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駕小城鳳來儀,後院地窖。將軍正小心翼翼的從那鬚髮皆白的獨眼師祖懷裡起身,隨手搭上一件也不知道是誰的褻衣,拾起件袍子隨意裹了裹,踩著昨晚踢落的棉被,躡手躡腳向外走去。

本來動作輕輕十分小心,仍沒想到會驚醒師祖另一旁那名模樣姣好眉眼中自帶一股子嫵媚的婦人。

婦人翻身而起,抖落一床絲被,露出一具絕對讓男人垂涎的豐腴身子,及臀長髮散亂周身,濃密如黑袍,若隱若現間更有一種勾魂味道。

聽到輕微翻身聲,將軍正於門口正要張嘴,豐腴婦人趕忙食指豎於唇邊,示意禁聲,舉手投足間也是勾人的緊。

爾後小心翼翼起身,隨意摸起一件因瘋狂導致略顯褶皺的米色長袍披在身上,長髮飄飄跨過打著輕鼾的獨眼老頭兒,牽上將軍正的手一塊出了由四扇花中四友彩繪木畫屏風格開的臥房。

走得遠了,確定不會驚到床榻上的老者,豐腴婦人眼裡透出些憐惜,

“累壞了吧,我這一路趕過來也是乏的要命,師父如此無度,得虧你替我擔著,要不然我這把骨頭可就散了架了。”將軍正挽起婦人一縷烏黑青絲在手指上打著轉,打趣道:“該是因為趕路累的?是不是這一路上又騙了幾家子的小夥子,有些過了啊。”豐腴婦人抬手敲敲眉眼裡盡是笑意的將軍正腦袋,佯裝嗔怒道:“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啊,你還敢笑話我了,討打!”講著話,又抬手捏了捏將軍正那張吹彈可破的鵝蛋小臉,滿是寵溺。

將軍正側頭向內裡瞧了瞧自家那位早就與自己違逆人倫的師祖,看他呼吸平穩睡得踏實,遂往豐腴婦人跟前靠了靠,趴在她耳邊呢喃道:“師祖他近些月裡身子骨明顯不如以往,前幾日,盞茶的光景就洩了精元,無用著呢,剛剛如此著瘋怕也是與娘好久不見的原因吧。”身份已然明瞭的豐腴婦人自然便是前不久出現在兗州仙源、七年前被夜三更暗度陳倉由兩個大和尚送往扶瀛的表姐、將軍正的孃親,凝脂玉。

這顯然是不守婦道的婦人聞言面上便是一喜,看著將軍正的眼神裡掩飾不住的喜悅,聲音壓的更低,道:“那這麼說來,老傢伙快不行了?”將軍正微笑點頭,

“假以時日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牽線傀儡。”凝脂玉頗為高興,撫著將軍正那頭自己都尤為不及的烏黑秀髮,怕是再過幾年都要趕上自己的長度,語氣也是頗為憐愛,道:“你可不要大意,一時情急露出馬腳,憑這老傢伙的手段,可就危險了。”將軍正成竹在胸,

“我心中有數。”凝脂玉自是相信女兒手段,笑道:“到時控制了他手裡的源頭,朝中那邊左派再往我們這邊一倒,不愁大仇不報,那你可就是大功臣了。”將軍正似是想起了什麼,又低語道:“前不久碰到夜三更姐弟兩個了。”豐腴婦人一愣,臉上笑意盡皆斂去,沒再言語,只聽得將軍正撿著重要處將事情說了一遍。

“老傢伙有甚說道?”豐腴婦人聽完將軍正講完,方開口問道。將軍正道:“見機行事。”

“這老不死的既然都安排妥了,那就先按他的去做。最近可有無夜三更的訊息?”

“前幾日聽說好似夜家那個老頭子生氣了,連得夜光碑都派了下來。”聽得這三個字,凝脂玉眉頭微蹙,恨恨道:“這老不死的也就這點本事。可憐夜三更,從十四歲開始接手夜光碑,到最後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將軍正笑道:“憑我那酒鬼舅公的脾氣,怕是又要跟那老不死的夜幕臨大鬧一番。”凝脂玉冷笑道:“不曉得夜鴻圖修為有沒有長進,可不要再和三年前似的,被打出家來。”雖身在扶瀛仍舊時不時關注大周訊息的凝脂玉眼神凜凜,提及往事,一些個本該忘記的畫面再次由腦海閃過,表情不自覺的多了些狠厲。

知母莫若女的將軍正察言觀色,趕忙將母親摟住,出言安慰,

“想那些個沒用的幹嘛,娘,咱們這不就回來了,以往失去的自然要加倍討回來。現在連老天爺都站在我們這邊,到時我們只管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豐腴婦人仍是憤憤,冷哼一聲,道:“那敢情好,看他們窩裡翻騰,我們便有可乘之機。老傢伙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我就只需布好大網,就把他們一網打盡。”將軍正自然也是狂拍馬屁,奉承道:“有孃親自安排統籌,還怕咱們喪家之痛不得報麼?您自管安排,老傢伙這裡有我,放心就是。”瞧著自家女兒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穩重,凝脂玉忽然悲從心來,撫著女兒腦袋,長嘆道:“這些年苦了你了,讓你委身於這個老傢伙,從小就受著他那叫人捉摸不透的脾氣,是娘沒本事。”趴進這個在自己十二歲就要自己為師祖侍寢的孃親懷裡,將軍正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懊悔,反倒有些滿足,

“這還要多謝娘,要不然,我怎麼能在那麼小的年紀用那麼純粹的精元竊取這老傢伙的修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娘可不要多想,女兒可知足著呢。”這兩個不守綱常倫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母女倆喲。

