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中

離開沈卿，杜堯的臉色立馬變的陰沉起來。

真是給臉不要臉！

已經說了這麼多軟話，沈卿竟然連好臉色都沒有給他。

這讓他十分不爽。

不就是異能者嗎？

沈卿那種平平無奇的女人都能覺醒，他怎麼可能比沈卿差？

等他覺醒異能，再給沈卿一次機會。

要是她還是這麼不識相，到時候再對付她！、

心中這樣想著，杜堯壓根就沒聽趙謙再一次強調覺醒失敗的後果。

“我們現在對於異能覺醒的機率一無所知，你們可能全部能覺醒異能，也有可能全部死亡……甚至發生異變。”

“在來這兒前，這些話我已經說過兩次。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們確認，是否做好了準備？”

“是！”齊刷刷地響起相同的答案。

他們當中，有因為天災失去家人的，也有因為變異獸而家破人亡的，也有和沈卿一樣心中有想保護的人。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些人都做好了死的準備。

“好！”

“那異能覺醒實驗，現在開始！”趙謙情緒受到感染，聲音跟著亢奮起來。

“十人一組，進入隔離間，等待發放晶核！”

“一旦進入隔離間，就不能再反悔！”

“實驗期間，擅自闖出者，殺！”

講清規則後，眾人排隊井然有序的進入隔離室中。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沈卿面色沉重。

她清楚，這裡的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會是那個能覺醒異能的佼佼者，所以壓根沒有往死亡的方向想太多。

等死亡真正降臨到身邊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實驗還有會兒開始，沈卿看向一旁的陸仟，好奇問道：“我很好奇，你當初是怎麼覺醒的異能？”

陸仟和零一小隊的其他成員一樣，是在服用晶核之前便覺醒的人，屬於是天資稟賦。

但除了天資，應該還有別的因素。

陸仟沉默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痛苦。

沈卿意識道自己可能提及了他的傷心事，連忙道：“抱歉，也許我不該問這個。”

畢竟異能是要靠潛力激發，沒有晶核引導，那激發潛力的因素便只有痛苦絕望或者是極小機率的運氣。

陸仟眨了眨眼，扇去眼底的水汽。

“沒什麼，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是在高溫的那段時間。”陸仟頓了頓，將時間線往前倒了倒，“我們家在S市經營著一家超市。”

“暴雨前，有員工發現有客人大批次購置生活用品覺得有些反常，將這件事兒告訴了我爸。”

“我爸那人謹慎，在暴雨的第二天便運了一大車物資回家。”

“暴雨那幾個月，我們物資充足，過得很安穩。”

“但也正是因為我們的安穩，引起了鄰居的懷疑。那天……”他哽咽了一下，“那天夜裡，整棟樓的鄰居合起夥砸爛了我家的門。”

“他們像是瘋了一樣將家中的物資哄搶了個乾淨……”

陸仟的眼睛又蒙了一層水霧，“光是搶還不解氣，他們怪我們不肯早些將物資拿出來分享，以這個藉口將我爸媽活活打斷了氣。”

“我也差點斷了氣。在嚥氣前那群人渣竟然還在討論將我爸媽的屍體……”陸仟有些說不下去了，在那個緊缺糧的時候，喪失了人性的人什麼都能做得出，沈卿自然也猜到了。

“那個時候，不甘、恨意還有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體內像是被注入了興奮的藥劑。”

“已經被打斷骨頭的我竟然奇蹟的站了起來，我記得那時我的周遭一片冰涼。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瘋子一樣。”

“大腦一片空白，等我清醒過來時，他們已經被我殺了個乾淨。”

“就是這樣。”

沈卿眼神中寫滿了心疼。

對於陸仟那時的無助、憤怒和憎恨她都能感同身受。

心疼過後她又察覺到不對勁。

“你家原本的超市在哪兒？”沈卿腦子有些發脹。

該不會這麼巧吧？

“花園路中段。”

沈卿腦子嗡的一聲巨響。

花園路中段……

不就是她之前大采購的那家超市嗎？

當時的經理還幫她配送過好幾次的貨物。

這麼說來……沈卿眼神複雜。

“你呢？”陸仟微微昂著頭，問沈卿。

沈卿想了想。

她的情況這麼特殊，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怎麼講才合理。

就在她大腦飛速運轉時，聽見趙謙的聲音：“準備完畢，開始分發晶核，準備實驗！”

沈卿感覺鬆了口氣，道：“我的事，等有機會再告訴你。”

