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呦呦,是你的女朋友嗎?還是說已經結婚了?」

「信裡面說的頂上集體,是不是我們今天聽到的那個啊?」

帶著疑問,林小小這般問道。

雖然不明白,對方是怎麼覺得呦呦這種小孩子語氣會是女朋友之類的人物,不過千野也沒有去深究,而是頓了一頓,解釋道。

「沒,不是。」

「一個認識的......朋友吧。」

「我沒有女朋友這種讓人噁心的東西。」

千野的回答讓林小小覺得詫異。

沒有就說沒有。

怎麼還會加上一個讓人噁心?

稍微思考了片刻......

林小小腦補到千野可能談過一場戀愛,但或許就是被甩的那位,自此受到了傷害,才會產生這種極端的想法。

普通女高中生的心思很簡單,直接就把千野所經歷的歸結於苦情戲那一類。

【去臥室看看吧,那兒應該有點東西。】

千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注意力給放到了臥室裡面。

林小小自知沒趣,也就沒再追問。

反正她認為即使自己問了,千野大機率也不會進行回答。

隨後。

在千野的指引下,林小小來到了信中所說的那間臥室......

一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就是擺放在床鋪上的幾樣物件。

稀奇古怪的東西讓林小小目不暇接,特別是其中一個詭異的小瓶子,在床上竟在隱隱晃動,就像有人推了一把一樣,使林小小步伐停在門口,不敢第一時間走進去......

【沒事的,進去吧。】

林小小對千野的信任不言而喻,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兩人之間關係特殊的緣故。

在千野的安慰下,她便挪動步子,朝著擺放物件的床鋪開始靠近......

【不用擔心,那些都是我以前留下的詛咒源,沒什麼大問題的。】

斧頭,瓶子,小木魚......

東西不多,但都將林小小的目光給吸引過去。

千野略微掃視了一下,發現物件一樣不少,呦呦的確把自己留下的詛咒源給收拾好了。

至於之前從恐怖世界單獨帶出標有「指」的黑色小瓶,則是被呦呦當成了詭蟲容器,給全部放進了裡面......

呦呦是個特殊的存在。

千野也無法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裝進去倒也可以,詭蟲本身就是來自於這小黑瓶裡面......】

聽見千野不太清楚的呢喃自語,林小小抬頭「啊?」了一聲,不過千野並沒有想解釋的意思,而是想了想後,讓林小小把這些都給全部收起來。

「收起來...就這樣裝進衣服口袋就行了嗎?」

林小小總覺得詛咒源這種東西得好好保管,不能這麼隨意的攜帶。

可千野給出的建議。

則是讓她去到櫥櫃底下拿幾個垃圾袋,只要能裝就可以了......

「算了,還不如用衣服口袋。」

林小小自知拗不過千野,最後選擇了自己覺得相比起來要好上一些的方法。

還好的是。

這些詛咒源的體積都很小。

林小小的衣服口袋基本能夠裝下,除了斧頭這帶柄的玩意兒外,她全部給放進了口袋中。

「這把斧頭模樣多少有點瘮人,還是包起來好一些。」

用了整整一個白色膠帶。

林小小才

算完成了自己的工程。

外婆也看了,家也回了。

接下來千野就沒什麼事情需要去做。

林小小把詛咒源給帶上後,她便再次趕往了高鐵站,買了一張去往自己外婆家的票,準備把自己未完成的東西給幹完。

經歷過千野的看望後......

林小小心理也受到了些許影響,她對這次的看望變得格外重視。

以往去到外婆家從不會帶東西的她,此時也會挑挑揀揀,選出外婆喜歡的東西當作禮物送過去。

一路上......

千野都沒有說話。

他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去思考林小小留下那封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如果只是單純的給【千野】看,那為什麼又會說出實話比如把詛咒源給收拾好之類......

另外。

她不能夠再見到自己,或是【千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

最有可能解開千野不解的,也許就是那個目前只聽過,接觸到一點點的頂上集體了......

