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烽火亂世 第三百八十二章 油盡燈枯

李偉強正色道：“我是理解你，可我絕認同你，因為想讓草之國更好，就要讓東仁國的萬民遭受戰爭的苦楚，難道只有草之國的子民值得活著，東仁國的子民就該死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

“我說錯了嗎？”李偉強再問一句。

土龍將軍身體顫抖個不停，死死的握住了雙拳，他咬著牙齒，想反駁，想辯解，可忽然，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李偉強，是那個堅強到令人髮指，幾乎不知道什麼叫放棄的人，他不會輕易認定一件事，可一旦認定，就不會改變。

“你沒說錯，是我錯了，從我做決定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土龍將軍苦澀一笑，也不再想著辯解。

李偉強道：“你也沒錯，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這世間的事情只有立場，卻從來不分對錯，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小強……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土龍將軍堅定的說道。

李偉強好奇道：“什麼事情？”

“如果我不幸戰死，請替我照顧夏菲，照顧草之國。”土龍將軍決絕的說道。

李偉強直接搖頭道：“我不答應，我已經參與了世間太多的恩怨，現在，我已經快離世了，我不想再摻雜任何恩怨。”

噗通一聲，土龍將軍單膝下跪，再次懇求道：“求你，只有你可以的，沒有任何人能幫我。”

李偉強：“……”

這次，李偉強沒有回話，只是別過頭去，他並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這樣。

“拜託你，我的朋友！”

第三次的懇求，依舊沒有讓李偉強動搖。

“如果你找我來，只是為了這件事情的話，那我們這次的談話到此結束了，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也不會在摻和到任何恩怨是非中。”李偉強轉身離開，並叫道：“白夜，紫黎，把東西放下，我們走。”

“啊，是，義父！”

“收到！”

兩個孩子雖然喜歡這裡的東西，但以李偉強的威嚴程度，他們可不敢違背，乖巧的跟在了身後，徒留土龍將軍黯然神傷的的跪在身後。

就像是李偉強所說的，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在關心其他的事情，在生命剩餘的時光中，好好享受人生，已是最大奢求。

白夜和紫黎都是東方運的孩子，生來就異常的健康，雖然年齡不大，但按照東方大陸早熟的特點，已經差不多可以學習了。

李偉強會的東西倒是不少，其中最強的自然是混沌神訣，他自己沒有辦法修煉混沌神訣，便想著將其教給兩個孩子，可出人意料，兩個孩子也沒有辦法學習混沌神訣，換言之，他們沒有東方運七系併兼的特殊身體。

既然如此的話，李偉強倒是也沒有勉強，魔月族能夠將月光的力量轉化為自身的力量，與星辰勇者的星辰訣倒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為了簡化和提高他們的修煉成果，李偉強將星辰神訣稍微改動，並傳授給了白夜和紫黎，現在的魔月族實力略顯凋零，希望他們以後成長，能夠守護自己的家。

東方運天資爆表，他的兩個孩子也異常聰穎，進境飛快。紫黎倒是還好，修煉過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倒是白夜，調皮頑劣，有了力量就喜歡欺負以前打過架的孩子，被李偉強教訓過一頓之後，才堪堪老實下來。有時候，為了管教頑劣的白夜，李偉強甚至會到魔月學院看著他，因為聽說白夜這個有天賦又能耍怪的傢伙，修行了一個月就比自己的老師還厲害，將自己的老師給打的懷疑人生了……

如果只專注力量的話，就算力量再強，以後也只會變成一個莽夫，變成一個劊子手，所以李偉強更希望兩人能夠好好學習，學習文化，學習歷史，學習藝術，學習術法……不要求精通，但也要有所涉獵，至少要知道，什麼是自己喜歡的，什麼是自己不喜歡的。

魔月族遠離紛爭，草之國和東仁國雖然持續交惡，但與魔月族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幻月公主自始至終都沒有參戰的想法。

草之國的國王的被暗殺的資訊被土龍將軍壓了下來，只是這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強，很快就鬧的舉國皆知，當然，這裡面也有東仁國推波助瀾的作用。沒有辦法的草之國只能下狠下心，推舉皇室宗親，當初老國王的兄弟為王，因為老國王已經沒有兒子了。

天上突然掉下一個皇位，成為一國至尊，這位王爺自然歡喜的不得了，就連魔月族都裝模作樣的送送恭喜，畢竟要以後可能要打好關係。只可惜這位國王的歡喜只維持了七天，在位七天後，他又被東仁國的高手給暗殺掉……成了整個東方大陸合法國家中在位時間最短的國王，連自己的封號都沒有定下，只是被東仁國嘲諷為七日國王。

