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第一輪炮火還未結束的時候拉德茨基元帥就命令全軍壓上,他根本就不想給對方重整旗鼓的機會。

之所以等待對方發現自己,並非源自傲慢,而是要儘可能地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

而此時撒丁軍隊計程車兵們就像是羊群一樣擠在一起,爭搶著想要逃到河的對岸。

其中被踐踏致死,落入河中的人無法統計。不過擠在一起對奧地利一方的騎兵來說也有麻煩,因為他們是不可能硬衝人群的,哪怕是混亂的人群。

於是乎騎兵們只好將功勞讓位於步兵,不過第一批過來的只有一些獵兵和散兵,他們主要的任務也是襲擾,真正的大隊步兵還在快步行軍。

這倒不是拉德茨基迂腐,不肯讓步兵衝鋒,恰恰相反這正體現了他手下士兵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體現。

面對敵人在前進中依然能保持隊形,這支部隊毫無疑問是傳統意義上的精兵。

很快雙方開始接觸,被包圍的撒丁軍隊就像是捲心菜一樣一層一層地被撥開。

槍聲十分整齊就像是有指揮的樂隊一樣,但是譜寫的卻是死亡的篇章。

撒丁王國的軍隊並沒能堅持太久,渡河先頭部隊就選擇了投降。歐賽比奧為了保險起見直接下令炸燬了大橋,和新搭建的兩座浮橋。

對於已經過河的小卒子們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催命符,他們很多人之前還是農民、工人、手工業者、小商人,是國王和教皇說這裡有榮譽和財富,他們才來的。

結果到頭來只有沒完沒了地行軍和沒頭沒尾的苦役,以及槍炮和死亡。

投降的撒丁軍士兵臉上充滿了迷茫,他們此時最想知道的是“我們幹什麼來了?”

但滿地的屍體和端著槍的奧地利軍人把他們拉回了現實,他們無從知曉自己的命運,只能放下武器,一個跟著一個低著頭向前走。

提切諾河對岸歐賽比奧喘著粗氣,他很久沒有跑這麼快了,在橋上的時候他差點被人擠死。

“還好奧地利人沒過河。”

歐賽比奧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所剩下的一半軍隊,他笑了。

簡直完美,既完成坑害革命派的任務,又保全了自己的實力。雖然仗打輸了,但是回到國內之後他的地位一定能再攀升一節。

只不過那都是建立在奧地利軍不過河的前提下,此時的歐賽比奧覺得自己將橋炸了簡直是太明智了。

就從剛剛的交鋒來看,此處應該是奧地利帝國主力所在預設的埋伏圈,好在自己是讓那些不穩定因素先過河才保住了自己的嫡系部隊。

“對不起,大人。我們盡力了。”

一名騎兵軍官跌坐在地上,他感到十分自責,因為自己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看開點,年輕人。我們並沒有輸,是我們成功炸燬了大橋阻止了奧地利人前進,我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騎兵軍官有些糊塗。

“大人,我們剛剛從河對岸逃回來..”

歐賽比奧搖了搖手指。

“不,年輕人。這裡才是我們撒丁王國的領土,對面不是。我們守住了國門,沒有讓奧地利人打進來就是我們的勝利。

現在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告訴大家打起精神!小心奧地利人趁夜渡河!”

提切諾河東岸,安東上校看到河對岸果然在修建工事立刻向拉德茨基元帥報告。

“長官!皮埃蒙特人真的在對岸忙活起來了!他們不打米蘭了嗎?”

老元帥笑了笑。

“歐賽比奧那老小子怕我們打過去,幾十年了還是那麼膽小。”

“那我們回去收拾米蘭的殘局?”

安東上校老實說他很討厭米蘭城裡的義大利人,軍中的義大利士兵他倒是沒有太多偏見,但是米蘭城的市民給他的印象很差。

當年安東上校因為收拾了兩個公然密謀造反的義大利人,居然被老爹關了禁閉,他差點被直接氣死。

好在老天開眼,維也納知道了這件事,處理了那些罪有應得的敗類。

歷史上這位上校就是被活活氣死的,在他的角度是維護法律和國家的尊嚴,但是當年奧地利對義大利地區採取的是綏靖政策,即儘量不觸犯當地人的利益。

這並不符合弗蘭茨的價值觀,所以他稍稍改動了一下歷史,幫這位上校免去了那種憋屈的死法。

拉德茨基元帥看著自己的傻兒子有些無奈,之前那麼明顯的兵力部署,如果是一個稍微有些經驗的軍官都不會說出這種蠢話。

“不回了,我們去熱那亞。”

“啊?可這裡距離熱那亞有一百多公里!”

安東上校不由得驚撥出聲,拉德茨基元帥笑著說。

“我這麼大年紀都不怕,你怕什麼?”

“可是父親.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多看看撒丁人的報紙,他們第二軍團昨天剛出發,說不定是我們先到也有可能。”

老元帥還是很幽默的,但是卻聽得安東上校額頭直流汗,因為之前他們就是從米蘭急行軍過來,如果再急行軍到熱那亞恐怕士兵們會吃不消。

不過拉德茨基元帥對自己的作戰計劃很有信心,對自己計程車兵更有信心。

此外情報的準確性也是他的信心來源之一,本來大規模的軍事調動就難以隱瞞。

但是這次卡洛·阿爾貝託為了造勢索性直接不藏了,大張旗鼓地歡送部隊出城,其他地區也有樣學樣。

這樣做雖然讓撒丁王國和整個義大利的自由派都看到了卡洛·阿爾貝託的誠意,但是也暴露了他們的路線情報。

對於拉德茨基這種老將,他們幾乎可以從鴿子信的間隔就能判斷出對方的行軍速度。

三日後撒丁王國軍隊再次慘敗於熱那亞,不過拉德茨基並沒有進城,甚至沒有抓俘虜,但是作為沒收了他們全部的軍事物資。

兩場大敗的訊息接連傳回都靈,卡洛·阿爾貝託被氣得火冒三丈,這已經不是失敗了,而是恥辱。

因為打了兩仗,到現在為止,撒丁軍方不知道和他們作戰的是誰,有多少,以及對方究竟在哪?

南北兩面同時都說自己遇到了拉德茨基的主力,而從米蘭傳回的訊息說奧地利人正在向起義軍發起總攻。

“難道那個拉德茨基有三頭六臂不成?”

另一邊的威尼斯弗蘭茨一口氣槍斃了一百多名軍官,這個訊息一度被維也納官方宣佈為謠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