林小小一行耗費了兩天時間。

在發現自己外婆的頭髮又白了很多,面容又變得更加蒼老幾分後,她有些忍不住自己較淺的眼淚,咕嚕嚕的就往下不停掉。

與外婆寒暄了許久......

原本想多待幾天的她,最後接到了回到學校上課的通知,只能無奈告別,並說著下次有時間了一定會再次回來看望外婆。

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千野也沒料到就回家來那麼一趟,竟然還給自己弄了個麻煩出來。

對於正常人來說,一旦有什麼事情是關於自己,而自己知道這件事的存在卻不知道內容的,都會有迫不及待想要去弄清楚的心思......

儘管千野不如往日。

想法在經歷過邀請會後就變了許多。

可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些他......

......

...

開學。

是林小小最不期待的一天。

在學校裡經歷過詭異事件的她,本來就對學校這種地方沒什麼好感,現在變得愈發抗拒了......

即使千野有解釋說學校的東西大概是被除乾淨。

她也神經兮兮的看哪兒都總覺得不對勁。

這也許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話所要表達的含義......

當然,不想去歸不想去。

生活還是得恢復正常秩序去進行。

林小小也不可能就因為經歷過那麼一兩件事,就丟掉自己的生活,一門的把心思撲在詭異這種東西的身上。

時隔許久的收拾打扮。

想到興許會見到感情已經不斷升溫的江良,林小小刻意想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以免會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刷鞋,擦水乳,敷面膜......

以前從來不注重這些玩意兒的林小小,在做起來時千野都感到特別的違和。

【果然,最能讓一個人改變的方式,不是用催促或者教導來進行,反而只要是她喜歡的,說也不用說她會自己去做。】

【興許這就是自願與被迫自願的區別......】

千野如此想到。

他倒沒有多嘴去懟林小小來開玩笑,在他認為,林小小此時恰好是需要鼓勵的時候,如果現在說些什麼故意貶低,想要弄完玩笑的話。

可能對方會在心裡記下一輩子..

....

在去走向學校的路上。

連空氣都是苦夾甜。

甜的是林小小覺得可以見到江良,心裡的懵懂羞澀萌芽在暗暗冒出。

苦的則是學校的生活,她是真不想去體驗......

坐上公交,一路走進校門。

熟悉的建造和佈局,林小小連多看上一眼的心思都沒有,直接朝宿舍移動,準備把行李給放下再說。

班級樓層上,林小小自然不會是第一個來的。

她看見了同班同學,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看,顯然是因為之前教室事件發生的緣故......

「大家都還沒有走出來,學校處理得還是讓人不放心。」

林小小見到其餘人的狀態,不禁評價了一句。

【沒辦法的事,這種靈異事件出現,無論怎麼處理都不會有滿意結果的,大家都會有恐懼情緒,對於這玩意兒自然是能避就避,不可能會有想接近的想法。】

【就拿個老套的例子來說明,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買的房子,是建造在曾經的亂葬崗上......】

【即使沒有見到過,但對於這玩意兒都是處於半信半疑的態度。】

千野解釋說明道。

他在林小小的視野裡也同時觀察者學校中的情況,看看自那件事發生後,有沒有產生出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觀察過後。

他得知到當初用「詛咒傳染」的說法來進行勸告,是強力有效的。

至少大多數同學即便心裡不願意,可還是得熬著來到學校,不敢把那事告訴給自己的父母,害怕自己會牽扯到他們......

只有極小部分的同學,不知道是不是給父母說了實話,又或許是編造了什麼藉口,今天沒有來到學校裡,也不清楚是不是轉了學。

【半成熟的心思最好騙。】

【完全不知情的他們,所得到的資訊來源全部都是別人讓他們得到的......】

林小小對千野的這兩句話不明所以。

她把行李全部放好後,就來到走廊處用手趴在陽臺上,望著教學樓的位置希望自己所期盼的那道人影能夠出現。

許久......

時間總算快到上課。

林小小才總算看見江良揹著書包進入到教室,她心裡微微一番開心,就隨意拿著課本朝宿舍樓底衝下去。

這幕看得千野格外無語......

