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太陽西斜,唐綿才緩緩睜開眼睛。

第一時間,唐綿抬起左手看向手腕內側的蓮花印記。確實存在,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印記的事情唐綿暫時想不通其中的關竅。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並非壞事。

唐綿望向窗欞處,陽光透過縫隙,猶如一根又一根的細金線照進屋內,看來都快申時末了。

“綿娘,你醒了。”李氏推開門,聲音傳進唐綿耳中,唐綿收回落在窗欞處的視線,看向李氏,“娘。”

隨即手臂撐在床板上準備起身,奈何頭還有些暈,身體也發軟,差點兒又跌回去。

李氏見狀,快步走到床邊扶著唐綿,摸了摸唐綿的額頭,關心地說道:“綿娘,你這還沒好利索,娘去吳大夫那兒給你抓付藥吃吃吧!”

都睡一下午了,她來看過好幾次都沒醒。

“娘,不用的,我沒事。估計是睡得太久,身體有些發軟,緩一會兒就好。”唐綿藉著李氏的手坐直身體。

進空間的精神消耗太大,睡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徹底恢復。看來,以後再進空間得先養足了精神才行。

李氏覺得唐綿說的話也在理,便沒有勉強,“行,你先坐會兒,娘去給你熱飯,你中午沒吃,這會兒肯定餓壞了。”

唐綿應了聲好,下床穿好鞋子,拉著李氏一起出去:“娘,我跟您一起去。走兩步,精神頭還好些。”

“好。”李氏應道。

剛出門,溫熱的風混著一絲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唐綿的腦子更清醒。

她滿心舒暢地看了一眼碧藍的天空,活著真好!

“娘中午做了酸湯,你中了暑氣心裡頭不舒服,吃點兒酸湯能好受些。”李氏一邊走一邊高興地說。

“嗯,謝謝娘。”

兩婆媳歡喜地走進灶房,李氏開啟碗櫃的門端出飯菜。唐綿見狀,也跟著上前幫忙。

李氏將自己端出來的一碗飯和一碗菜擱在灶臺上後,又回身朝唐綿伸出手,“把酸湯給娘吧,娘將飯菜熱一熱。你今天身子不舒服,還是吃熱的比較好。”

唐綿沒有將酸湯遞給李氏,而是臉帶笑意的開口:“娘,我來燒火。”

李氏看著唐綿有了血色的臉,笑著點頭,“好。”

唐綿把手中的酸湯放到灶臺上,然後熟練地拿起掏灰耙將灶裡的灰掏出來,再卷一把幹茅草用火石點燃放進灶裡。

在茅草燃盡之前,將折斷的乾柴放上去。瞬間,灶孔裡就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

在唐綿用乾柴引火的間歇,李氏也從碗櫃旁取過掛著的襜衣圍好,拿起葫蘆水瓢在缸裡舀了一瓢清水倒進鍋裡,將鍋洗刷乾淨,倒入酸湯。

酸湯是用毛辣角做的。

毛辣角需要提前用陶罐裝好密封,放置一個月才能吃。做好的毛辣角,再加水加絲瓜、黃瓜、菌子一起煮成酸湯。

唐綿聞著酸湯的味兒,嘴巴里就開始分泌口水,“娘做的酸湯,香味還是那麼濃。”

“那你待會兒就多吃點兒。”李氏邊攪拌酸湯邊說。

唐綿點頭,“好啊。”

熱完飯菜,李氏洗好手在滿是補丁的襜衣上擦了擦,“綿娘,你自己吃,我去田地裡看看你爹。”

說完就取下襜衣掛好,轉身出了門。

等她離開灶房後,唐綿拿了筷子走向飯桌。

這頓飯,已隔一生。

吃完飯,申時已過,李氏還沒有回來,唐綿起身將餘下的菜和酸湯端到碗櫃放好,將用過的碗筷放進木盆裡,走到水缸邊舀水清洗。洗碗之時,唐綿小心翼翼地避開碗上的豁口,以免傷到手。

清洗乾淨碗筷,唐綿將木盆裡的水倒進鍋裡,將鍋和灶臺收拾乾淨,歸置好東西出了灶房。

爹和娘怎麼還沒有回來?

唐綿正疑惑著,就聽見有人推開她家房門,氣喘吁吁地喊道:“綿娘,綿娘。”

這聲音,是二堂嫂吳氏。

“二堂嫂,怎麼了?”唐綿快步迎上去問道。

吳氏一手叉腰,一手拉著唐綿喘著粗氣說:“綿娘,快,快跟我走,三叔和三嬸在上灣田出事了。”

“什麼?”

唐綿臉色一變,急匆匆地跟著吳氏出了門。

快要跑到上灣田時,唐綿聽見一道極其囂張的聲音,“陸叔,陸嬸,照我方才說的,五百文,賠了錢咱們就兩清。”

“周小花,我倒要看看你哪裡傷筋動骨,需要五百文。”唐綿氣息不穩的揚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