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若是乖乖跟我走了,我便放過這些人,如何?”

獨眼痴迷打量了蘇虞意許久,似乎恨不得將眼前的美人兒生吞活剝。

蘇虞意麵色不虞,美眸中的嫌惡之色不言而喻。

摘夏和藏冬,立馬攔在了自家小姐跟前,怒聲斥道:“大膽狂徒,我家小姐豈是你們能肖想的!”

“若是現在及時收手,我們便不計較你的無理,要不然,等我們將軍來了,可就沒你們的好果子吃了!”

獨眼仰天長笑,不以為然道:“將軍?我還說我是天皇老子呢!”

話畢,他大搖大擺朝著蘇虞意走了過來,僅有幾步之遙時,停了下來,朝她伸出佈滿刀疤和繭子的掌心,笑得十分下流。

“美人兒,乖乖跟我走吧。”

蘇虞意咬咬唇,看著不遠處不住呻吟的拾春拂秋,氣憤又無力。

難道說,自己堂堂將軍府千金,竟要被強盜頭子虜去不成?

這一瞬,蘇虞意腦中閃現了謝時衍的面孔。

要是他在的話……

還未來得及往下細想,跟前的獨眼土匪,突然傳來一聲淒厲慘叫!

蘇虞意心中一緊,定睛一看才發覺,獨眼土匪朝自己伸出的那隻掌心,竟被一把鋒利的匕首給穿透了!

鮮血混合著慘叫聲,爭先恐後往外冒著,看著很是滲人!

其餘幾個土匪,也都慌了神,再不見剛才的囂張跋扈。

“是誰?是誰傷了我們狼爺!”

很快,便有道慵懶的聲音,從背後散漫傳了過來。

“一條喪家之犬而已,也配叫狼爺?”

聽到這熟悉的調調,蘇虞意心中一喜。

循聲望去,果然見到一身白色中衣的謝時衍,正坐在在幾米之外的床塌上,頗有幾分氣度不凡。

他雖是武夫,身上卻從沒有粗魯醃攢的氣息,除去衣服下的身子健壯些外,面容還是十分俊朗的。

就是髮絲略微凌亂了些,像是剛睡醒的模樣。

蘇虞意都忘了細想他是何時進來的,心頭松泛許多,像是卸了千斤巨石。

而那幫土匪,看見謝時衍,莫名有些立不住腳了。一個個十分警惕盯著他,卻沒一個敢上前。

獨眼僅剩一隻眼已然通紅,他面容扭曲,恨聲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上!今天要是不拿下這小子的命,你們都別想活了!”

聽到這話,剩餘幾個土匪才舉起手中武器,一窩蜂朝著謝時衍撲去!

讓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們捱到謝時衍,門外忽然就闖進來了幾個整裝待發的侍從,團團圍在了謝時衍和蘇虞意周邊。

這些隨從,都是從軍營中千挑萬選出來的人。

這幫山土匪,壓根無法和他們相比,不過兩三個回合,便敗下陣來,被繩子給牢牢捆成了粽子。

就在他們準備去捆落單的獨眼時,那獨眼不知哪來的力氣,忍痛拔去了手中的匕首,一個後空翻,迅猛朝蘇虞意的方向刺了過去!

這一下來得實在猝不及防,蘇虞意眼睜睜看著那人向自己襲來,呼吸一滯。

一瞬間,緊張得心臟都揪到了一起。

電光火石間,蘇虞意感覺身邊閃過一道黑影,接著她便被一股大力抱住,滾到了幾丈之外的位置。

蘇虞意好一陣頭暈目眩,卻記得抱住自己的這人,將她護得十分周全。

最後撞到了櫃子上,那人悶哼一聲,用背部生生頂住了。

而蘇虞意除了髮髻散開以外,身上絲毫未傷。

“小姐,姑爺,你們沒事吧?”摘夏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虞意緩緩睜了眼。

一不留神,正好對上謝時衍放大的面孔。

他的目光中,帶了些許罕見的溫柔,十分不同於平常的模樣。

想到剛才畢竟是他救了自己,蘇虞意心底一動。

至少這一刻,她無法做到像之前那麼反感這人。

謝時衍並不知蘇虞意的想法,還衝眨了眨眼睛,“怎麼?難不成被感動壞了,才躺在我懷中遲遲不願起?”

蘇虞意一怔,這才發覺自己還與他躺在地上。

謝時衍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吹出熱氣。

“你要是喜歡被我抱著,等把這幫賊人送去官府處理了,我日日夜夜抱著你就是,可現在大家都還看著呢……你不是最怕臊了嗎?”

聽到這些虎狼之詞,蘇虞意雪白的小臉,頓時漲成緋色。

心中的一點旖旎,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趕緊扶著摘夏,晃悠悠起了身。

房內此時已經一片狼藉,燭臺桌椅全被打翻,就連房梁都被砍斷了半截,地上更是橫七豎八躺倒許多人。

蘇虞意記掛起拾春和拂秋,立即看向門口,卻沒看到那兩抹熟悉衣色

她心中一緊,連忙示意摘夏和藏冬攙著自己過去看看。

拾春和拂秋倆人,正躺倒在長廊盡頭。

拾春還好,只是面色不太好看,拂秋看著症狀嚴重許多,額角撞出鮮血,整個人已陷入昏迷。

兩人自小陪同自己長大,蘇虞意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心中一痛,連忙讓人過來,將兩人送去醫館。

客棧位置偏僻,要找醫館,還得去附近的鎮上。

而這些土匪雖已被制服,也得讓人送去最近的官府。

到最後重新出發時,除去三個趕車的車伕外,僅有四個隨從跟著一道了。

蘇虞意擔心拾春和拂秋倆人,便做主讓她們都進了自己的馬車。

摘夏和藏冬也跟了上去,以便照顧她們。

還好車廂空間大,即便是待上四個人,都綽綽有餘。

一兩個時辰後,終於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鎮。

小鎮不大,因著是午夜時分,街道上空無一人。

好在的是,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名為“回春堂”的醫館。

如風自去喊醒了掌櫃,很快便有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揹著藥箱出來,命人將拾春兩人一一扶了進去,好為她們檢視傷勢。

裡面忙得熱火朝天,蘇虞意也閒不下心,坐在正堂的位置,不住往裡間打量著。

這一晚上變故太多,又許是實在太累了,她等了一會,竟趴在桌子上起了瞌睡。

藏冬拿來披風,正要為蘇虞意蓋上,冷不丁被人接了去。

“讓我來吧。”

看見來人是謝時衍,藏冬想起幾個時辰前,謝時衍救下自家小姐的畫面,欲言又止道:“姑爺,您不是也受傷了麼?先去裡面上點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