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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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衍呼吸驟然一緊,問道:“阿意,這是怎麼了?”
蘇虞意蒼白著小臉,沒有說話。
謝時衍眉心發緊,不知想到什麼,重新放下維帳,忽而疾步走到外面,一把拎起那大夫的領子,眼中一片怒色,“阿意到底是怎麼了?快說!”
大夫心下害怕,眼神往一旁不定飄忽著,“夫人她,她……”
支支吾吾半天,就是說不出個好歹來。
謝時衍眼中怒意更甚,“快說!”
大夫被他嚇到,打了個激靈後,才出聲道:“方才根據夫人來看,她確實身體無異,若據她所聞,有血崩之症,想來,有可能是來月事了……”
裡間的蘇虞意,聽到這話不禁心下冷笑。
自從那晚過後,她的月事已推遲兩月之久,且在這中間,也有孕吐的症狀……
若是現在告訴她,今日血崩不過是因為月事來了,這一切未免也太過荒謬!
“你分明是在胡說八道!”
蘇虞意心下激動,抓著床畔的甲床隱隱泛白,想要強撐著爬起來。
那大夫一臉難色的正要解釋時,門口處,卻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弟妹怎樣了?”
沈秀蘭進來後,一眼便看見謝時衍面色不太好,而他跟前的大夫,更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沈秀蘭面露訝異,趕緊快走幾步,“王大夫,您這是怎麼了?”
大夫看到沈秀蘭,頓時叫苦不迭,“沈夫人,你可算是來了,今後老夫來到府中,還是隻幫貴公子看診吧,切莫再讓老夫做此等為難之事了……”
維帳內,蘇虞意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面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
先是喝了沈秀蘭讓謝時衍送來的那碗藥,自己便腹痛不止,發覺血崩後,找尋來的大夫,竟也是沈秀蘭的人……
蘇虞意胸口一漲,鬱結著的一口氣險些沒倒出來,她雙手捂緊胸口,頗為費力喊道:“拾春,拾春!”
拾春立馬聞聲而來,一臉急色看著自家小姐,問道:“小姐,怎麼了?”
蘇虞意深吸口氣,壓低聲音問道:“外面那位大夫,是從哪兒來的?”
拾春遲疑一下,看到蘇虞意眸中疑色,同樣放低了聲音,道:“當時奴婢怕您著急,便想著儘快找個大夫過來,不想也是巧得很,才剛出院子沒多久,就撞上了這位大夫。”
她小心透過維帳,看一眼外面的王大夫,繼續對蘇虞意解釋道:“這位大夫攔住我,問是怎麼了,我便將您的情況告訴他,他說自己正好是婦科聖手,我想著既是府中遇到的,定不會是不穩妥的人,便讓他過來了……”
話到最後,拾春聲音越來越小,眼中隱隱不安,想到蘇虞意方才激動的模樣,愧疚開口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下次再也不會胡亂喚人了……”
明白來龍去脈,蘇虞意眸子微冷,心中更加篤定。
這一切,定是那沈秀蘭的奸計!
她知道自己喝了她的藥以後,定然會著急尋醫,便讓這位大夫守在附近,只等自己的人出現。
果真是好歹毒的心眼!
蘇虞意將錦被攥得變形,沉默半晌後,道:“讓他們都給我滾出去!”
拾春見蘇虞意神色不好,有些被嚇住,連忙道:“小姐,您消消氣,我立馬讓他們出去。”
接著,便對外間道:“小姐身體不適,你們先退下吧。”
沈秀蘭深深看一眼維帳後,隱約的一道身影,輕嘆口氣,“既然弟妹身子不好,那我就先下去了,明日等你好一些了,我再來看你。”
接著,便轉身而去。
王大夫見沈秀蘭離開,便也匆忙跟著她身後離去。
唯獨謝時衍,獨留在房中,見蘇虞意一直不出聲,便掀開維帳,似乎想要進來。
不想,蘇虞意微弱卻堅定的聲音,立馬跟著傳來,“還有你,也給我出去!”
謝時衍步伐一頓,眉頭擰緊。
蘇虞意不想看他,垂下眸子,一副脫力的模樣。
謝時衍在原地站了半晌,深吸口氣,臨出門前,對拾春道:“我去找大夫過來,你們幾人,好好照看著夫人。”
拾春連忙應是。
謝時衍前腳剛離開。
蘇虞意聽著漸遠的腳步聲,對拾春擺了擺手,“拾春,過來,替我去辦一件事。”
拾春立馬恭敬附耳過來。
蘇虞意身上無力,只得靠在她耳側,輕聲說著。
將事情始末聽完後,拾春面色頓時微變,有些惶恐道:“小姐,這……”
蘇虞意看她一眼,聲調微微揚高了一些,氣喘吁吁道:“趁著謝時衍這會不在,趕緊去。”
見蘇虞意神情認真,拾春不放心看她一眼,這才咬咬牙出了門。
……
碧梧院。
沈秀蘭回來後,心情一片大好。
伺候她的婆子,上前道:“沈娘子,可是事情辦得順暢了?”
沈秀蘭微微頷首,“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也有你的功勞,有賞。”
說著,她拿出個錢袋子,微掂了掂。
可開啟看了幾眼後,最後只取出幾個銅板,遞給面前的婆子。
婆子原本諂媚的眼色,微微一變,“您這……”
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沈秀蘭眉頭一擰,“怎麼?嫌少了?”
接而冷笑一聲,作勢要將手給縮回來,“你若是嫌少,就算了。”
婆子趕緊一把奪過來,訕笑道:“怎麼會呢,夫人您真會開玩笑……”
像是怕沈秀蘭會搶走一半,她立馬將兩個銅板塞進懷中。
這時,沈秀蘭忽然聽見,房間裡面傳來隱隱的嬉笑聲。
她神情一頓,問道:“禮哥兒醒了麼?”
婆子點點頭,擠出幾分笑意,“禮哥兒方才醒來,哭著要找您,我便給他拿了個小玩意,這會正好著呢。”
沈秀蘭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抬腳往裡間走去。
禮哥兒這會,正坐在榻上,手中把玩著一個木製小人偶。
見到沈秀蘭進來,蠟黃的面色微微一亮,開心道:“娘……”
沈秀蘭面上一鬆,浮現幾分溫柔,摸摸他腦袋,溫聲道:“禮哥兒,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