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這就是真相”

雖然只是順著對方的話題展開，但貝爾納黛在說這話時語氣依舊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些許的惆悵與傷感。

羅塞爾曾經確實是位好父親，在他半瘋之前，而在祂瘋狂之後，能夠跟貝爾納黛鬧到決裂的地步，瘋狂狀態的羅塞爾顯然已經無法再被稱為一位好父親。

“不用那麼警惕，我並沒有任何惡意。”秘之天使當然看得出來貝爾納黛的警惕，對此祂只是輕輕的笑了笑，不緊不慢的道：“我只是受人之託，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受人之託？”貝爾納黛自然不會因為林恩這話就放鬆警惕，不過她確實因此產生了疑惑，因為她想不到誰會拜託一位天使來看看她過得怎麼樣，除了……

想到某種可能，貝爾納黛的心跳猛地開始加速，卻又不敢確定，害怕這只是自己想多了。

“祂還有一些話讓我帶給你。”秘之天使注視著貝爾納黛，不緊不慢的道：

“祂讓我告訴你，別找祂了。”

“祂還讓我告訴你，作為爸爸的小公主，你只要快快樂樂的活著，然後等著爸爸去接你回家就好。”

貝爾納黛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因為在這一刻她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哪怕在剛剛就已經有所預感，可是真的在聽到這樣的答案時，貝爾納黛依舊……感到不知所措。

秘之天使對於這個結果也毫不意外，祂十分體貼的等待著貝爾納黛情緒平復，在等了差不多三分鐘後，林恩才聽到貝爾納黛有些乾澀的聲音：

“我憑什麼相信你？”

顯然，來著父親的資訊雖然讓貝爾納黛瞳孔地震，心情激盪，但貝爾納黛也不是傻白甜，並沒有真的就直接相信林恩的話。

哪怕她心裡是想相信的，因為她真的太想找到她的父親，找到羅塞爾。

哪怕連貝爾納黛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當她真的找到父親之後，她究竟是想要給父親一個擁抱，還是質問父親為什麼做那些瘋狂的事情。

貝爾納黛無疑是痛恨著羅塞爾的，因為祂晚年所做的那些瘋狂的事，她痛恨著那個瘋狂的羅塞爾，那個成為了獨裁者的羅塞爾，那個讓無數人因此死去的羅塞爾。

但貝爾納黛……同樣深愛著她的父親。

在羅塞爾墮入瘋狂之前，這對父女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如果不是因為那該死的汙染，貝爾納黛與羅塞爾是當之無愧的模範父女，真正父慈子孝的代言人，而不會差點成為父辭子笑的代言人。

“有一個詞語你或許很熟悉……”林恩看著眼前情緒明顯已經有些失控的貝爾納黛，緩緩的吐出一箇中文單詞：

“故鄉。”

貝爾納黛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在這一刻她明白，眼前的人說的都是真的。

“故鄉”這個奇怪發音的詞語，是屬於羅塞爾的文字，亦是屬於她與羅塞爾之間的“秘密”。

貝爾納黛曾經無比的好奇，“故鄉”這個奇怪發音的詞語究竟是什麼樣子，也詢問過羅塞爾，但她的父親從未回答過她。

只是貝爾納黛卻清晰的記得，她的父親在提到這個單詞時的神態，那是懷念的，也是傷感的，像是永遠的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提起時也只有滿滿的遺憾。

從那時起貝爾納黛就清楚，“故鄉”是對羅塞爾來說無比重要的東西，而眼前的天使竟然能夠說出這個單詞，這說明哪怕祂不是真的知道羅塞爾的下落，也起碼跟羅塞爾有著很深的關係。

而貝爾納黛願意相信，對方所說的都是真的。

哪怕她清楚，這一切依舊有可能只是謊言。

但她已經尋找了羅塞爾太久，卻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此刻的貝爾納黛早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溺水者，所以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她也願意去嘗試著抓住，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未必是稻草。

“祂在哪？”貝爾納黛開口問道，聲音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有些沙啞，她抬頭與眼前的天使對視著，與羅塞爾如出一轍的蔚藍色眼睛裡有著無法平復的情緒。

“抱歉，祂所在的地方很危險，所以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祂的下落。”林恩搖了搖頭，雖然羅塞爾身上的汙染人格已經被炸，但羅塞爾所在的地方確實本身就比較危險，還有著原始月亮的汙染，不太適合才序列3的貝爾納黛過去。

“……所以祂確實還活著，對嗎？”貝爾納黛抿了抿唇，她沒有移開自己的眼睛，繼續問道。

“祂當然還活著，雖然活得不算特別好，不過我上次去見祂的時候……”林恩說到這裡頓了頓，笑著道：“祂總算是擺脫了瘋狂，恢復了清醒。”

“這是個好訊息，不是嗎？”

雖然不能直接告訴貝爾納黛關於外神的訊息，但稍微透露一點她爸爸的瘋狂是受到了外力的影響，不是出於本心，還是沒問題的。

正如原著裡貝爾納黛在晉升天使之前同樣發現羅塞爾遭遇了汙染，但只要不知道這份汙染來自外神，她就不會受到影響。

“擺脫了瘋狂，恢復了清醒？”貝爾納黛果然抓住了林恩話中的重點，一直以來都在疑惑羅塞爾晚年究竟為什麼會變成一個瘋狂的暴君的她忍不住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父親他、祂的瘋狂難道是受到了別的什麼的影響？”

“祂被汙染了，被一位邪神所汙染。”林恩直視著貝爾納黛的眼睛，說出了殘酷的真相：

“你的父親在很早之前，就被一位邪神所汙染，那份汙染伴隨著祂的晉升，一點一點將祂完全變成了那位邪神的傀儡，哪怕是晉升為序列0也無法擺脫。”

“他依舊愛著你，他依舊想要當一個好父親，但他的意志被汙染所壓制，瘋狂佔據了他的人格，壓制了他的自我。”

“所以祂瘋掉了，而為了避免徹底瘋狂、失控的人格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大的破壞，祂選擇將自己束縛在死亡的狀態。”

“這就是你父親晚年瘋狂的真相，就是祂明明晉升為黑皇帝，這麼多年，卻依舊沒有歸來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