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朗帝國的歡迎宴會沒什麼好說的,無外乎一群人吃吃喝喝跳跳舞,非常常見的中世紀西方宮廷宴會模式,讓原本還以為能見到更有特色的東西的林恩大失所望。

“本來還以為能看到拜朗人抬棺之類的表演,結果,就這?一點看頭都沒有。”舞池邊緣,林恩端著杯果汁,看著舞池裡兩兩一對,在優美的音樂中跳舞的男男女女,失望的撇撇嘴。

接著,林恩的視線落在在舞池裡一個熟悉的身影上,那正是著名的熊孩子阿蒙,此刻的阿蒙難得脫掉了祂那身萬年不變的法師袍,穿上了周圍人一般無二的禮服,在舞池中隨著旋律轉動著身體,看上去如同優雅的貴公子,一點都看不出平時惡劣的樣子。

嗯,如果他的舞伴沒有帶上單片眼鏡就更好了。

“自己跟自己跳舞究竟是什麼樣的惡趣味啊,你們苟三家都有這毛病嗎?”林恩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他覺得自己實在有些無法理解這種行為,事出有因的就算了,可像阿蒙這種純粹出於無聊的

——雖然他也會開著馬甲跟自己對線,但那是為了對劇本,在不對劇本的情況下,林恩可沒有拉著馬甲跳舞的愛好。

當然,這也可能跟林恩並不怎麼喜歡跳舞有關。

“利伯特不去跳一支嗎?難道是沒有心儀的舞伴?”

略顯冷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林恩微微偏頭,果不其然看到了死亡執政官阿茲克,後者同樣褪去了之前在港口迎接他們時,所穿的華麗長袍,換上了更輕便,更適合舞會的衣服。

“只是對跳舞這種活動不感興趣而已,我更喜歡繪畫。”林恩聳了下肩,接著便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看上去冷峻極了的阿茲克,問道:“你呢,你怎麼不跳舞?”

“我同樣對這些事不感興趣。”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看著舞池的方向,微微搖了搖頭,表情淡淡的道:“比起跳舞,我更願意把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比如……處理公務?”林恩捏著下巴,忽然出聲道。

死亡執政官阿茲克:……

原本打算說什麼的死亡執政官阿茲克不由卡殼了半秒,祂顯然依舊有些沒跟上林恩的思路,但還是道:“處理帝國的公務確實比跳舞更有意義。”

“一聽就是老社畜了……”林恩吐槽著,他又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果汁,看著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那淡漠的眼神,又想起了之前的打算。

想要讓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進化成阿茲克粑粑,無外乎要從兩個方面入手,一方面是利用各種手段強化阿茲克的人性,畢竟死亡執政官阿茲克的人性在某種意義上只是被壓制了,卻不是不存在。

畢竟哪怕是天生神話生物在有錨的情況下都是會產生人性的,所以只要夠努力,人性這玩意擠一擠總還是有的。

另一方面則是從神秘學上隔絕死神這個上位對阿茲克的影響。

林恩覺得這其實也是一個很有趣、很有意義的研究課題,詭秘世界的神之途徑似乎都逃不開下位被上位影響的情況,序列越高,越是靠近序列0,越會被序列0所影響,這種影響甚至有時候會改變一條整途徑。

比如魔女途徑,如果不是原初魔女心理扭曲,這條途徑其實由女性來走才更為合適,而且在扮演上也未必一定要做壞事,完全可以嘗試一些劍走偏鋒的扮演法。

但因為原初魔女的存在,要是有女性踏上了這條途徑,越是晉升,死得越快,低序列說不定還能苟著,序列高了分分鐘被原初魔女影響然後失控給你看。

甚至哪怕是序列0,本身其實也被更高位的存在,如舊日,原初這樣的的存在所影響。

這種影響的本質或許是因為所有的非凡特性皆來自於那位最初的造物主,但不得不說這種影響形式,其實讓林恩想到了他自己。

他也是越向未知的本體借力量,就越靠近本體,越會被同化。

林恩甚至不敢說自己身上的某些愛好,某些行為習慣,究竟是真正的純粹出於他本身的意志,還是被未知的本體影響的結果。

而且如果拋去表面上的形式,林恩與他那未知的本體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也很像當年最初的造物主與上帝、詭秘之主之間的關係。

林恩的本能讓他想要靠近未知的本體,來自未知本體的影響讓他不自覺的被同化,這跟神之途徑上位影響下位、上帝與詭秘之主本能的想要靠近、吞噬對方,迴歸一體不同,卻又相似。

這其實也是林恩想要研究如何隔絕死神對阿茲克的影響的原因之一,想要提前見到後世那位阿茲克先生只是林恩的惡趣味,想要透過這種研究觸類旁通,尋找隔絕未知本體對自身的影響的方法,才是林恩想要這麼做的根本性原因。

當然,這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好在林恩也不著急,他有充足的時間慢慢的研究。

同時,林恩其實也在思考,這個世界的錨既然能對他的人性造成影響,切實的穩固他的人性,那麼擁有足夠多的錨點,以及足夠重要的錨,又是否會是他取得獨立性的關鍵?

他本能的將馬甲開在了不同的時代,究竟只是純粹的意外,還是……

“這本身就是一種獲取錨點的方式?如梅迪奇、門先生這樣與我的馬甲產生了重要互動,被我所改變命運的人,又是否會成為那錨定我的重要錨點?”

“我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意外還是早有預謀?”

林恩這樣想著,對著死亡執政官阿茲克露出了一抹笑容,忽然開口道:“阿茲克,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吧,有想過結婚嗎?”

——那麼就讓我試一試吧,死亡執政官先生,讓我看看,我能不能在你身上找到隔絕序列零對下位的影響的方法,如果我大幅度改變了你的命運,成為了你重要的朋友,你又能否成為我的錨點。

哪怕以上的皆失敗,關於你的靈魂的修復計劃,對我而言,同樣有著意義。

而這一切對你來說,也並非壞事,不是嗎?

林恩如此想著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