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剛剛做完復原棺槨之時,他們一下子驚呆了,因為他們此刻剛好聽到了嫋嫋悠揚的琴聲傳來。柳依依驚恐萬狀。

哪來的琴聲?趙詩妍驚訝莫名的問。

誰在彈琴?李壯壯的臉色忽然有些扭曲般的驚問。

不知道啊!廬仙兒嚇得躲到了柳依依的身旁說。

他們一時都驚呆了。柳依依聽著這琴聲,猶如春風拂面,鳥語花香;一絲泉流從巖縫滴下,流出。繼而,林濤陣陣,空谷回應,彷彿陽光漏出斑駁的樹影下,虎嘯猿啼,又如月光中睡眠的安靜,鼾聲起伏。接著,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暴雨傾盆而下。雨點選打著叢林、山岩、空谷,讓人幾乎靈魂出竅。少頃,又是波濤洶湧,彷彿滔天巨浪排山倒海,海鳥悽鳴,巨龍怒吼。瞬間,琴聲戛然而止。閃電般的停歇後,接著就是天高雲淡,微風吹拂,泉流明亮叮咚。琴聲又把人的心境拉回到平靜愉悅之中。柳依依情不自禁的循著琴聲而去。錢亦凡他們也如動漫的悄悄移動跟隨。他們來到一處居室。房門是緊閉著的。琴聲正是從房間裡傳出來的。

柳依依走近門邊,探手輕輕的敲門。

無人應。

柳依依的內心十分忐忑。她不知道房間裡是否有人聽到她敲門。也許是敲門聲太輕了。柳依依暗想,不如再敲一次,用力一些。柳依依再次敲門,用了七分力。然而,咚咚咚的敲門聲連錢亦凡他們也聽得有些心驚。

房間裡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出奇的寂靜。大家都屏住呼吸,大氣兒不敢喘,唯恐驚動不該出現的現象。無奈,柳依依決心強行推門而入。柳依依嘗試著推門。門居然是虛掩著的。房門慢慢的開了。柳依依輕手輕腳的走進。驀然,一個人影闖入了柳依依的視線。柳依依看到,一個美麗的背影對著梳妝檯。她穿著一件罕見的羽紗內衣,披肩是粉紅的絲綢,華麗的閃著悠悠的光亮。她坐在一張橢圓形的橫著的凳子上,面對著一架豪華的鋼琴。梳妝檯上鋼琴的正對面安放著一面水晶鏡子。人照在裡面呈立體的,彷彿你走進了影視的世界。柳依依心裡既歡喜又吃驚。她還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鏡子。平面鏡照出的是人的影子,是二維空間的一個度。而水晶鏡子照出的卻是人的整體,是三維空間的一個度。柳依依暗想,這太奇怪了。走近彈琴之人,柳依依這時才發現,這間房子居然就是臥室。房間的牆壁是原生態的玉石做的。不用裝飾粉刷。天花板也是水晶,可以倒映出人的一切活動。一盞乳白色的燈亮著,是巨大的百合形,但不知道電源從何而來。柳依依閃電般的目光沒有找到開關。距離梳妝檯不遠的地方靜靜的躺著一張白如雪的玉石床。床上鋪著金絲床單,還有輕薄的被子整齊的疊放著。看起來這裡的主人很愛整潔。柳依依暗想,她是誰?為什麼獨自在這兒?更令柳依依心寒和不安的是,主人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柳依依感覺很落寞。就在柳依依猶豫之時,主人突然說話了:

他終於派你來了!

柳依依很詫異。情不自禁的問:你認識我?他又是誰?

原來你不是彌洛泰的人!主人冷冰冰的話裡透著氣恨道:你是誰?為什麼來到這裡?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柳依依小心翼翼的問。

難道你不清楚嗎?主人的語氣寒氣森森的說:是死人住的地方!

