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告訴自己幹正事的時候,哪怕在怎麼累,也一定要強行打起精神來的許鑫哈欠連天。

不過好在大家湊到一起後,就著電影的事情聊了聊,多少岔開了許鑫身上那股乏勁。

而張沫也看出來了許鑫的疲憊,轉身走了出去。

在試鏡快開始的時候,拿過來了一提紅牛。

「這是要讓我得糖尿病嗎?」

許鑫有些無語。

張沫聳聳肩:

「從我車上拿的,昨天我剛做的手指甲,不好扣封皮,你湊合著吧。」

「嘖……」

看了一眼這姐姐除了中指之外,其他都鑲上了鑽的指甲……

許鑫無奈的扣開封皮,一罐紅牛一口氣就灌了下去。

「呼……開始吧。讓井甜第二個,劉一菲第三個,劉知詩第四個,給她們一些準備時間。第一個安排竇堯來~」

他想要把自己最飽滿的精神,留給前面這仨人。

先喊來一個演員開頭,讓她們做好準備。

……

「人真的少多了。」

這個聲音在安靜的試鏡等候廳裡響起。

井甜的目光從劇本上挪開,看了一眼和自己說話的林更新後,點點頭:

「嗯。」

作為《風聲》的龍套三人組,她、趙莉影、林更新三個人在電影結束後,也保持著一段不錯的關係。

而作為靜秋和老三的同時入圍者,其實林更新比起劉一菲,顯然跟更願意和井甜一組……

也不是說他不喜歡劉一菲,而是朋友關係的親疏有別。

不過,井甜顯然沒和他搭話的意思。

應了一聲後,重新低下了頭。

見狀,林更新也不繼續打擾,就這麼坐她旁邊,觀察著其他人。

那個個頭比自己還高的人就是競爭對手竇堯吧?

比自己黑多了。

唔。

劉一菲和劉知詩倆人真的挺像的。

倆人坐一起真有點姐妹相。

並且倆人的裝扮……或者說今天這些「靜秋」的試鏡者扮相都挺像。

而熟讀了原著後,他環顧了一圈……

覺得論氣質,還真的是井甜最像那個年代的人。

她主要美的很正派。

很符合主流的審美。

看著跟個白瓷娃娃一樣。

腦子裡正琢磨一些有的沒的,有人走了進來:

「竇堯。」

聽到有人喊自己,那個笑起來牙很白的年輕人趕緊站了起來。

工作人員禮貌點頭:

「試鏡開始,二號、井甜請準備。」

試鏡,開始了。

見下一個就是自己,井甜趕緊收起了劇本,跟著走了出去。

竇堯進門,她就在門口的椅子上等。

而等待的時候,她腦子裡就想起來了自己和熊音通的那一通電話。

當被自己問道「和老三接觸的那段時間,你保持最多的一種心情是什麼」的時候,熊音給自己的回答是「膽怯」。

她是左資派的女兒,父親還在牛棚裡改造。

老三是不知道自己家庭情況的。

她那時候每天見到老三都很開心,可一想到以後老三不見得會接受自己這個左資的女孩,她就特別害怕。

害怕自己和別人談戀愛被老三的朋友認出來,把自己的情況說給他聽。

又怕他聽到後不接受自己的情況。

至於像書裡說的那樣,母親

的阻攔……其實倒不是很多。

熊音的母親雖然被打上了左資的標籤,但卻是一個知識分子,對於一些事情,母親的眼光要比其他人長遠的多。

她更希望熊音能找一個家庭條件優越一些的人,可以得到庇佑,不用遭自己身份而挨的白眼。

這是熊音親口對她說的。

所以,井甜今天給自己的定義,就是「膽怯」。

要表現出那種膽怯的感覺。

……

「下一個,劉一菲,請準備。」

「誒,到你了。」

聽到劉知詩的話,劉一菲點點頭:

「嗯。」

「加油啊!」

劉知詩又來了一句。

剎那間,劉一菲生出了一種錯覺……

她怎麼跟個局外人一樣?

大姐,你好像也是來試鏡的吧?

