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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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問出口,兩位家丁交換個眼色,伸手繞到她頸後,朝著那位置重重一敲。
沈秀蘭兩眼一晃,當場就被敲暈過去,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家丁踢她兩腳,確定她真的暈厥後,粗魯將她丟回院子裡去。
婆子看到這一幕,拍著大腿哀嘆道:“造孽啊,這,這是做什麼啊……”
家丁瞪她一眼,揮著沙包大的拳頭道:“要敢在亂叫,等會連你一起打!”
看著家丁魁梧的身形,婆子頓時嚇得吶吶住了聲。
拾春和摘夏這邊,不多時便帶著謝書禮來到了主院中。
謝書禮剛才被抱著走了一路,早就發覺了不對,這會已經演不下去了,細細弱弱出聲道:“娘,我要娘……”
蘇虞意凝著一雙柳眉看著他,“你哪裡不舒服?”
謝書禮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見蘇虞意後,頓時抹著眼淚哭得更大聲了,“我,我身上好痛,娘,我要娘……”
這時,拾春忽然上前一步,對蘇虞意道:“小姐,我剛剛在碧梧院中,拾到一物。”
蘇虞意眼神微動,示意她呈上來。
拾春便將雙掌至於蘇虞意跟前,緩緩攤開。
在她手心處,赫然躺著一個漆黑的小瓷瓶。
蘇虞意拿了過來,掀開上面的蓋子,還未細嗅,一股刺鼻的藥味便傳了過來,惹得她忍不住微微顰眉。
“這是什麼?”
拾春搖搖頭正要答話呢,結果被摘夏抱在手中的謝書禮,聞見這味道後,忽然很激動叫喊起來,“娘,我不要吃藥,我會聽話的,不吃藥了好不好……”
他一手緊緊抓住摘夏的衣裳,哭得小臉漲紅。
摘夏看著懷中瘦小的身體,心中有些不忍的拍著他的背,輕聲哄道:“別怕,咱們不吃藥,沒人給你吃藥呢。”
謝書禮卻只搖著頭,哭得更厲害了。
蘇虞意看著他的反應,面色陡然一沉。
拾春壓這時也湊了上前,低聲音道:“小姐,這藥裡恐怕有貓膩。”
蘇虞意點點頭,“我自會查清楚。”
忽而間,蘇虞意支著額角,覺得有些乏了,可謝書禮卻還在房中吵嚷不停,吵得她腦袋嗡嗡作痛。
蘇虞意揮揮手,正要讓人將他帶下去。
門口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急匆匆腳步聲,謝時衍的聲音遠遠傳來,“大夫,這邊請。”
她抬眸一瞧,便見維帳外面隱約進了兩個人影。
謝時衍剛進門,便碰到眼前這一幕。
本該在碧梧院中的謝書禮,此刻竟趴在摘夏肩頭上,哭鬧不止。
謝時衍面色微微一沉,問道:“這是怎麼了?”
摘夏聽見謝時衍聲音,心下一慌,連忙道:“姑爺,禮哥兒哭得厲害,我……”
謝時衍沉聲問道:“他不是在碧梧院中麼?怎麼會來到這裡?”
他聲調中帶著逼人的氣勢,摘夏頓時被問得面紅耳赤,“我,我……”
支吾半天,就是說不出個好歹來。
就在這時,維帳後傳來蘇虞意稍顯清冷的聲音,“是我讓她們把人抱過來的。”
謝時衍眉心蹙著。
蘇虞意約莫能想得出他此時的神色,頓了頓,又道:“莫非你有什麼不滿麼?”
聽聞這話,謝時衍一時間脫口而出,似乎有些責備,“禮哥兒身體本就不好,你為什麼要讓人帶過來,又把他作弄得哭哭啼啼的?”
從前,他鮮少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可這陣子,卻變得越來越頻繁了。
蘇虞意心口微微一滯,冷聲道:“如此說來,你是覺得我在害他?”
謝時衍薄唇抿得緊了一些,沒有做聲。
這就相當於是預設了。
蘇虞意忽然來了氣,強壓著怒火道:“謝時衍,我知道你很在意禮哥兒,畢竟夫妻一場,我也提醒你一句,要讓他再繼續跟著你那位好嫂子待下去,恐怕最後禮哥兒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謝時衍當場面色一變,“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虞意無力的勾著唇,微不可聞的笑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接著對丫鬟吩咐道:“摘夏,你帶著禮哥兒,最近先在東邊廂房睡著。”
“是。”
摘夏聲音,從帳外傳來。
囑咐完後,蘇虞意身體往下滑去,躺倒在床塌上,似要閉眼休息。
外間的大夫,一臉難色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於是問謝時衍道:“大人,您看這……”
謝時衍深吸口氣,道:“先幫我家夫人把把脈,看看是怎麼回事。”
大夫點點頭,這就放下藥匣子,往前一步,“夫人,請您……”
“不必了。”還未等他說完,蘇虞意怠懶的聲音便從裡間傳出,“我已經命人去請了大夫。”
方才拾春摘夏她們去找謝書禮時,她已命藏冬去孃家將軍府,找了母親。
約莫這會,也快到了。
正想到這,外間院子再度傳來一陣急匆匆的步伐聲。
聽這聲音,來的彷彿還不止一兩個人。
江氏還未進門,便拉著門口的拾春問道:“小姐怎麼樣了?”
拾春看著江氏,咬咬唇道:“夫人,小姐正在裡面歇著呢。”
江氏便對跟前的幾個大夫催促道:“快進來幫阿意看看,可不能再耽誤了!”
大夫哎了一聲,應著走了進來。
進門後,江氏一眼瞥向謝時衍,不知想到什麼,帶著怨氣冷哼一聲,很快別開眼神。
繼而滿懷焦急的走向床榻間,“阿意,你這是怎麼了?”
回去才剛用過晚膳,便聽到藏冬來報,說是小姐突然身體不適,還一定要讓江氏去找大夫才行。
江氏一想便是蘇虞意在家中受了氣,本想叫上丈夫兒子一起,可丈夫兒子去了軍營中忙碌,根本抽不開身。
於是她一刻也沒耽誤,趕緊帶著丫鬟婆子,去找了好些個信得過的大夫趕來謝府中。
蘇虞意看到母親,還未開口,眼眶就紅了一圈。
她本想出聲,可想到謝時衍還在外面,便朝外間看了看。
江氏頓時會意過來,面向外間沉聲道:“診治婦人之病,男子在場多有不便,女婿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