而等來到了教室。

林小小還給自己搞了個較為高冷的性格,明明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與江良聊天的她,卻硬是把這股情緒給壓下去,即便從江良身旁路過,也都儘量不動聲色。

想要保持住自己的淑女形象,而不是像花痴一樣啥也不管撲上去。

待到江良轉頭主動與她說話後,她才算開啟心扉,與對方開心的聊了起來......

聊天內容很是無聊。

總之千野沒有半點心思去聽,只是把目光移動到舒服的位置,盯著一點默默發呆,準備就這麼度過今天的日子。

叮鈴鈴......

上課時間到。

大家都有序的回到座位,按照今天的課表把需要的書本給拿出來。

身為班長的王梓星顯然沒有當初的模樣,他低調的站起身來,隨意說著翻到第幾頁後,便帶頭讓大家朗誦起來。

晚自習朗誦課文......

這真是別樣讓千野不太能夠理解的風景。

老師遲到了。

並且是遲到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雖說晚自習老師要是不想上課,可以讓學生們在下面自習什麼也不用做,但遲到了那麼長的時間,還真是少見讓人感到疑惑。

畢竟負責今天課程的老師,可是對遲到這種事感到極度嗤之以鼻的......

以前要是有什麼同學上課遲到。

那絕對免不了受到他的一番處罰,多寫作業亦或者直接站著上課什麼。

當然。

今天剛來的大家明顯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不然在老師遲到那麼久的情況下,朗讀聲裡恐怕早已佈滿竊竊私語的聊天聲......

等到了剛好二十分鐘的時候。

門口總算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西裝,踩著擦得很亮的皮鞋走上了講臺。

天花板的白熾燈光照在皮鞋上,甚至可以清晰的如鏡子般看見燈管被反射的模樣......

「這是......他?」

底下的林小小自然看見了這人。

其他同學也默默的停下了朗讀聲音,很是好奇的打量著進入到他們教室中的男人。

畢竟學校就那麼大。

在沒有多少教師的情況下,其實大多數老師同學們都知道。

即便不認識的,也會有個眼熟,不至於會到直接陌生到不行的情況......

「咳咳,大家不用這麼看著我。」

「你們的生物老師最近生病,都由我來幫他代課。」

講臺上的男人說著話。

這幕讓底下的同學都不自覺想起當時何先生來到教室的時候,除了沒有其它老師進行介紹外,兩人的出場基本一模一樣。

「我姓王,以後你們可以叫我王老師。」男人做著自我介紹,同時眼神往牆上的鐘表瞟了一眼,於是便接著說道:「現在離下課的時間已經沒有多久了,讀那麼久想必你們的嗓子也不舒服,接下來大家就自己自習,下節課後咱們再說點其他事情。」

一言一行間。

男人的說辭相比一個老師的確沒有多大區別......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就隱隱散發出一種猥瑣氣質,讓人感覺到他與老師這個職位一點兒也不搭配。

「真的是那個傢伙......」

林小小坐在後排位置。

視線穿過桌椅走廊,緊盯著自稱姓「王」的男人面龐......

對方不是其他。

正是當初王澤東出現意外時,林小小打車遇到的那個司機。

與風衣男一行人,具有合作關係大概是同伴的司機......

【估計,是他們終於按耐不住決定開始接近你了,我們等了那麼久不是白等的,沒猜錯的話他這次前來,目的就是朝你過來的。】

事實上不用千野的說明。

林小小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目的。

用極有逼格的方式在那群傢伙的眼前表現了那麼一下,他們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基本上就是當時自己的做法起了作用,成功吸引到他們的注意力......

而司機也應該會是他們派出接近自己的人物,想要來到學校裡打探到第一手訊息。

「所以呢,我現在該怎麼做?」

「和他打招呼嗎?還是說......」

林小小目光落在新來的「王老師」身上。

千野停頓了一下。

然後答道:

【沒事,直接無視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