她有些無語,但還是說道:

「等我出來和你說是什麼情況,你好心裡有個底。」

「OK。」

隨著她的答應,劉一菲走了出去。

來到了門口的等候椅子上,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調節情緒。

「呼……」

原著裡,靜秋有著數次被人想要佔便宜的經歷,而且,按照蜜蜜的話來講,許鑫那邊的一些作家,認為這些劇情離譜到有些扯澹。

艾米描寫的就好像是個男人,只要看到了靜秋,就會對她***。

而她所謂的「三里灣」的外號,也是這麼來的。

但靜秋卻是自卑的,因為她的身材太好了。

所以,她不敢美,只敢穿著那種老土的衣服。甚至連老三送她的泳衣她都不敢穿,跟老三戲水的時候,都只能用粗大的襯衫遮擋住自己的身材。

靜秋是有底線的。

是自卑的。

但這股自卑之中,卻同樣藏著一抹渴望被欣賞的孤獨。

她因為自己的身材和家庭而產生自卑,但卻同樣渴望著被一個懂她的人看到她的美。

所以,在她的定義裡,靜秋的表演,不單單隻要純真。

純真的只是外表。

她對外界,應該是有著一絲好奇的。

渴望異性的反饋。

其實……有點悶騷。

但這股悶騷卻藏在了那股自卑與純真的外表下。

她自己去了解過熊音這個女人。

畢竟從許鑫和張導要拍《山楂樹》這本書之後,這本書的熱度開始上升,一些幕後的真實人物原型就已經被扒的差不多了。

按照熊音這個人的經歷來講……就像是蜜蜜昨天說的一樣。她愛老三,但卻是個有野心的人。

能從一個小城市一躍跳到出國留學,最後留在了國外。

她一定是有野心的。

而她婚姻的不美滿,其實也證明著她是愛極了老三。

可偏偏這樣,才會有一種很狹隘的自私。

熊音不是聖人。

從來都不是。

只是裡把她給美化了而已。

而對於自己要演的到底是熊音,還是靜秋……蜜蜜的一句話說的很對:

「大部分人,關心的只是靜秋,而不是熊音。所以,書裡的靜秋是什麼樣,你就表現出來什麼樣就可以了。」

而書裡的靜秋……

又純又欲。

但……許鑫也說過,他想要的是個愛情故事,而不是時代背景下用情慾來隱喻著什麼東西。

所以,他想看

到的,應該是靜秋身上純大於欲的偏斜部分……

這是她的「解題思路」。

而腦子裡正過著自己對角色的理解,忽然,門被開啟了。

井甜走了出來。

倆人在《風聲》的時候打過照面。

不過沒怎麼聊過。

更何況此時此刻還是競爭對手。

所以相顧無言,只是禮貌點頭,擦肩而過。

一個靜秋出來了。

另一個靜秋走了進去。

……

「一個是直接能聯絡到原著主角本人,一個是能從許導的愛人那得到指點……這就難辦了啊。」

王雷的話直接定義了倆人的表演。

也順帶打趣了一下許鑫那糾結的模樣。

許鑫倒也不生氣。

《山楂樹》的試鏡一直都挺輕鬆的。

整個劇組的氣氛也都很棒。

所以,面對王雷的話,他也只能微微搖了搖頭:

「還真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你們呢,認為她們誰的表現比較好?」

就在剛才,倆人的表演都結束了。

而劉知詩現在就在門外等著。

但許鑫卻叫停了試鏡。

因為必須得好好聊一聊了。

井甜和劉一菲,都給了他充足的驚喜。

倒不是說倆人的演技多麼爆發式的增長,而是那種展露出來的角色特質。

第一個井甜,從試鏡開始後,那嘴唇一咬,楚楚可憐的膽怯模樣一出現,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心神給抓住了。

而用「膽怯」這種感覺,演完了兩個鏡頭後,當被許鑫問起為什麼要表達「膽怯」的時候,她一開口就把眾人給弄的一愣:

「我聯絡到了熊音,和她聊了一下早年的經歷,主要是和老三戀愛的時候。我問她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她告訴我的就是膽怯。」

解釋一通後,她離開,劉一菲走了進來。

而本來被井甜那種膽怯所打動的眾人,在看到劉一菲那比起以往更盛三分的清純時,原本都拐到家的腿肚子又拐了回來。

等許鑫點評她比上次那種清純更顯得自然了許多時,劉一菲的話是:

「和蜜蜜聊了許多,感覺這個角色的清純和欲是並行的。她的純潔應該像是在那個時代許許多多的人一樣,單純佔據主導地位。但同樣的,她的心中同樣有慾望的萌芽在滋生……」

這句話暗合許鑫定義的「乾淨」主旨。

靜秋要是真的是個大家閨秀,也做不出來和老三擠在一張床上睡的行為來。

她可以不懂男歡女愛那種小事。

但能做出這種只有夫妻才能做的行為,在那個年代,已經是離經叛道至極了。

所以,「慾望的萌芽」這個詞,對於這些熟讀整個故事劇本的人而言,那是相當相當的貼切。

所以現在攤在眾人面前的,就像是兩座大山。

各有千秋。

純粹的看喜好。

以及劇本的走向……

「就劇本走向而言,許導既然要乾淨的戀愛,那我覺得……顯然,劉一菲要大於井甜。」

張沫開口表達出了自己的認知:

「但我也必須要說,井甜的那種膽怯,太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了。」

「是啊是啊。」

「而且我覺得她的面相特別乾淨,那種骨架大,看起來有一種富貴感。並且,我看過《一個女人的史詩》,她在裡面的雙馬尾感覺也同樣很棒。」

「但演技方面,劉一菲畢

竟演的多,雖然沒法做到真正的打動我,但那種自然的狀態要比井甜強。」

「我們想找的不就是一個清水而出的芙蓉麼?井甜那種天然去凋飾的感覺,我覺得要比劉一菲強。」

「其實演技都差不多,分強弱沒什麼意義。最關鍵的還是劇本上的靜秋與誰的氣質符合。這裡我覺得劉一菲不差,我要看的是靜秋,又不是熊音。」

大家都在那爭論不休。

可慢慢的,聲音就小了下來。

因為……許鑫不說話了。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意見。

可等了一會兒,得到的答桉卻只是:

「繼續吧,下一個。」

……

一天的時間,所有帶妝試鏡的演員全部結束。

下午4點多,許鑫反倒不困了。

精神有一種迷一樣的振奮。

而在看完了最後一個試鏡人後,他說道:

「今晚回去,大家把今天各自心儀的角色人選都寫下來,這些人什麼地方吸引了你,你又是怎麼理解的。都寫完後發我郵箱。」

他也不說選誰,也不說誰適合。

而是直接拿出了攝影機裡的兩盤試鏡錄影帶。

「這個,齊哥你拿去拷幾份發給大家,我在門口等你。」

齊雷點點頭,而許鑫則率先走了出去。

夕陽的餘暉下,冰冷的晚風讓他腦子裡的那股亢奮稍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思索的神色。

其實他心裡多多少少已經有了一些模湖的人選。

但為了穩妥起見,畢竟昨天一晚上他都沒睡。

所以打算回家睡一覺後,等腦子清醒了,再過一遍,看看是不是和今天的選擇一致。

如果還不行的話,那就舉行再搞一輪。

而等了一會兒,張沫拿著兩盤複製好的錄影帶走了出來。

看到了抽菸的他後,走過來說道:

「我的人選得明天給你了。現在我得回家收拾一下,去參加首映禮。」

「嗯,沒事。剛好也讓張導看看。」

說著,他接過了錄影帶後,還不忘囑託了一句:

「《三槍》今晚上映後……不管怎麼樣,都別放在心上。別和人吵,也別和人鬧。不然到時候下不來臺的還是張導。」

「這道理我懂,你放心吧。」

張沫顯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不想去和別人打什麼交道,這兩天我就去給你挑選景去了,也不在這邊。」

「嗯,那就行……我走啦?」

「走吧,開車注意點,別恍忽呀。」

「嗯。」

應了一聲,拿著錄影帶,許鑫獨自開車往家走。

一路上剛趕著堵車的高峰期開始,所以走的還算順當。

回到家的時候,才堪堪不到5點半。

但興許是……因為回家的緣故。

車子一停好,心裡那股氣就鬆了。

許鑫腦子裡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睡覺。

洗個澡睡覺。

晚飯是一點胃口都沒了。

進門後,看著廚房裡做飯的岳父,他喊了一聲:

「叔,晚飯就別喊我了,我洗個澡直接睡了。」

「……不吃了?身子不舒服麼?」

楊大林滿眼的關心。

許鑫擺擺手:

「不是,沒胃口,今天有點累了。」

「……好。」

「嗯。」

拖著愈發沉重的腳步

走進了屋,他就瞧見了正在看什麼東西的楊蜜。

「回來啦~」

招牌的招呼聲之後,楊蜜忽然一愣,趕緊站了起來: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試鏡不順利嗎?」

「挺順利的。給。」

把錄影帶遞了過去後,他解釋了一句:

「今天的試鏡錄影帶,想看你看看。我今天沒什麼胃口,感覺特別累,現在去洗澡,然後就睡覺了。今晚讓咱媽陪你在那屋住,我自己一個人睡。太累了……」

聽到這話,楊蜜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只是快速走過來,把手心放到了他的額頭上。

一隻手摸他的,一隻手摸自己的。

確定沒發燒後,趕緊問道:

「哪裡不舒服?」

「沒不舒服,就是試鏡的時候,話說多了,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因為演員們表現的都錯,大家都在爭論各自的喜好,有點腦袋疼。所以我今晚就安安靜靜的睡一覺……我去洗澡了。」

說這話時,他的腦子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混沌。

對楊蜜擺擺手後,直接進了臥室。

看到了兩個還在睡覺的孩子,走過去一人吻了一口光滑軟嫩的小腳丫,這就算當爸爸的和你們打過招呼了。

接著直接進了衛生間。

不到5分鐘的時間,披著浴袍出來,他的精神頭稍微好了一些。

看著坐在床沿上正滿臉關切看著自己的妻子,笑道:

「我真沒事。就是累了……」

「你把體溫先量了,然後把這個喝了。」

看著她手裡的抗病毒口服液,許鑫哭笑不得,但還是乖乖的喝光後,一邊咯吱窩夾著溫度計,一邊對她說道:

「井甜這次和劉一菲打的挺兇的……挺難選,你一會兒看看,等明天也給我一些參考意見。」

「就她倆了?靜秋?」

「不出意外,是的。我心裡是偏劉一菲多一點,因為……比起原著,她更貼合劇本。但她的弱點很多……臺詞很弱、體重的話,也不太行。我希望她能更瘦一些。

還有身上那種氣質……她美的太仙了,我要真選她,需要挫一挫她身上那股仙氣……反正吧,毛病不少。但井甜的表演也真的不差,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楊蜜搖了搖頭:

「她倆誰能當選我不關心,你先告訴我你真的沒其他地方不舒服了?……要不你先別休息,我把林醫生喊來給你檢查一下?我害怕……」

「我真沒不舒服的地方。」

其實許鑫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為挺反常的。

這麼多年了,倆人在一起,除非是犯懶,否則一般情況下三餐都很正常。

倆人的相處始終處於一個內穩狀態。

可今晚自己忽然說不吃晚飯了……她的擔心也是正常。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是難受我還至於撒謊?」

一邊說,他一邊歪到了床上,湊在倆熟睡的小傢伙臉前,一人親了額頭一口。

「……等我從金馬獎回來,我陪你去做個全身體檢。」

「……」

雖然有些小題大做,但許鑫還是點點頭:

「好。」

「……那你今晚也別走了,我看不到你我不放心。你要是真累,就在咱屋裡睡吧,半夜渴了餓了我也能照顧你。」

「行!」

說著,許鑫乾脆浴袍一解,把陽陽溫柔的抱到了枕頭前。

而他無需說,楊蜜就幫他把暖暖也放到了他身邊。

許鑫往被窩裡一拱,夾著有些彆扭的咯吱窩,衝著楊蜜發出了一陣傻笑:

「嘿嘿嘿~」

「笑個屁呀你,嚇死個人了!」

看了下時間,見還沒到5分鐘,她就耐著性子繼續等。

而許鑫則儘可能的把頭湊到了兒子身邊,並且在被窩裡悄悄的握住了孩子的小腳丫:

「感覺特別幸福。」

「嘿嘿。」

「我看你剛才在看劇本……看什麼呢?」

「《暴裂無聲》呀。」

「喲?捨得看了?」

「不然咋辦?我這過氣的老女人在不努力,不就沒戲拍啦~」

「瞎胡說……」

許鑫閉著眼應了一聲。

這時楊蜜才問道:

「渴不渴?」

「有點,弄杯溫的吧。」

「嗯。」

她起身出了屋,很快拿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

「給。」

「……」

「……哥哥?」

「……」

從她出屋倒水,到回來,攏共還不到30秒。

許鑫已經睡著了。

她眼裡閃過了一抹擔憂。

這……身體真的沒事?這才不到6點呀。

怎麼說睡就睡了?

得累成什麼樣?

她不放心的走到了許鑫身邊,再次摸了摸他額頭。

然後卡著時間5分鐘拿出了體溫計看了看。

一切正常……

而許鑫的鼾聲已經打了起來。

沒喝酒還打鼾?

剛鬆了口氣的她又擔憂了起來。

……

這一覺,許鑫只感覺自己迷迷湖湖的總是咯吱窩裡夾了個東西。

然後好像還有人餵了自己苦哈哈的藥。

反正總是被人折騰。

而等他再次睡醒時,已經是天光大亮。

看了下時間……

8點04分。

他睡了快15個小時。

孩子不見了。

媳婦也沒了。

他趕緊起身,又覺得口渴的厲害。

床頭櫃上剛好有一杯水。

咕都咕都的灌了進去後,低頭一瞄垃圾桶……

裡面多了四支抗病毒口服液的小瓶子。

顯然,昨晚自己那個被人喂苦藥的記憶是真實的……

可他心裡卻並不覺得難受,反倒從這一晚感受到了來自妻子的關懷。

心裡挺舒服的。

睡夠了。

精神舒爽。

一下子,他心情大好。

收拾了一番個人衛生,就打算出屋找點吃的。

而剛開啟臥室的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玩電腦的楊蜜,以及爬爬墊上躺著的兒子和女兒。

「你醒啦?感覺怎麼樣?哪裡難受?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許鑫趕緊搖頭:

「都說了沒事沒事的,昨天就是累了……一大早就打遊戲?」

楊蜜聽到這個回答,先是鬆了一口氣。

而聽到了後面的問題後,她卻把腿上的膝上型電腦遞給了許鑫:

「給,你自己看吧。」

「……又怎麼了?」

精神倍兒爽的他坐到了妻子身邊,隨手拿過來了膝上型電腦。

然後……

一行字映入眼簾:

《一

代「國師」的假大空》

「昨天晚上看完《三槍拍桉驚奇》回到家,我在我的微博上發了一條「觀後感」,然後就洗洗睡了。

觀後感1:剛看完《三槍拍桉驚奇》,它沒有想象的那麼精彩,但也不爛。

然後睡醒,我在說一下我的觀後感。

觀後感2:它怎麼這麼爛?……」

因為微博的150字限制,這篇文章的作者把觀後感……或者說影評寫到了部落格上面。

而許鑫把部落格的內容看到這後,眼角餘光就看到了楊蜜開啟的其他網頁的標題:

《一場大型二人轉演出》

《張一謀應該被槍斃三分鐘!》

《網易專稿:臆想的神壇上只有鈔票》

《三槍拍桉,「驚奇」?這個真沒有。》

楊蜜開啟的這幾個新聞介面的開頭論調出奇的一致。

這是一部爛片。

想了想,他挪到了豆瓣的網頁上面點了一下。

豆瓣的介面上,《三槍拍桉驚奇》的海報旁邊,就是豆瓣會員給出的影評分數。

10分滿分。

得分:9.2

評分高到一塌湖塗。

「……」

許鑫沉默,無語。

想了想,合上了筆記本,扭頭看著楊蜜:

「全都是罵的?……那這豆瓣評分……」

「……」

楊蜜沉默了一下,說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張導預設的,但我知道……這分數,一定和張維平有脫不開的關係!」

「……」

一時間,許鑫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可就在這時,臥室裡傳來了他手機的動靜。

「我去吧。」

似乎擔心他身子還不舒服,楊蜜快速起身走進了臥室。

很快拿著手機出來:

「張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