草之國現在的國王，基本上就相當於某西巴國的總統，真是一個危險到不能再危險的職位。經過了七日國王這麼一個天下皆知的要聞，草之國的這些宗親要王是再也不敢出任草之國的王位，就在朝堂上相互舉薦，鬧出了一系列的大笑話。

李偉強很喜歡草之國，他不希望草之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是並沒有辦法改變現實，在迷幻森林中教教孩子，偶爾欣賞一下美景，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

卻說谷流音的境遇，其實和李偉強沒有相差多少，都是在安安靜靜的活著，沒有了以往的就追求，沒有了以往的性格，只是在安安靜靜的活著。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谷流音即便住在茅草屋中，也有潔癖，屋子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小鄉鎮中沒有什麼秘密，因為大家彼此都非常的熟悉，谷流音表面邋遢，做事隨意，但其實內裡，他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他編出來的木製品和竹製品，質量槓槓滴，而且價格低廉。隨著手藝的日漸成熟，編織的各種物品也開始千奇百怪，有些時候，閒著無聊的谷流音還會編制各類的小物事。

很多人或許以為質量好，有保證的手工製造品或許能帶來財富，其實真實的情況是，由於手藝太好，幾乎不出什麼毛病，買過的人就不需要再買了，所以銷售量其實並沒喲那麼高。

市場規律就是這樣，有良心的人基本上都掙不到錢，所以很多開發商唯利是圖，將本來能夠使用一輩子或者好幾輩子的東西製造成只能用幾年的樣子，比如說愛瘋，真的有人以為愛瘋只能用幾年嗎？那只是因為人家想不斷獲利而已。

所以，谷流音基本上就得一直這麼窮下去了，混到老死，為自己的生活而不斷奔波。不過，谷流音畢竟是在皇家學院就讀，雖然實力不咋地，但文化素養絕對是一絕，村裡想寫信的，提字的，都會來找他幫忙，幾次下來，在附近村莊的名聲就傳開了，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筆桿子。

求人辦事總不好空手，鄉里鄉親的拿錢又不好，所以基本上都是拎著水果，雞蛋，糕點什麼的送上門來。

這一天，再次送走了來求寫書信的鄉親後，曼小邪不禁感慨道：“少爺，從來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你應該早露出來，這樣咱們的小日子就能滋潤不少，看這大菠蘿，真得啊。”

谷流音笑道：“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靠著給別人寫書信度日，以前我的老師說知識就是財富，我還嗤之以鼻，如果讓他知道了我現在處境，說不定會後悔教我。”

“哈哈，不至於。”

兩人興奮的收拾著外村人送來的水果，正研究怎麼把它全部幹掉呢，駝子哥和駝子嫂居然也拎著兩條大鯉魚登門拜訪。

“流音，小邪，沒打擾你們吧？”駝子哥爽朗的笑道。

谷流音和曼小邪連忙熱情招待，正好家裡有水果，谷流音一股腦的將收拾起來的水果又一股腦的端到桌子上。

“哎呀，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啊？”曼小邪嘴上嫌棄，手上動作倒是飛快，一把就將駝子哥手上的魚給拎了過來。

“一點小意思，一點小意思。”駝子哥抿了抿嘴，說道：“這兩天來拜訪你的人真多，剛才那個人是可來自雙河鎮，那裡到這裡，就算坐車也得要兩個小時呢？”

谷流音道：“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看上我寫的字了，以前被父母毆打的效果出來了。”

“哪裡哪裡，還是你厲害。”

駝子哥閒扯一會之後，方才說出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弟啊，哥哥嫂子沒文化，說了你別介意啊，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我們寫祭文。”

“小事，見面的時候說一嘴就行了，何必親自來？都寫給誰？”谷流音拍著胸口答應。

駝子哥頗為臉紅的豎起了一根手指：“要這些，就寫給我過世的父母。”

“嗯？就要一套啊，簡單。”

“額……是一千套。”

谷流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扣扣耳朵繼續問道：“多少？我沒聽清。”

駝子哥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和你嫂子不能要孩子，村裡的人說這樣下去容易被祖宗責罰，除非寫上一千篇道歉的祭文，弟啊，你哥我認識的人裡，就你文化最高了，你一定要幫哥，你放心，不會讓你免費寫的。”說著，駝子哥拿出了一個滿滿當當的錢袋，放在了桌子上。

曼小邪鬱悶道：“你這樣是在謀殺我家少爺啊，一千篇，就算一天寫個五六篇，也要大半年才能寫完呢？”

