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來說,今天大概是祂自出生以來,最特殊的一天。

祂代替冥皇接待了兩位即便是在這個時代都分量極重中的天使之王,見到了傳聞中剛剛被門先生接回家的子嗣,亦因為這位少年天使的話語,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從未考慮過真正的自己究竟是怎樣的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幾乎是不可抑制,開始思考自己的本質究竟是什麼樣的,是否真的如利伯特·亞伯拉罕所說的那樣祂的本質是一個十分溫和,十分重視家人的人。

死亡執政官的理智依舊在告訴祂,那是不可能的,可祂因為信徒、因為錨點所誕生的那一絲人性,卻又讓祂不可避免的動搖。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不得不承認,利伯特所描述的那個祂,既讓祂恐懼、迷茫,又讓祂……有了些許嚮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可怕的存在,利伯特·亞伯拉罕……”宴會結束之後,拜朗帝國的皇宮內,無人的角落裡,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吐了口氣,深覺自己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靜,起碼今晚,死亡執政官先生是不想再見到那位少年天使了。

不然祂怕自己真的會因為那位少年天使的話語,去做一些在理智狀態下絕對不可能做的事。

讓祂在這裡好好的一個人待一會兒,讓祂將那份動搖重新壓制下去……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這樣想著,背靠著牆壁,靜靜的眺望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繁星。

“阿茲克殿下,原來您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偏頭,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冥皇身邊的一位侍者。

“怎麼了?”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重新站直了身體,看向侍者,淡淡的道:“陛下有事需要我去處理?”

待者恭敬的道:“是這樣的,阿茲克殿下,來自圖鐸帝國的利伯特殿下似乎有一些重要的、與兩國有關的事情需要與您商議,祂正在三號會議室等您。”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

說實話,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在這一刻的第一反應真的是拒絕,但作為死神頭號工具人,拜朗帝國各種事務的實際處理者,來自執政官的責任心還是讓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點了點頭,祂有些艱難的開口:“走吧。”

侍者隨即恭敬的在前面帶路。

很快,熟悉的三號會議室到了,在屏退侍者後,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猶豫了一秒,還是推開了會議室的門,門內果不其然是某位少年天使的身影。

“呦,阿茲克,又見面了!”林恩愉快的跟某位明顯不想見到他的死亡執政官打了個招呼,手上寫寫畫畫的動作卻未停下。

“又見面了,利伯特,聽聞你有重要的、與兩國有關的事情需要與我商議。”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關上會議室的門,聲音淡淡的開口道,帶著公事公辦的意味。

緊接著,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卻是愣了一下,因為祂察覺到在他關門的那一刻,似乎有一股力量籠罩了整個會議室,那是空間與封印的力量,是來自於門途徑的能力。

這讓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幾乎在一瞬間警惕起來,不過祂也沒有過於緊張,畢竟這可是在拜朗皇室的皇宮中,真的出了什麼事,祂的父親冥皇不可能察覺不到。

而且籠罩會議室的力量,與其說是在阻止祂離開,不如更像是某種保密措施。

難道利伯特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跟祂商討?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下意識的思考起來,緊接著祂就看到眼前的少年擺擺手,滿臉不在意的道:

“別緊張,只是為了保密而已……至於與兩國有關的事情需要跟你商議什麼的,其實那只是個藉口啦,我並沒有什麼與兩國有關的事情需要跟你商議,實際上我在這個使團只是打醬油的,來湊個熱鬧而已,重要的事情都是伯特利祂們負責的。”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

怎麼說呢,祂居然覺得毫不意外。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突然感覺有些頭痛,在這一刻的祂,從某種意義上與門先生有了很多的共同語語,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祂沒有當場罵出聲。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只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淡淡的開口道:“如果利伯特你沒有什麼事,能否允許我先告辭離開,我還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理。”

這倒不是純粹的藉口,作為拜朗帝國的執政官,而此刻要處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行哦,這一次會面是由伯特利發起,經過冥皇陛下允許的,所以在沒有得到我的准許之前,不允許有人提前退場。”林恩微笑著說道,他的笑容溫和而親切,言語之間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在這一瞬間,是真的有點想問問門先生,“您知道您這麼寵孩子,是會把孩子寵壞的嗎?”

同時,阿茲克也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平時在冥皇那裡受到的待遇。冥皇雖然十分重視祂這個子嗣,但那是因為祂是祂最得力的副手,拋開這一點,冥皇絕對不會像門先生對利伯特這樣……如同一位父親寵溺自己的孩子。

不,祂怎麼能這麼想,如陛下這樣的態度對於神明來說才是正常,門先生那樣的才是特例……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壓下心底有些微妙的想法,就聽到少年天使繼續道:

“而且雖然我確實沒有與兩國有關的事情需要跟你商議,但我卻有跟你有關的重要事情需要告訴你啊,阿茲克·艾格斯。”

聽到對方這麼鄭重其事的喊祂的名字,死亡執政官阿茲克愣了一下,忍不住道:“跟我有關的事?”

“對啊!”林恩點點頭,他終於停下了手上寫寫畫畫的動作,接著將手裡剛剛畫好的畫遞給了眼前的死亡執政官。

後者略有些疑惑的接過畫,只見畫上所畫的是一大一小兩隻貓咪,大的那隻貓咪大約是豹貓之類的品種,看上去就十分強壯兇悍。

但它所做的動作卻是保護身後一隻看上去沒多大的黑色小貓,那隻黑色貓咪的頭頂還戴著一個小巧而精緻的絲綢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