陸仟應了一聲。

實驗開始，兩人也要立即進入戒備狀態。

晶核很快便分發了下去。

監督員親眼看著他們吞下晶核後，離開了隔離室。

隔離室的門從外面上了鎖。

一旦進去，就只能等實驗結束再開門。

隔離室未封頂，若是有異變發生，沈卿和陸仟都能隨時出手。

“我盯一號和二號，剩下三間你能行嗎？”沈卿問。

陸仟笑了笑，“經過這幾次戰鬥，我得異能又加強了。放心交給我吧。”

沈卿點了點頭。

隔離室內。

“你說咱們十個人能有幾個覺醒成功？”有人找著話題緩解緊張。

“一半？”

“一半？你開玩笑吧？一半也太少了，我覺得至少有八個。”說話的男人缺了好幾顆牙，看著有些滑稽。

“八個？成功率這麼高？那以後豈不是滿大街的異能者？”剛開始提問的人有些不信。

“哼，零一小隊那些曾經不也是普通人嗎？他們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現在這好運氣輪到我們了。”門牙男不屑道。

“說的也是，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他們憑什麼住單間？憑什麼搞特殊對待？”

門牙男笑了笑，“別激動，好日子馬上要輪到我們了。”

十分鐘過去。

五間隔離室都無事發生，既沒有異能者出現，也沒有變異或死亡的情況。

趙謙求助地看向沈卿，問道：“沈小姐，這種情況要加量嗎？”

這可是第一次試驗，要是浪費這麼多晶核卻沒有實驗結果……那上頭肯定會怪他辦事不力。

沈卿搖了搖頭，道：“不著急。沒這麼快。”

有沈卿的話，趙謙也安心了許多。

隔離室中，眾人聊了好一陣子，陸續都開始沒了耐心。

“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反應？難不成是給我們吃了假的晶核？”

“喂，我說能不能再多給我們一些晶核？再這樣耗下去我都快睡著了。”

沈卿比他們沉得住氣。

她坐在那兒，靜靜地盯著負責的隔離室，沒有一絲焦躁。

“沈知安之前覺醒異能也用了這麼久嗎？”陸仟好奇詢問。

沈卿搖了搖頭，“知安服用的那顆晶石品質更好，反應也更為迅速。”

“他們服用的這些是普通晶石，最晚要二十四小時才反應完成。”

陸仟張了張嘴，“二十四小時？”

這算是加班了吧？

轉念一想……那他豈不是能和沈卿單獨相處二十四小時？

好像加班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嗯。不過這次晶核的品質比我們之前收集的純，應當用不了那麼久。”

她推測，天黑之前就會有結果。

隔離室內。

眾人已經有些失去耐心，甚至有些暴躁。

“我看這晶核能激發異能的說法就是個騙局！總不可能我們五十人沒有一個能成為異能者吧？”

“哼，這點耐心都沒有，還想成為異能者？成為笑話還差不多。”

“你說什麼？找打嗎？”

發生爭執的兩人扭打到一起，旁邊的人不加勸阻，反而不停起鬨。

兩人朝對方狠狠地揮拳，像是要將對方打死一般。

“等我成為異能者，第一個幹掉的就是你！”

“哼，就憑你這種人？”

不遠處。

陸仟眸子陰冷。

“讓這種人成為異能者，真的是好事嗎？”陸仟眉頭蹙著。

沈卿淡淡道：“人性會隨著實力增大而放大，這是不可控的。等他們真成為異能者再說吧。”

兩人的扭打因監督員的介入而停止。

為了避免再起爭執，監督員將鬧事的兩人分到了另外兩間隔離室。

此時，實驗開始已經四個小時。

到第五個小時的時候，隔離室中終於有了反應。

眾人等的無聊正閉目養神時，突然聽見了一聲痛苦的嚶嚀。

循聲望去，是一號隔離室的動靜。

發出動靜的是一個女人，她臉色慘白，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啊……啊……好痛！我的頭好痛！”女人痛苦地嚎叫著。

同隔離室的人嚇得退到了一邊。

沈卿眸子微縮，舉起槍瞄準了女人的頭部。

女人的叫喊聲在體育館迴盪，聽的心一抽一抽。

很快，聲音停了，女人死了。

以奇特的姿勢蜷縮成了一團，臉浮腫的將五官擠壓成一團，眼球被擠出眼眶外顯得格外詭異。

同隔離室的其他人嚇得尖叫連連。

“死人了！死人了！”

“快把她抬走！”

抬走自然是不可能。

監督員記錄著一號房的情況。

而其他四個房間也陸續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巧的是其他房間的也是女人。

不同的是她們痛的位置不同，死時的模樣也不同。

趙謙皺緊了眉頭，“還剩四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