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美泉宮。

首相梅特涅出現在這裡倒不是什麼稀奇事,只不過在這個時間節點顯得有些奇怪而已。

因為此時對於奧地利來說明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發生在瑞士的戰爭和國內的民族主義問題。

但實際上梅特涅親王此行的目的正是為此而來,弗蘭茨此時已經不再完全隱居幕後,後者開始經常出入攝政議會和帝國政府機構。

兩人見面之後,一陣簡單地寒暄,梅特涅親王便直插主題。

“弗蘭茨大公,我不覺得我們的會議應該拖到四月份。俄國人和英國人距離太遠,只要我們和法國,以及撒丁王國達成協議瓜分瑞士並不是問題。

德意志邦聯的那些諸侯們要麼距離太遠有心無力,要麼不思進取只想坐收漁利。

人多勢眾固然好,但這些拖後腿的傢伙實在難堪大用.”

弗蘭茨明白梅特涅親王的意思。

“您是說我們可以撇開德意志邦聯和英俄,然後與法國和撒丁王國簽訂一個三方協議或者是一些秘密條約。”

這個時代國家之間的秘密協議並不罕見,幾乎每個國家都同時和幾個國家之間有著秘密協定。

比如之前奧地利一方可以拿到克拉科夫的控制權,這就是1835年奧、普、俄三國秘密協定的結果。

實際上奧地利此時仍有很多秘密協定,比如為了防止法國東山再起,防止法國和西班牙合併、防止法國吞併撒丁王國省份、防止法國進攻突尼西亞、防止法國吞併比利時、防止撒丁王國吞併摩納哥、防止法國在北美東海岸殖民地和阿拉斯加租借地相連等.

摩納哥三面被撒丁王國包圍,人口不到撒丁王國的1%,但是卡洛·阿爾貝託就吃不下它。

“沒錯,殿下。這對於我們三國來說都有利,而且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加入這場戰爭,在自由聯盟取得勝利之前。”

此時瑞士內戰的訊息已經傳到了維也納,如此快速且慘烈的失敗是梅特涅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對於弗蘭茨這個年輕人,他倒是覺得還是低估了。因為之前弗蘭茨就在極力阻止梅特涅將武器、物資、軍餉送去提切諾州。

而此時提切諾州剛好就叛變了,看似只是弗蘭茨的一時任性將原本該送去支援瑞士的物資送到了加利西亞。

但梅特涅卻很清楚,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有多低,而且奧地利帝國此時不缺錢,或者國庫從來沒這麼富裕過,單獨拿出一筆錢支援加利西亞完全就不成問題。

之所以弗蘭茨極力阻止,要麼是所謂的“預言”,要麼就是他已經提前得知了訊息,並且不希望更多人知曉。

梅特涅相信是後者,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和弗蘭茨好好談談自己的想法,畢竟後者未來會是奧地利的皇帝。

“首相大人,您覺得您當初為什麼要建立維也納體系?瑞士是我們和法國的緩衝帶,現在我們要親手毀了它嗎?”

梅特涅有些驚訝,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老首相的表情管理還是很到位的。

“奧地利帝國已經今非昔比了,從1836年起我們已經達到了收支平衡。這是特蕾莎女皇去世後,從1780年開始奧地利帝國經濟最好的時代。

從1834年至今,我國的財政收入已經從不足一億弗羅林達到了現在的近7億弗羅林。”

平均每年增長17.65%,僅次於收復故土的盧森堡。

弗蘭茨其實有些無奈,此時奧地利帝國的經濟並不是完全地自然增長,除了科技、殖民地、政策和關稅同盟的紅利以外,還有金礦的助推才出現了今天這樣的經濟奇蹟。

經濟高速增長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也讓奧地利帝國高層開始有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我們不過是剛剛超過法國而已,依然與英國有著較大差距,並且我們還尚未擁有一支可以保護我們海外利益的艦隊。

您想想我們與法國接壤併發生矛盾,哪國獲利最大?”

“英國?”

“那麼是誰在挑起瑞士內戰呢?”

“英國人”

“沒錯,難道英國不知道約瑟夫·洛伊那些人不可能戰勝我們嗎?”

“這”梅特涅遲疑了一會說道“但是現在正統聯盟已經陷入到了絕對的劣勢之中。”

“那又如何?瑞士的資源稀少,耕地不足,人口也不多,這個國家根本無法維持長期戰爭。更何況我覺得戰爭才剛剛開始.”

瑞士,阿爾高州。

杜福爾惱怒於阿爾高、蘇黎世、圖爾高三州守軍的無能,居然讓對方燒了幾乎所有的軍火庫,糧倉也被燒了好幾座。

不過他清楚,雖然糧倉被燒了不少,但是糧食肯定還有。因為這幾位州長沒有獅子大張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再進一步說那些糧倉究竟是正統聯盟軍隊燒的,還是他們自己燒都不一定。

杜福爾不想深究這些,正好可以將過於兇殘的弗雷·荷洛賽將軍留在這裡對付正統聯盟的小股部隊。

畢竟弗雷·荷洛賽將軍是瑞士少有的鐵腕將領,他如果出現在前線,那麼對於敵我雙方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其實此時的杜福爾還希望可以打出一場完美的戰爭,尤其是之前在弗裡堡取得大勝之後。

剩餘的正統聯盟州中除了瓦萊州以外全都聚集在盧塞恩州周圍,只要一場完美的突襲,他就能大獲全勝。

不過直接進攻盧塞恩州的風險還是太高,杜福爾決定先命令奧古斯丁·凱勒帶著一支五萬人的部隊去進攻楚格州。

楚格州處於正統聯盟的外圍,而且無險可守,最主要的是約瑟夫·洛伊聲稱已經買通了楚格州的高層,可以兵不血刃地解決問題。

杜福爾又派了一支部隊從正面進攻盧塞恩州。雖然正面戰場十分熱鬧,但是他真正的殺手鐧卻在一條山間小路中快速前進。

清晨的陽光穿過山谷嶙峋的怪石,一支自由聯盟的軍隊正在山路上健步如飛。

也只有這些山民才能毫無遲滯地在山路上飛奔,實際上這裡有十幾條山路都可以通向盧塞恩州。

但這些小路又過於狹窄能透過的兵力有限,所以通常來說指揮官不會吹毛求疵到如此程度。

儘管能通行的兵力有限,但是杜福爾卻從之前弗裡堡一戰中看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正統聯盟軍隊的戰意嚴重不足,士氣低到只要槍一響就可能隨時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