是姐姐。”

有個好玩名字的小女孩翻翻白眼,咬牙憤憤道:“我就信了你,跟你出來!姜小白!”最後叫著小男孩的名字似是要把只會欺負她這個大不了幾個呼吸時間的姐姐的無恥小人撕碎一般。

被叫做姜小白的小男孩無所謂的撇撇嘴,把先他幾個呼吸出了孃胎的姐姐的話當做耳旁風,依舊揹著雙手向前走。

“小籠包,我勸你還是快走幾步啊,萬一讓家裡那群老傢伙先找著小舅舅,你罪過可就大了。”

小籠包瞪著眼使勁剜著前面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姜小白,低聲詛咒著他下一步就掉坑裡。從小被詩書禮儀澆灌的她,似是對她來說這就算是最大的詛咒了。

姜小白背後如長了眼睛,道:“小籠包,你也別罵我,你想想咱倆偷聽的那幾個老傢伙說的話,小舅舅要是落到他們手裡,還有的好?暫且不說收不收刀,就是把小舅舅扔到刀陣裡去想想就害怕。”

“我走!我快走!”被姜小白戳到了軟肋,小籠包面露委屈,到底是順從了姜小白,也顧不得會不會硌腳或是劃破那件昂貴袍子,使勁拽著犟驢趕上姜小白。

姜小白一臉得意。

走了還沒盞茶光景,小籠包忽然停了腳步,開口道:“姜小白,你還能不能領著我出了山?”

前面正走的帶勁的姜小白身子明顯一顫,兀自嘴硬道:“我不也是第一次出山,我怎麼知道哪裡有路。”

“姜小白,你個混蛋,你別告訴我你這是迷路了。”小籠包再次咬牙切齒嬌聲罵道。

姜小白回頭,笑的有些牽強,道:“我這不正找著路呢。”

小籠包真有撕碎他的心了。

“我就說走大路走大路,你非不讓,這下好了,困山裡了,你說怎麼辦吧。”

“走大路讓叔伯看到怎麼辦?你就是笨,要真聽了你的咱倆早就抓回去了。”自知理虧的姜小白終於抓住了姐姐的話柄,“教訓”了小籠包一句,“你彆著急啊。小叔那時候不是說過嘛,走江湖圖的就是個瀟灑,走到哪兒就是哪兒,天下之大處處為家,走路走路沒路找路,實在找不到就走出條路來……”

“你快閉嘴趕緊找路吧行不行?”小籠包對這個滿嘴裡沒個正行的弟弟有些頭疼。

幾炷香的功夫過後,姜小白抬頭瞅瞅越爬越高的日頭,一手抱胸一手摸著下巴,狀若思索,頗有一副大事當前深思熟慮的模樣。

“這江湖,不太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