這豐腴美婦人柔美一笑,似是忽然想起什麼,道:“還有一事,東宮似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只是不知有何動作。這次我來的急了些,也未由東宮處打聽到些什麼。”凝脂玉口中的東宮想是很厲害的存在,將軍正聽後便是眉頭緊蹙,道:“他能派誰來?”婦人嗤笑道:“他手底下還有誰?陽正天皇都成孤家寡人了,那個和歌,又能找誰?”一臉稚嫩卻舉手投足別有風情的將軍正略略皺眉,

“難道他自己要來?畢竟大周他也熟悉的緊吶。”其實聽到了不可思議的可能,凝脂玉眼中露出詫異,正欲開口,忽然上方地窖口傳來一陣急促叩擊,就聽得床上那獨眼老頭兒回醒過來,起身便道:“我玉兒呢?”兩個心有千千結的母女對視一眼,凝脂玉臉色倏忽變得嬌媚,嬌滴滴地

“哎”了一聲,臉上又堆起可迷倒不少兒郎的媚笑,任誰也瞧不出像是快要四十歲的樣子。

將軍正也是換了表情,滿臉嬌笑,道:“師祖還不讓正兒和娘說些閨房話了麼。”獨眼老頭兒探手擁兩女入懷,表情說不出的滿足享受,

“什麼閨房話都要等明天,今天咱們就一件事…”將軍正也是媚態盡出,

“師祖先與娘說會兒話,我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崽子擾亂咱們興致。”內裡傳來誰也能聽明白的男女調笑,將軍正收斂表情,整整外衣,前去開門。

仍舊是一張經過特殊處理的絹紙,紅色,表示來信的重要。將軍正手託木盤,彎腰舉過頭頂,恭謹遞於師祖面前,對懷中美婦上下其手的白髮獨眼老者也不去瞧,已然有些氣喘的凝脂玉嬌呼一聲,三分痛感七分羞澀,由著自家師父大手大力的揉捏那團豐滿,道:“師父,是紅色。”這才停下手的獨眼老者等著凝脂玉開啟呈於面前,扯過絲被連同這美婦一同蓋住,才不慌不忙瞧著那旁人不認識的文字。

感受著暖玉溫床的舒適,獨眼老者臉上那副淫靡之色在視線遊走間緩緩消失,由凝重再到憤憤,最後竟大力一腳踢開絲被下兔吮毫的美婦人,毫無剛剛那般憐惜。

凝脂玉將軍正趕忙跪倒,大氣不敢出。

“廢物!一群廢物!”獨眼老者氣憤填膺怒氣衝衝,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而漲紅的臉龐有些扭曲,憤而起身,

“又是夜三更!又是夜三更!”怒氣難平的老者那沒有眼珠的眼窩裡好似團在一起,氣喘如牛,來回踱步,仍是無法平復怒意,竟然抬腳猛踹跪倒在地的兩女,發洩著心中怒意。

接連十餘下,兩女癱軟在地聲音都不敢出,任由一腳重過一腳施加於那兩具勾人心魂的身子上。

踹的累了,老者彎腰扯住凝脂玉頭髮將其一把拽起,暴躁的將那張紅紙塞在其紅潤檀口中,大氣道:“你這弟弟妹妹,果然好手段啊。”凝脂玉趕忙跪倒,五體投地。

老者仍是氣不得出,盯著地上這對母女,咬牙切齒道:“從半個多月前這兩人出現在這裡,到現在接連破壞兩起我派中計劃。分水嶺如此得天獨厚的藥圃被毀了去,可以說是九宮那萬人騎的婆娘時運不濟,陰差陽錯的碰上了這該死的姐弟倆,一時大意略輸一招。怎的武當這裡也失了手?我從年前便開始佈局的道門相爭,胡非真那死丫頭再如何不濟,手中有控心蟲,修為又提升到道門徹悟境,照我安排怎會出錯,竟然也被這姐弟倆破了局,抓在了武當,功虧一簣。怎麼處處都有他兩人?這也忒巧了吧。”最後一句聲音陡高,讓地上母女瑟瑟發抖。

在窯洞裡來回踱步的老者用手背使勁擦了一下那漆黑的眼洞,讓早就沒有眼球的嘿窟窿更加恐怖,話講完再度暴跳如雷,又是一人踹了一腳,喝道:“是不是你倆對他們餘念未了,暗中傳信,想要破壞我九菊一門的計劃!”掙扎起身又是五體投地到身子匍匐的母女兩人體如篩糠,連道冤枉。

凝脂玉帶著哭音,整張臉都貼在地上,急道:“師父冤枉!天地可鑑,玉兒七年間盡心盡力服侍師父左右,正正不及成年便交由師父享用,我們母女這一輩子都是師父的人,我們就是師父的狗,絕對不會有二心。如若做出對不起師父的事,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指天罵誓的凝脂玉越發哽咽,再抬頭兩眼紅腫涕泗橫流,瞧之可憐。

凝脂玉嗚咽道:“師父可讓隼人町徹查,我母女倆若是做出對不起師父的事,師父如何處置都好,我和正正絕無怨言。”本來有些收斂怒意的老者再度暴起,抬手就是一巴掌,凝脂玉嘴角頓時開了花。

老者怒目切齒下接連的拳打腳踢徹底讓一旁將軍正癱軟在地,下腹一陣收縮。

令人意料不到的,如此舉動竟然直接將這個面相年輕舉止成熟的少女嚇到失禁。

一股腥臊味瀰漫整個地窖,瞧著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少女,獨眼老者猛吸一口這獨屬於少女才能有的味道。

習慣性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窩,這白髮老頭子忽然彎腰反手一掌,喝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