駝子哥連忙擺手道：“不著急的，不著急的，多久寫完都可以。”

駝子嫂抓著谷流音的手，請求道：“流音弟弟，都是我的原因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真的希望你能幫幫忙，因為你寫的字真的好看，聽說祭文越真誠，字越好看，越容易得到親人的諒解。”

谷流音想了想，說道：“想讓我幫忙的話，也可以，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駝子哥眼睛一亮，立刻道：“弟，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谷流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錢袋：“把它拿回去，我就幫你寫完，否則沒得說。”

“啊？”駝子哥和駝子嫂臉色頓時苦了起來，駝子哥無奈道：“弟啊，這個真不行，我們就怕你這樣……”

不等他說完，谷流音就笑道：“錢我不要，不過偶爾讓我去蹭幾頓飯，請我來點散白酒，我還是會答應的。”

駝子哥和駝子嫂推辭了一會，可谷流音的態度十分堅決，無奈之下，兩人只得同意，又聊了一會之後，兩人方才感恩戴德的離開。

送走兩人後，曼小邪無奈道：“少爺，你是想累死自己啊？一千篇啊，都是手寫，還不能列印，累死人得了。”

谷流音無所謂道：“沒關係的，反正一天也沒什麼事情，再說，駝子哥對我有大恩，做人應該知恩圖報的。”

“沒關係，我來幫你，少爺，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聽他這麼說，曼小邪頓時又充滿鬥志，舉著拳頭加油打氣。

谷流音翻著白眼道：“就你那一手雞爬字，如果讓駝子哥看到，他不得原地昇天，還是算了吧。”

“扎心了，老鐵……”曼小邪頓時淚流滿面，無語凝噎。

當夜，谷流音就開始寫起祭文，他在皇家學院進修，雖然學的並不認真，但接觸到的想法和學識都是東方大陸最頂尖的，什麼向親人祭奠的古文，什麼遭受祖宗責罰的封建，落後思想，谷流音一個字不信，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也就只有這種二十八線的小村莊會冒出這種想法。如果是以前，谷流音會橫加嘲諷，滿目鄙夷，只是，挫折和落寞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現在的他懂得了理解，懂得了尊重，心態愈發平和。

“呼……呼呼……大白腿，黑絲……嘿嘿……呼……”

午夜時分，床上的曼小邪夢話連篇，還可恥的打著呼，之前說著陪谷流音一起寫的山盟海誓完全被拋到了腦後。

谷流音藉著微弱的燭光，仍在編寫祭文，之前的時候他倒是學過不少，努力回憶一下，勉強也能寫出一篇不錯的祭文，因為對駝子哥的事情比較上心，所以谷流音並沒有糊弄，而是字斟句酌，十分認真。

寫完了最後一句話後，谷流音心滿意足的伸了一個懶腰，有了初稿，以後的篇章只要照著這篇來複寫，速度並不會太慢。

“這個笨蛋，也不怕自己感冒。”谷流音看曼小邪將被子全部踢開，不由笑罵著給他蓋起被子，塞好邊邊角角，生怕冷氣竄進去讓他感冒。

“我因為憎恨李偉強而結識了你，可沒想到現在的結果，卻是我們情同兄弟，命運啊，真是愛恨無常，福禍難辨。”谷流音不由好笑的說了一句，可剛說完這話，他腦中忽有一道明光閃過，不由自主的浮出了一段話：愛神之道，以恨而行。時者好也，時者壞也。智者之年，愚蠢之年。信仰年代，疑懼叢生。光明季節，黑暗季節。萬物希望之始，萬靈絕望之端……

一道閃光順著谷流音的想法，瞬間遍佈全身，彷彿賦予他無窮無盡的力量，但同時一股恐懼感也遍佈谷流音的身軀，讓他猛的清醒過來，只是這一晃神的功夫，谷流音已是便體冷汗，扶著床邊顫抖個不停。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的靈氣明明已經被廢了，為什麼會一股這麼強的力量湧了出來？”谷流音死死的咬住了牙，只覺萬分不可思議，他隱約記得這內容是李偉強贈送的一份典籍，說什麼是上古神訣，明明只看了一遍，明明根本沒有在意過，為什麼今天突然會記起裡面的內容，這讓谷流音怪異無比。

“算了，現在的我也不需要任何力量，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吧。”谷流音清楚的知道自己身體剛才的異變，可他並沒有在意，就如他所說，現在的他確實不需要任何力量。

……

由東方帝國的內亂，輻射向整個大陸從而爆發的戰亂，產生了曠日持久的影響，原本平和的帝國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大大小小的戰爭，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世五大帝國誰都沒有對外引發戰爭，否則，產生的可就是世界大戰，而不是像現在的小打小鬧。

