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群玉閣落在天衡山山巔,從此不再懸浮於璃月港之上。

林風在璃月的事情至此已經徹底結束了。

雖說這次比在稻妻時要和平的多得多。

好處也拿到手軟。

但是中間的過程卻要曲折許多。

鍾離不想插手,確實是帶來了許多麻煩。

要不然他老人家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只是用神明之威下強行展開的變革。

難保在神明不在的時候,會出現各種意外。

這不是林風猜的。

而是鍾離前兩天親口說的。

這才是他不願意出面的真正原因。

“唉——”

一想到鍾離,林風忍不住嘆了口氣。

鍾離是個很好的神明。

除了神性光輝過於強大,在其他對人對事上都極為友善,對林風也是有求必應。

只有一件事。

他直接拒絕了林風的請求。

“巖神不給就不給吧,總不可能所有的神明都會像溫迪那麼好說話吧。”

聽著林風又在唉聲嘆氣的抱怨,優菈出言安慰道。

言語中對溫迪也沒有像以前那麼敬畏了,倒是多了許多親切感。

至於她說的事情。

是前兩天林風離開璃月港時,曾經找到鍾離想要索要巖神的眷屬之力。

結果卻被拒絕了。

原本信心滿滿的林風當場就傻眼了。

可是已經被拒絕了的事情,面對擺出巖神姿態的鐘離,他不能也不敢去強行索要,最後只能嘆了口氣,失望地離開了。

“關鍵是沒道理啊。”

林風還是一臉的不解:“按照溫迪和我說的話,鍾離應該不會拒絕才對,更不要說我還是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

“溫迪跟你說什麼了?”

自己很可能是七神備胎一事,林風沒有告訴優菈,所以乍一聽到他提這事,優菈很是好奇。

“沒什麼。”

“不說了,說多了鬧心。”

林風擺擺手。

那事畢竟是自己猜的,並沒有得到任何一位神明的證實。

而且作為神明對抗天理的備胎。

這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事。

“嘖,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見林風不願意說,優菈嘟囔一句,沒有再多問了。

說起來。

在璃月的事情全部做完之後。

林風只對鍾離和溫迪說了一聲,便離開了璃月。

連那幾位仙人,和他關係比較近的阿貝多、達達利亞和散兵、艾莉絲都不知道他實際上已經走了。

這麼做主要是因為他這次把多託雷的切片弄死了。

並且多託雷已經明確表示了對自己的懷疑。

加上自己現在對愚人眾的情報部門一點掌控力沒有。

這要是光明正大地回至冬。

早上走,中午愚人眾那邊就會收到訊息。

這樣搞不好半路會被多託雷給截住。

所以林風乾脆偷摸地溜了,誰也不告訴。

至冬在璃月的正北方。

最快捷的路徑。

就是在璃月港做客船,經由蒙德的荊夫港,最終抵達至冬的港口。

除了這條路。

再就是經由歸離原,穿過荻花洲,碧水源,沉玉谷,走陸路直達至冬境內。

也可以在碧水河的渡口坐船,走碧水河水路到至冬。

這三條路都是去往至冬最方便的路途。

出於隱蔽行蹤的需求,林風選擇了走陸路。

儘管這樣走的路途相對來說最遠,耗時也最長。

但這樣卻最容易藏起來自己的行蹤。

即使是有人跟蹤窺視。

林風現在有著風神的眷屬之力,也好提前做出應對。

不過在去歸離原之前。

林風帶著優菈先去遁玉陵觀摩了一下鍾離的神蹟。

“嘶——”

“這就是神明的力量麼?”

優菈忍不住驚呼一聲。

遁玉陵她之前來過一次。

這裡美輪美奐的景色給她留下過很深的印象。

可如今。

這裡只剩下一個光滑巨大的天坑。

曾經遁玉陵中心的湖泊已經完全看不到存在過的痕跡了。

昔日在這裡的建築更是片瓦不留。

唯有散發巖元素之力的金黃色晶體無處不在。

如今這樣寸草不生、毫無生機的地方,讓人怎麼也沒法和之前的遁玉陵美景聯絡起來。

“就這鐘離估計還收了力呢。”

