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陳州城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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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勝非捋著自己花白的鬍鬚說道，“將軍既然是東路主帥，還望將軍以大宋江山社稷為重，勿要讓兩軍相殘！致令金國得利。”
韓世忠點點頭，“朱大人與我所想一樣，既然如此，我便去徐州走一趟，勢必約束好三軍，萬勿輕啟戰端。”
……
韓世忠抵達徐州之後，依照朱勝非所言，以備戰為由一直拖延時間。
而與此同時，趙瓔珞和岳飛率領的大軍，駐防在了邢州，王再興率領的五萬大軍屯駐魏縣，提防大名府那邊的異動。文博淵則帥一萬水師和三萬大軍屯駐澶州，提防韓世忠部。
宗澤和李綱二位老將軍則率領五萬人從開封出發，用時五天的時間抵達了陳州和歸德府。
從陳州和歸德府再往南，那裡的駐軍就不歸趙瓔珞控制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如果在開封，秋玉米正在豐收，每個農戶臉上都洋溢著富足的笑容。
城裡此時一定也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可在陳州，這裡的田地依然種植著畝產最多不超過三石的穀物和黍子等，而這裡的農戶們也依然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兩相對比之下，宗澤越發覺得，支援趙瓔珞是對的！哪怕是扶持她當皇帝，也理所當然，畢竟是她餵飽了大宋子民，是她讓大宋的脊樑不再彎曲。
八月底，劉光世率領的十萬大軍抵達陳州城下。
夕陽下，老將軍站在陳州南城的城樓上，看著薄暮藹藹的田野和五里外劉光世大軍軍營的點點星火，想著即將和朝廷的人馬正面衝突，一股憂憤湧上心頭。
秋風吹拂著他斑白的鬢角，只見他雙膝一曲，老淚涕零，朝臨安的方向遙跪。
他這一跪，城牆上的將士全都緊跟著單膝跪地。
“官家呀官家，非是老臣不忠，實是官家你糊塗，挑起大宋內部相殘，引外賊竊據河北之地！今老臣再盡臣禮，明日再見當屬仇敵。大宋列祖列宗在上，老臣一顆赤子之心只為大宋，列祖列宗有靈，當保明日戰端不起。”
行完臣禮之後，宗澤起身擦去渾濁的老淚，對副將王策說道，“傳令下去，三更造飯，四更守城！此役定要大獲全勝。”
副將王策領命，隨後下城。
……
劉光世率領的大軍抵達陳州之後，一聽說對面守城的是老將軍宗澤，情緒不寧。
“宗老將軍忠君為國，一旦與我軍敵對，叫我如何討伐？”
副將王德操著粗獷的聲音說道，“將軍，我大軍奉令討伐叛賊，又有何顧慮的？”
“只怕落得個萬古罵名！”
“自古成王敗寇，更何況我大軍師出有名，史書上只會誇讚將軍勇武。”
經過王德一陣勸導，劉光世心中的不安少了許多，傳令第二天攻城之後，便早早歇下。
……
翌日，清晨
劉光世大軍擺開了陣勢，攻城器具也準備妥當，只待主將一聲令下，便可攻打陳州城。
但是宗澤並沒有只守城池，而是率領著兩萬大軍在城門下也擺開了陣勢，左右是趙瓔珞撥給他的兩千火銃軍，再往後則是五千騎兵，再往後則是弓箭手，最後才是一萬的步兵壓陣。
老將軍宗澤居中，一夾馬肚子，朝劉光世大軍的方向而去，一直走到距離劉光世不足二十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請劉將軍搭話！”
劉光世見狀，也縱馬前出，在距離他只有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微欠身說道，“甲冑在身，恕我不能全禮，老將軍萬勿見怪”。
宗澤微睜著雙目，操著滄桑的聲音開口說道，“你我如今為敵方，倒不必有此禮節，請劉將軍出來搭話，是想問將軍是為大宋而戰，為天下子民而戰，還是為昏庸無能的官家而戰？”
劉光世見他公然指責官家無能，面色一變，“老將軍言辭是否逾矩？焉能說官家不是？”
“重用秦檜等佞臣，是否昏庸？”
“僅靠太后一家之言，否認皇妹身份，是否昏庸？”
“勾結金賊夾擊中原，是否昏庸？”
“如此昏庸的陛下，老臣即便忠義，又焉能不痛恨之？”
三連問讓劉光世為之語塞，他想替官家反駁，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以冠冕堂皇的大義說道，“官家乃天命之子，臣只可死諫而正君之過，焉能輕易反叛？我勸老將軍即刻罷兵，為朝廷所用，尚能保全名節，如若不然，大軍踏平開封。”
宗澤哈哈哈大笑，“名節？官家勾結金賊之時，可曾考慮到大宋顏面？如今官家輕起無名之師，致令江山社稷不安，百姓受苦，將軍居然在我面前談臣節？我倒要奉勸將軍一句，兩軍交戰，金賊得力，若將軍能體恤兩軍將士和天下黎明，萬勿輕動刀兵，如若不然，恐怕陳州就是將軍埋骨之地。”
劉光世冷笑一聲，“老將軍雖然勇武，然垂暮老矣！於我而言，拿下陳州城如探囊取物。”
宗澤不以為然地笑道，指著兩邊的火銃軍說道，“將軍只知我年邁，可知那些新式兵器之利？公主殿下只以區區一千火銃兵便敗完顏宗翰十萬大軍。敢問將軍可打得過完顏宗翰？若打不過，趁早休了開戰的念頭。”
宗澤說完話，兩千火銃兵整齊劃一地點燃引信，以槍筒指天，硝煙升騰而起，砰砰聲不絕於耳。
劉光世大驚失色，他只估算著自己的兵力數倍於對方，卻忽略了火銃兵！他雖然不知道火銃兵真正的威力，但就公主殿下大敗完顏宗翰那一次，就足以說明火銃兵的厲害之處。
宗澤見他神色大變，心中寬慰許多，早在來陳州之前，公主殿下就告知他這火銃軍雖然不能完全決定戰場勝敗，但其威懾力不容小覷，果不其然。
“將軍曾率軍抗擊金賊，為大宋江山社稷計，老夫還是勸將軍收兵回營，且看公主殿下在河北大敗金賊，如何？”
劉光世面色一沉，“老將軍怎知公主殿下必勝？”
宗澤不疾不徐地說道，“因為除了這火銃兵，殿下又造出了比火銃兵厲害數倍的殺器！即便沒有這殺器，公主殿下也能戰而勝之！原因無他，老夫相信她能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