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小姐手腕被溫熱的大手握住,不等反應過來,人已經騰空而起了,落在了一個結實熟悉的懷抱裡。

她略略驚了一息,一雙狐狸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臉線剛毅,薄唇殷紅,周身的氣場不容侵犯。

啪嗒。

腳上的高跟鞋掉了一隻,白嫩的小腳丫就晃悠悠的在半空,喬二小姐趕忙掙扎:“我的鞋……”

邵先生像是聽不到一樣,只加快腳步,轉眼就淹入了凌冽的寒風中。

喬小姐只穿了抹胸的禮服,鞋子又掉了一隻,衣服也溼了大片,寒風一吹,整個人都冷的發抖,下意識往溫熱的胸口上貼。

純黑色的邁巴赫早就等在了門口,只三五步的距離,邵先生便抱著懷裡的小人兒,又瞬間被溫暖包圍了。

“阿嚏!”

一冷一熱讓小狐狸崽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人也哆嗦著蜷縮在邵先生懷裡,她一邊揉著鼻子,一邊捂著胸口。

車門被善解人意的席特助關上,徹底阻隔掉外面的嚴寒。

喬二小姐還堵著氣,掙脫掉邵先生,手腳並用的爬到了旁邊的座位,熟悉的從儲物箱找出了薄毯,嚴嚴實實的裹在了自己身上。

“呵!”邵先生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

喬二小姐像是刺蝟,‘咻’的轉過頭瞪著邵先生:“你哼什麼?”

“我還不知道,你是為了一個專案,肯去犧牲色相的人。”邵先生憋了一晚上的火,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那麼多人的時候,她都不怕暴露,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她倒是知道裹毯子了。

邵先生胸口憋著氣,自然,他不認為自己是吃醋,只是覺得相識一場,有必要提醒她幾句。

“邵先生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喬二小姐學著剛剛邵先生的語氣,冷哼了一聲。

兩個人都堵著氣,明顯的針鋒相對,誰都不肯服誰。

“喬夢魚,你別不知好歹。”邵先生準備發火了,連名帶姓的喊她。

喬二小姐才不怕,手都分了,幹嘛還慣著他,更何況,現在她也無慾無求的,沒必要委屈自己。

“邵先生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現在才知道我不識好歹?”喬二小姐掛上氣死人補償命的笑。

邵先生臉色沉沉,倒是出息了,都敢跟他叫板了。

盯著小狐狸崽子得意的笑,邵先生直接傾身過去,將人壓在了身下:“這麼想要男人,不如我來滿足你,反正喬二小姐已經適應了我的節奏,比起其他人,更加的得心應手。”

“邵嶸謙,你胡說什麼!”喬二小姐惱羞成怒了。

別人侮辱她她尚可一笑而過,可邵嶸謙竟然也這麼說,她覺得心上被捅了一刀,難受的厲害。

“我難道說錯了嗎?穿成這樣,知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兒,你是覺得被男人們色眯眯的看著,很有成就感,是嗎?”邵先生火山爆發了,整個車子都瀰漫著醋酸。

喬二小姐雙手用力推搡著邵先生的胸口,奶兇的叫囂:“我穿什麼是我的自由,更何況,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權利管我!”

“你當我願意管你,喬夢魚,你偏偏跑到我面前招蜂引蝶,存了什麼心思當我不知道嗎,我勸你別再自作多情,耍這些無聊的手段。”邵嶸謙被一句‘沒權利’,徹底激怒了,語氣冷的像是結了冰。

她是他的女人,他怎麼就沒權利管她,分手又怎麼樣,他照樣可以把她壓在身下。

邵先生原本就是這麼霸道的人。

“邵嶸謙,你混蛋!”喬二小姐被罵哭了,用了吃奶的勁兒把人推開,自己蜷縮到了角落,雙手抱著膝蓋,“你太欺負人了,嗚嗚嗚……”

喬二小姐哭的稀里嘩啦,她是想傲嬌的罵回去的,可就是難過的忍不住眼淚,委屈的連吵架都沒了氣勢。

她只是過來替喬氏談專案,只是正常的跟沈晏禮交往,穿著也是正常的晚宴禮服,她又沒有故意賣弄風騷去勾引男人,他們非要眼睛黏在她身上,她能有什麼辦法。

更何況,就算她去勾引哪個男人,又關他邵嶸謙什麼事,他憑什麼跑過來罵她一通,他有什麼資格,明明就是他非要分手的。

再說,他當初話說的明白,分手了,龍涎珠當是送她,以後再無瓜葛。

喬二小姐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傷心,把這一個月的傷心委屈都哭了出來,小身子團成一個球哆哆嗦嗦的。

善解人意的席特助找鞋回來,隔著車窗就看到喬二小姐哭了,他手裡拎著高跟鞋,硬是沒敢去打擾,乖乖的到一旁守著。

邵先生被她哭的心煩意亂,原本滿腔的火氣,被她哭的只剩了一半,明知道他最受不住她掉眼淚,還故意哭給他看,就是個心思深沉的小狐狸崽子。

“別哭了。”邵先生嗓音沉啞,夾雜著煩躁和無奈。

小狐狸崽子不搭理他那茬,哭的哽哽咽咽的,身子都跟著一抖一抖的,看著像是哭的大腦缺氧了。

心疼終究是戰勝了火氣,邵先生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放軟了一些:“我只是擔心你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欺負。”

喬二小姐停住了哭聲,可還是把小臉兒埋在膝蓋裡,不肯抬頭去看邵先生,偶爾還抽泣一下,縮在角落可憐巴巴的。

以前,邵先生都會說,如果有人欺負你,就說你是我的女人,知道嗎?

她現在很想問一句,她還能這麼說嗎?

邵先生忽然的溫柔,勾起了喬二小姐真正的傷心處,原本哭的‘張牙舞爪’,現在卻變成了默默掉眼淚。

書上說的沒錯,真正的傷心,其實是無聲的。

邵先生心緒煩亂,降下半截車窗,遞給一直守在邊上的席特助一個眼神兒。

席特助心領神會,立刻過來,拉開喬二小姐一側的車門,恭敬的把高跟鞋放在了車子裡。

席特助親自開車,剛啟動就放下了中控的擋板,有些畫面,他真沒眼看。

車子緩緩啟動,喬二小姐只肯縮在一旁,不說話也不看他,小身子時不時抽搐一下,看得邵先生心都碎了。

四十分鐘的車程,車子停在了喬家別墅門口,喬二小姐這才肯抬頭看他,聲音軟軟糯糯的:“多謝邵先生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