林風撇了一下嘴。

相比於稻妻的無想刃峽間,遁玉陵的地貌變化還是差了一點。

以鍾離的實力。

想要造成更嚴重的破壞輕而易舉。

其實最可怕的根本不是天星砸下來造成的破壞。

而是鍾離砸下這顆天星時,除了林風和溫迪,其他人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這才是巖神真正恐怖的地方。

聽完林風的分析,優菈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越是見識得多了。

她就越覺得當年在蒙德是真的是井底之蛙一般。

“虧我當年還以為大團長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男人,甚至還覺得只要能夠打敗他,我就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戰士了。”

“嗨,正常。”林風笑了一聲:“在見到溫迪的時候,我還覺得神明也就不過如此呢。”

“是啊,誰能想到那個樣子的風神大人,居然也是有著毀天滅地之能的神明呢。”

再次說到溫迪,優菈不自覺地又用上了敬語。

“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林風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山下正在挖掘巖元素晶體的礦工,嘆道:“塵世七執政,不是那麼好當的。”

優菈坐到他身邊,好奇地問道:“咦,溫迪都跟你說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說,我自己猜的。”

林風微微搖頭,繼續說道:“塵世七執政不只是代表著塵世間最強大的七位神明這麼簡單,同時這個身份還是一種枷鎖,一種負擔。”

“成為七執政之後。”

“不僅要踐行天理之道守護提瓦特大陸,還要時時刻刻忍受著天理施加於己身的磨損。”

“力量越強者,受到的磨損侵蝕就越強。”

“我跟你講過的璃月若陀龍王,就是因為磨損發瘋了,險些毀了整個璃月。”

“蒙德的特瓦林,為什麼會在我喚醒它之後發瘋,不只是深淵毒血的緣故,還有就是磨損對他的精神造成的侵蝕,讓他對蒙德由愛變恨,肆意地摧毀著自己曾經守護的大地。”

磨損這兩個字,優菈從來沒有聽林風說過。

而在聽林風解釋之後,她便抓到了重點:“為什麼要對神明們施加磨損啊,萬一塵世七執政都發瘋了,像你說的這樣,那提瓦特大陸不就會全部被毀了麼?”

還有一個問題。

她埋在心裡沒有問。

那就是天理到底是誰?

林風抬頭望向遠處。

他的眼中泛上了一縷青芒,這是風神的力量。

藉助著這樣的力量,他能夠隱隱約約地從雲間看到一座飛行島嶼。

這是在獲得風神之力後,他偶然發現的。

自己居然能夠看到天空島了。

傳說中那個只要登上就能成為神明的島嶼。

望了一會後。

林風收回視線,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懂天理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知道現在神明們都在用自己的方法抵禦著磨損。”

“溫迪將自己的力量封印了,只保留了一些自保的力量,然後不定期會進行沉睡,以躲避磨損加身。”

“雷神乾脆將肉身扔了,將自己的精神力量藏在一心淨土,這樣磨損便磨不到她的身上了,她也就能保護稻妻千世萬世不再受外敵欺凌。”

“鍾離,嘖。”

說到鍾離這裡,林風頓了一下,不住地咂舌。

“巖神怎麼做的?你快說啊。”

正聽得起勁的優菈催促了起來。

這種說話到一半突然就不說了的做法。

和那些喜歡說‘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的說書先生又有什麼區別!

好在。

林風不是說書先生,沒有斷章賣關子的習慣。

他略作驚歎之後便說道:“鍾離他是硬扛著的。”

“硬抗?”

優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樣的做法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她對巖神實力的認知。

其他神明都在想方設法逃避磨損。

而巖神居然是靠著自己的實力硬抗?

“對,就是硬抗著。”

“溫迪說過,塵世七執政需要履行神職,才能積累神力。”

“可是你看,除了鍾離,還有誰在履行神職?”

“溫迪整天摸魚,雷神整天宅在一心淨土,冰之女皇將治理國家的權利全部交給了愚人眾,草神被自己的信徒囚禁起來,想履行神職都履行不了。”

“鍾離就一樣了。”

“他履行了自己的神職兩千多年。”

林風頓了一下,才又說道:“可是鍾離的實力卻不增反退了。”

“所謂的履行神職,積累神力,不過就是一場天理設下的騙局。”

優菈耐著心中的震驚,開口問道:“巖神說的?”

