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為了讓棉襖在孟家一鳴驚人,打碎棉家的盤算,特地找人來給棉襖裝扮了一番,務必讓她一鳴驚人。

紫色的俏皮公主小洋裙,配上紫色小靴子。

發黃的小炸毛,梳了個哪吒頭,分別戴上了紫色的水鑽小皇冠。

手腕和腳腕上還有同款的紫鑽手腳鏈。

嫩生生白皙的小臉蛋,在裝扮下,格外明媚。

紫色的貴氣,一點沒有壓制她的可愛和精緻。

哪怕瞧著十二三歲的模樣,也有豔壓群芳的能力。

司命十分滿意,棉家人真是魚目混珠,什麼是寶都看不清楚。

棉襖卻苦著一張小臉喊餓,什麼鑽石洋裙,還沒一個大白饅頭來得讓她高興。

司命說帶她去吃好吃的,但天都快黑了,也沒見著好吃的。

她還枯坐兩個小時,讓人在臉上身上擺弄。

小脾氣是蹭蹭往上漲。

還得靠司命時不時用一口吃的哄著,要不然早就罷工了。

“行了,走吧。”

司命把棉襖收拾得明豔動人,自己卻是萬年不變的迷彩工裝。

兩人坐上吉普,朝著孟家駛去。

孟家大宅,燈火輝煌,人潮湧動。

不知道是不是孟家真的地位超然,還是大家都好奇孟家接班人。

所以京海市世家,幾乎到齊。

如同棉家這樣的小門小戶,也來了不少。

棉家人更是早早的就到了,作為姻親,他們來得很早,想著到時候還能幫忙招待貴客。

當然,這只是棉家人的想法,孟家人可不需要,更何況,孟家承認這場婚約的,可沒幾個。

至少孟家當家主人孟長青就不承認。

孟長青嫌惡的視線從棉家人身上收回,臉上帶笑,語氣卻十分冰冷。

“世輝啊,棉家這丫頭,和你不合適。”更何況還是個假貨,孟老爺子更是看不上。

孟世輝笑著道:“爺爺,這婚約是您和棉家爺爺定下的,自古就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孟長青神色一僵,頓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怎麼就鼠目寸光呢。

孟世輝也不是要往老爺子心口上扎刀,看孟長青臉色不好,又道:“爺爺也別多想,我與依依自小一起長大,她品性才能皆上乘,會是個很好的賢內助。”

“更何況,大家都盯著呢,從商者,最重信譽口碑。”

孟老爺子神情一稟,不再談論這事,繼續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

孟世輝視線穿過人群,在棉依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平靜移開。

楚倩沾了棉依的光,也來了孟家宴會。

這會和棉依站在一起,小聲說話。

“依依,你看到了沒有?世輝哥在看你呢,他在看你呢。”

楚倩神情激動,面色潮紅,比棉依這個當事人還要興奮。

棉依嗔了楚倩一眼,臉也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

心跳更是加快。

她今天早早的就來了孟家,為的就是趁人少,可以和孟世輝單獨相處。

只是她低估了孟家的影響力,想要巴結孟家的人不知道凡幾,來得比她早的人大有人在。

所以一直到現在,她也沒能和孟世輝說上一句話。

懊惱是有,忐忑也有。

多年不見,以前的情分還在不在,不好說。

何況,外面的世界那般精彩。

不過,看孟世輝透過人群看自己,心底的慌亂淡去不少。

對自己籠絡男人的本事,她還是很自信的。

徐靜怡看棉依傻站在這裡不動,忙過來道:“依依啊,別光顧著聊天,趕緊幫忙招呼客人。”

“你可是孟家未來當家夫人,得把氣勢和態度拿出來。”

說著湊近了些低聲道:“今天可來了不少心思不純的小妖精呢。”

“媽?”棉依羞澀的喊了一句:“別亂說,一切都還沒定論呢。”

徐靜怡瞧她小女兒的嬌羞樣就忍不住樂:“行行行,媽知道了,你趕緊的啊,都忙不過來了。”

徐靜怡風風火火的又擠進了人群,拉著那些太太小姐嘮。

那些太太小姐雖然瞧不上棉家,瞧不上徐靜怡。

但孟家態度不明朗,她們也不好得罪人,只好忍著厭煩,和徐靜怡說話。

徐靜怡可不知道旁人怎麼想,這會正得意呢。

棉勝敖也一樣,把自己當成半個主人,在孟家待客,姿態放得高得很。

棉家兄弟沒來。

棉璟大概是丟不起這人。

棉瑜應該是不樂意來捧臭腳。

棉家兩口子的德行,旁人不好說什麼。

孟家人是懶得說。

孟家二房孫女,二十歲的孟然,和十六歲的孟甜,兩人坐在角落的卡座上。

吃著糕點,喝著飲料,看著棉家人上躥下跳,有意思極了。

“姐,你說棉家人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臉皮也忒厚了,要我,早鑽地縫裡了,真丟人。”

孟然輕笑:“棉家小門小戶,乍然攀上高枝,被喜悅衝昏頭腦,情有可原。”

“可咱們敬愛的堂哥,不顧眾人非議,堅持履行婚約,不是腦子更有問題嗎?”

孟甜一想也對:“瞧著挺聰的人,怎麼在這事上就想不明白呢。”

“白家小姐可比棉家這個假貨好多了,長得好,家世好,能力也好,更適合他才對。”

“和咱們孟家,更是門當戶對。”

“他卻偏要棉家這個,難道是真愛?”

“噗……”孟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真愛?孟世輝那樣薄情寡義的人會有真愛?”

想到什麼,孟然神情驟然冰冷。

其實,孟世輝並非孟家長孫,孟家長孫是二房長子,也是孟然和孟甜的哥哥,孟世傑。

孟世傑比孟世輝大一歲。

長孫沒有出生在長房,這讓長房的人很不爽,明裡暗裡的針對二房。

但因為孟世傑聰慧,懂事,心智成熟且擁有極高的商業天賦,很得老爺子喜愛。

長房不管做什麼,都奈何不了二房。

但是孟世傑十歲那年,九歲的孟世輝邀請他去爬山。

同行的還有許多圈內少爺小姐。

二三十人同去,但只有孟世傑沒有回來。

其他人都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孟家人當即報警,四處搜尋,在山腳找到。

那時候,孟世傑已經陷入昏迷。

渾身傷痕累累,頭骨,胸骨和腿骨,全都斷裂。

送去醫院的途中,因為傷重不治身亡。

警察多次詢問,但是沒有人知道孟世傑是怎麼跌下山崖的。

唯有人記得,孟世傑最後是和孟世輝在一起。

但孟世輝卻說,他只是和孟世傑待了一會,走的時候,人好好的。

孟世傑為什麼會掉下去,他也不知道。

沒有證據,只能定性為失足。

孟家二房悲痛欲絕,不信孟世輝的話,要大房給交代。

但孟老爺子沒了長孫,不想再沒次孫,便將這事壓了下來,孟世輝也從次孫,變成了長孫。

那時的猛然不過四歲,卻清楚的記得所有。

所以,她恨,恨孟世輝,也恨孟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