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雅各布,就不該讓這隻瘋狗負責追擊。”阿爾布雷希特憤憤地說道。

雅各布指朱利葉斯·雅各布·馮·海瑙,又被稱為阿拉德劊子手、佈雷西亞的鬣狗和哈布斯堡之虎。

“司令官大人,那我們現在怎麼做?”軍團的二號人物布勒·馮·斯泰因伯爵問道。

“還能怎麼辦?斯泰因先生,我們負責的是意外情況。沒有意外情況,我們就在這裡看戲觀戰好了。”

阿爾布雷希特招呼一旁的軍校生也過來。

“你們也找個地方坐下,好好看著,舊時代要結束了”

“前進!”隨著一聲聲嘶力竭地吶喊,波蘭復國軍的隊伍開始了進攻。佇列排排展開就好像一字長蛇陣一樣。

這個時代的最主要的兩種進攻隊形就是縱隊和橫隊,曾經法國人便是憑藉著縱隊戰術挫敗了歐洲各路諸侯。

讓殲滅戰成為了常態,間接催生出了普遍義務兵役制。不過此時波蘭復國軍的軍官大多數出自普屬波蘭的軍校,他們接受的都是傳統的普魯士教育。

所以大多數人學習的依然是腓特烈時代的戰術,戰術革新需要等到威廉一世的第二次軍改,此時克拉塞維茨的理論並沒有受到重視。

《戰爭論》雖然歷史評價很高,但實際上直到十九世紀晚期普魯士崛起之後,在老毛奇的強推之下才受到重視。

但也只有普魯士人重視而已,法國人直到二戰前都不接受書中的理論,美國人則是到了越戰時期才接受“人民戰爭”的說法。

另外順帶提一句,克勞塞維茨死於霍亂,除了他以外還有很多名人都死於霍亂。

沙恩霍斯特的軍改,改革的主要著眼點在於精簡機構和徵兵制度,以及擴大軍官團體三點。

所以雖然普魯士人搞了很多軍校,但上課的內容依然是腓特烈大帝的橫隊戰術如何暴打俄、奧,以及高盧蠻子。

此時普魯士的軍事教育還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那就是極為輕視炮兵的作用。

這一點要一直到普奧戰爭被奧地利炮兵單方面吊打之後才會改革,最終在普法戰爭中大放異彩,同時也成就了克虜伯鋼鐵之名。

不過橫隊、縱隊並沒有絕對的優劣之分,而是要視戰場和自身情況來定。

橫隊戰術的好處是人員較為分散,每個個體被槍炮命中率相對較低。法國人的縱隊一旦被炮彈擊中,那場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實際上奧地利帝國通常採用的也是橫隊陣型,不過會由散兵混編而成。此外橫隊也能更好地發揮火力和兵力優勢,壞處也很明顯容易被卡地形,容易被側翼騎兵沖垮,對紀律要求較高。

如果此時戰場上的是普魯士軍隊,那麼大機率會很尋常地前進。然而波蘭復國軍的民兵並沒有那麼高的素質,僅僅是一分鐘的時間佇列的前後距離就拉開了近百米。

此時波蘭復國軍的軍官不得不重整隊形,以防交火之後突然崩潰。塢堡裡蒙塔上校氣急敗壞地敲著城垛,不停地爆著粗口。

“他們還打不打!?上體育課呢?把槍給我!”

副官連忙遞上了特製的狙擊槍,周圍計程車兵們都覺得長官被氣糊塗了。此時雙方距離至少有六百米,此時能打兩百米以外的目標就能稱為神槍手了。

至於狙擊鏡對於槍手的提升並沒有想象中大,使用三倍鏡可以有效大幅提升四百米內的射擊精度,不過此時的槍械還比較原始,一旦超過450米子彈就會大幅偏斜。

然而有些時候創造奇蹟僅僅是需要一點運氣和一張厚臉皮而已,一聲槍響,大約在1.5秒鐘之後一名正在清點人數的波蘭復國軍軍官應聲倒地,子彈擊穿了他的左胸。

周圍的民兵見此紛紛逃跑,而塢堡的城垛上則發出了一陣歡呼。

“好槍法!團長真是太厲害了!”副官隨即送上了一陣生硬的馬屁,士兵們也齊聲起鬨。

只有蒙塔上校自己才知道,他瞄準的其實是旁邊那個站立不動的軍官,不過這不妨礙他吹牛解壓。

“看到沒有?兄弟們!你們只要好好訓練,哪怕比不上我,四百米的距離總能打死人。

聽好了,對於叛軍不用客氣就打他們的軍官。打死這幫沒有榮譽感的混蛋!”

其實這一時期通常來說是不該射擊軍官的,但是對付叛軍通常來說任何做法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於是乎牆頭上響起了淅淅瀝瀝的槍聲,隨著槍聲響起波蘭復國軍的隊伍中不斷有人倒下。

“這群該死的蛆蟲!沒有榮譽感的混蛋!他們怎麼做到的?”

彭斯·波克是一名普魯士軍校的優秀畢業生,他參加過兩次德意志邦聯的聯合行動,但由於級別太低導致根本無法證明自己的才能。

於是乎彭斯·波克決定跟隨自己有波蘭血統的同學們一起來此建功立業,順便還能與奧地利帝國的指揮官交手從而證明自己的實力。

然而現實是他作為一個普魯士人在波蘭復國軍中根本不受重視,雖然獲得了一個少校的職位,但掌管的卻是一個連。

(此時步兵連長通常是上尉。)

更讓他鬱悶的是奧地利一方根本不講武德,居然放槍打軍官,真是一群卑鄙的傢伙。

不過真正讓彭斯·波克絕望的是對方居然真的可以打得中。

雖說作為一名軍人,他早就有著死的覺悟,但是還沒見到敵人的樣子就死也太憋屈了。

其他的軍官也是這種感覺,尤其是在那些子彈專門奔著軍官打的時候。

軍官們的情緒很快就傳遞給了士兵,恐懼的情緒在隊伍中蔓延。

彭斯·波克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那麼這支軍隊就要完了。

“你們不要怕!聽著!對方的火力很弱!而且距離這麼遠開槍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怕了!奧地利人怕我們!”

彭斯·波克的話軍官們自然聽得懂,但是大頭兵們卻不懂,有人顫顫巍巍地說道。

“可他們在朝我們開槍啊”

彭斯·波克懶得和這些人廢話,於是乎換了一個思路。

“他們人少!這樣的火力他們最多就只有幾十人,而我們有多是人!不要怕!給我衝!”

此時雙方相距四百米,理論上講作為衝鋒距離實在太遠了。等到地方就沒力氣了,但此時的波蘭復國軍軍官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