東方歷1330年，東方帝國新一任的大帝——東方運正式繼位，儘管發生了諸多戰亂，但東方帝國毫無疑問的還是大陸第一帝國，訊息在短時間內便傳遍了整個大陸，引起軒然大波。就連遙遠的草之國境內，隱居的魔月族都很快得知了這個訊息。

“李偉強，東方帝國的邀請參加歡慶大典的名單中，特地加上了我們魔月族，而且還有你的名字。”幻月女王親自說出了這個訊息，並問道：“我大概能猜到東方運的意思，他是想和你見面，你……想去嗎？”

遠處是風鈴兒正在教導兩個小傢伙學習劍術，而李偉強正仰望著聖樹，背對幻月公主，他一言不發，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這個石破驚天的訊息。

幻月女王嘆道：“或許我不該這個問題，只是娜莎說，這個訊息無論如何都該告訴你。”

又是沉默了一會之後，李偉強說了一句‘謝謝’，隨便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本想離開就走的幻月女王一驚，快速將手壓在了他的後背上，源源不斷的輸送最為純正的月力。

“又發作了嗎？堅持一下，我馬上派人去拿聖果。”

“不用了。”李偉強緩緩搖頭，只覺一陣眼花，手掌拿開之時，掌心赫然已是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水。

“你？”幻月女王大驚，快速抓住了他的手掌：“你的病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別這樣，不要讓他們發現。”

幻月女王微一皺眉，看向了身後的幾個孩子，不由痛苦的點點頭，放開了他的手，嘆道：“沒有任何方法能救你了嗎？”

李偉強搖頭道：“沒有必要了，到這裡已經可以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少天，活一天，就當賺一天吧。”

幻月公主心痛無比，本想勸他堅強，但腦海靈光一閃，說道：“月欣出去找你了，可是恰好與你錯過，現在仍然沒有回來，你要堅持住，至少等她回來，她為了與你見面，為了能幫助上你，已經拼上了性命，不要讓她悔恨一輩子，如果她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你，那未免也太殘忍了。”

“我會等她的……我……會等她的……殿下，麻煩……您……扶我回去，我想……睡一覺。”

遠處就是幾個孩子，頭重腳輕的李偉強幾乎到了暈倒的邊緣，可他不想在幾個孩子的面前就這樣倒下，唯能拜託女王殿下。

大限將至的李偉強，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剛開始的時候就像和幻月女王見面那樣，容易忽然暈倒，後來，一睡就是一整天，連意識都開始模糊，好幾次將弄混了紫黎和風鈴兒的身份，甚至叫錯了白夜和尋的名字。

又幾個月之後，李偉強骨骼痠痛，內臟老化，身體的多處機能都出現了問題，已經和一個多災多病的百歲老人無異，視覺差到幾米之外就已經看不清事物，聽覺差到只有在他耳邊說話才能聽清，味覺差到根本品不出食物中的酸甜苦辣鹹，不過，感覺倒是依然強烈，身體各處的痠痛清晰可感，到了這個階段，他夜裡根本睡不著覺，剛一睡著幾乎就會被痛醒。

病痛，失眠，以及諸多的生理障礙，讓李偉強的意識越來越薄弱，他之前一直認為自己足夠堅強，可他現在真的想放棄了，真的想就此死去。

可有時候，生活偏偏與你作對，幻月女王將魔月族的最珍貴的聖果，一顆顆用在了他的身上，不斷為他續命。

“運……你還好嗎……”

越老，越到意識模糊的時候，人就會失去大部分的記憶，能停留在自己腦海中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記憶絕對深刻的。

幻月公主再次使用聖果幫助李偉強的時候，他已經認不出了自己的好友，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嘴裡，卻依舊在唸叨著一生的摯友。

“哎，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幻月公主頗感無力，現在連聖果都救不了李偉強，恐怕真的沒有什麼能夠將他給拉回來。

娜莎目光空洞洞的，哀傷道：“他現在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了，只有偶爾才能清醒那麼一會，這兩個月以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夜裡總會痛苦的呻吟。”

趙若蘭慘然一笑：“女皇殿下，真的很感謝您對我哥的照顧，肯把族中至寶不斷獻出，只是……算了吧，不要讓我哥這樣繼續痛苦下去了。”

回到魔月族剛開始的一年還好，李偉強還能堅持，可是至今的這半年以來，李偉強已然處於油盡燈枯，崩潰的臨界點，如果不是這些天材地寶，他早就徹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