如果不是鍾離親口所說,林風怎麼會知道他的力量不增反退了。

“我猜的。”

林風嘿嘿一笑。

“.”

優菈氣急,伸手揪住了林風的耳朵狠狠一擰。

“猜,猜,猜,我讓你整天猜。”

“什麼都是你猜的對吧!神明的事情你也敢去胡亂猜!”

本來以為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的優菈頓時惱火起來,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數落。

自從修煉了仙術。

優菈的手勁就一天比一天大了,連往日需要雙手使用的松籟響起之時都能輕鬆地單手舞動了。

因此在這樣的力道下。

哪怕是林風現在有著五種魔神力量,身體連續經受過神明之力的強化,但此時還是覺得耳朵已經被擰到麻木麻,完全就感受不到存在了。

“誒誒誒誒——”

“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不說了還不行麼!”

林風表情痛苦地求饒著。

“哼,看你下次還敢胡猜亂說的。”

優菈一鬆手。

林風就連忙嘶嘶哈哈地使勁揉搓著通紅的耳朵,同時小聲嘀咕道:“我就對你說了,又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他知道。

優菈其實是對自己好才會不讓他說這些事。

畢竟是揣測神明以及強大的提瓦特主宰天理,誰知道會不會言多必失。

一番打鬧後。

林風不再說自己猜測出來的神明隱秘了,優菈也沒有過多去問了。

兩人拍拍身上的灰塵便起身繼續趕路。

雖說到遁玉陵繞了一點路。

不過以他們兩人的腳力,還是很快就穿過天衡山,來到了歸離原。

期間兩人還一同欣賞了淥華池的美景。

在這個昔日塵之魔神的洞府所在,林風又講了講關於歸終的故事。

講到了她和留雲借風真君之間的過往,與歌塵浪市真君的情誼,與巖王帝君達成的同盟,以及最後不幸戰死的慘劇。

聽得優菈唏噓不已。

“魔神戰爭期間,就是這麼殘酷。”

“弱者無非就是被殺的命運,強者也沒有笑到最後。”

“甚至還要眼含熱淚接下天理施加的枷鎖。”

講完歸終的故事,林風感慨萬千。

弱小的神明。

諸如鹽神赫烏莉亞,塵之魔神哈艮圖斯,大蛇奧羅巴斯,北風大君安德留斯,灶神馬科修斯。

他們或逃或死或是知性全部消失,退化為懵懂的獸類。

在天理制定的規則下。

除了少數魔神,大多數的弱小魔神對自己的命運完全沒有支配的權利。

而強者。

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朋密友化為一具具的屍體。

待戰爭結束之後。

神之心的約束又降臨於最終勝者之身。

“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戰爭。”

“死去的魔神是失敗者,勝利的魔神是失敗者,所有魔神其實都是失敗者。”

“這就是魔神戰爭。”

“一場沒有意義又不得不打的戰爭。”

林風的語氣很沉重。

優菈聽了之後也沉默不已。

就在林風抒發心中的感慨時,一陣鼓掌聲突兀地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

而後就是一道令林風瞳孔緊縮的冷笑聲傳了過來。

“嗯,不錯,講的很好,那些該死的神明確實都是失敗者。”

隨著這道聲音。

一個帶著面具的藍髮青年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

“多託雷!你怎麼在這裡!?”

林風又驚又怒。

驚的是多託雷竟然躲過自己的偵測。

怒的是自己心中的擔憂成真了,這個混蛋居然真的來截自己了。

“怎麼?”

“看到我很意外?”

“你是不是想說,都已經可以躲著我,怎麼還能被我找到?”

看著身上元素力暴起的林風,多託雷眯眼笑道:“為了找到你離開璃月的位置,我整整調來了五個切片,守住了每一條你可能經過的去路。”

“你應該感到榮幸!”

“俄狄浦斯,哦,不,我應該叫你,林風。”

多託雷臉上掛著怪異的微笑,張著雙臂緩步逼近:“雖然不知道你和那個巖神達成了什麼交易,讓他甘願為你抹平一切痕跡,但是殺我的切片這個仇,怎麼也得報復回來。”

在林風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時。

多託雷停下腳步,笑呵呵地說道:“不然的話,我睡不著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