而你卻是活著的!柳依依很平靜的回答說。

這樣的活著與死人有什麼兩樣?主人還是不回頭,卻怒氣衝衝的說:你是來陪著我這樣的做一個死人嗎?

我並不認識你,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認識彌洛泰的?柳依依神情莊重的問:我們是誤闖進來的,請你見諒。是你的琴聲吸引了我們。

此刻,柳依依終於看清了主人的面龐,儘管主人沒有轉過面龐。因為柳依依從水晶鏡子裡看到,主人是一位美麗年輕的女孩。女孩一張滿月型的臉,髮髻倒梳著在腦後,安靜的躺著一根長長的猶如黑泉一樣的大辮子;淡淡的眉毛,眉心閃著光亮;鼻樑高高的挺直,襯托著一張秀口;下巴圓實,彷彿一塊玉,曲線分明。柳依依忽然內心裡滾過一陣不安,彷彿這張美麗的面龐她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驀然,柳依依又嘲笑自己想,這怎麼可能呢?豈不是痴人說夢嗎?

我不信!主人突然轉身,面對著柳依依質問:這裡是皇家陵宮,沒有彌洛泰的密碼,你是怎麼開啟地宮之門的?

我很想告訴你,說出原因可就話長了。柳依依溫和的問: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可以。杜豔君。主人清晰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她的名字。

你怎麼會一個人獨自在這裡?柳依依很好奇的問。

說起來話就長了,今後你會知道的。杜豔君回答說:你們幾個也是被綁架到這裡的?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柳依依,還叫那不凡。柳依依很誠懇的回答道。

你怎麼會叫兩個不同的名字?杜豔君很詫異有很奇怪的問。

柳姓是我母親的姓,那姓是我父親的姓。柳依依很坦然的說。

你母親姓柳?杜豔君突然神情很吃驚的問:你的母親同意你這麼胡亂的更改名字?

如果母親還活著,也許會不同意的。柳依依很傷感的回答說:也許她也很贊成!

你母親怎麼啦?杜豔君大吃一驚的問:難道……?

是的!柳依依陷入了深深的傷痛之中說:在我六歲時,母親因為難產就去世了。按照母親的遺囑,她不願意和妹妹一起被火化,決心把遺體獻給國家科學事業,製作標本共醫學研究。

你還能記得你的母親嗎?杜豔君很平靜的問。

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了。柳依依悠悠的很傷感的說:媽媽的模樣在我的心底還是輪廓分明的。爸爸說我很像母親。我就經常想象母親如同我一樣。我相信爸爸說的話。媽媽就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那麼,是誰養大了你?杜豔君很關心的問。

當然是爸爸了!柳依依很自豪的說:爸爸可偉大了,他做了母親所能做的一切!他寵我,愛我,既是爹又是娘,我很感激他!感謝他!更愛他!可是,我卻不能孝敬他和他在一起。

你爸爸是幹什麼的?杜豔君饒有興趣的問。

爸爸是個科學家。柳依依很高興的回答道:他是研究天文的。我小的時候,他就是國家紫金山天文臺射電粒子天文望遠鏡實驗室的觀測者。就因為他忠於他的職業,母親生產之時,他正在觀測哈雷彗星,錯過了救治母親的最佳時機,連同剛出生的妹妹也一起和母親去世了。

這樣對女人不負責任的男人真的該天打五雷轟!杜豔君突然神情很激動的說。

不許侮辱和咒罵我的父親!柳依依突然大聲的質問杜豔君道:你為什麼要這樣不公平的說他?他有錯嗎?

你說呢?杜豔君立即反問:一個男人的老婆要生產了,還管什麼哈雷彗星,他的生命裡還有老婆孩子嗎?是他導致了你的母親和你剛出生的妹妹死去,難道他就沒有責任嗎?他不該痛罵嗎?

但是,爸爸也不止一次的很後悔的給我說起過關於媽媽的事!他不是故意的!柳依依堅持說:我理解他也能夠體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