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傳的這句話,除了收穫一記白眼之外,什麼也沒有等到。

沈傳卻也不惱,甚至還低笑了幾聲。

嗯,沒再像之前那樣如臨大敵,即刻翻臉,就已經是很不錯的進展了。

沈傳心裡相當舒坦。

二人一起用過午飯,連休息也沒休息,直接上街去了。

驚蟄也叫人備了馬車,去了城外的溫泉山莊。

這廂,二人連著轉了好幾家衣坊,卻都沒有選到合適的可做遮擋的物件。

要麼是高度不夠,沒辦法全部擋住,要麼就是難看,江扶月看都不想看一眼。

如果要專門定做的話倒是可以,但是現在離中秋宮宴只剩兩日了,趕工出來的東西,也不適合帶到那樣的場合上去。

江扶月有些洩氣。

見狀,沈傳乾脆就帶著江扶月先離了衣坊,在茶館裡歇腳。

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江扶月,沈傳安慰道:“找不到也不要緊,不是還有驚蟄姑娘那邊嗎?”

“再不行,回去我也掐一個,到時候肯定比你明顯。”

聞言,江扶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予懷,你幾歲了?”

這麼幼稚的法子,虧他想得出來!

再說了,沈傳這麼一個立在風頭浪尖上的人物,他要是身上有了這麼明顯的傷痕,不知道又會引起多少人心暗動。

沈傳忍不住輕笑一聲:“二十有四罷了。”

江扶月嘆了口氣,又抬眸看他:“你不是也要買新衣裳嗎?來都來了,不如去轉轉吧。”

沈傳搖了搖頭:“我的事情不著急,改日再出來也行。”

下次約江扶月的理由這不就有了。

然而,江扶月卻突然來了興致:“那不成,我還沒去過賣男子衣裳的店裡呢,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我得去看看才行!”

聞言,沈傳不由得失笑:“好,那就去。”

到時候他再想別的法子就是了。

於是,二人便直接去了賣男子衣裳的衣坊裡。

這個時辰,來買衣裳的男子並不多。

然而,卻不是冤家不聚頭。

二人才剛走進衣坊,繞過幾個擺放衣裳的貨架,便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安遠侯,和如今的安遠侯夫人,江扶搖。

二人正拉扯著,似乎有些不愉快。

“我好不容易才叫人給咱們弄來了一張參加宮宴的帖子!沒件新衣裳撐場怎麼行?你就試試吧!”

“不試!你看著行就買就是了!非讓我試幹什麼——”

四人在看見彼此身影的一瞬,臉上的神情都相當複雜。

尤其是安遠侯,在看見沈傳的一瞬間,反應尤其強烈,活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竟然下意識地往江扶搖身後躲。

安遠侯的身量放在男子裡頭都算得上高大,此時貓著腰躲在弱女子身後,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奇怪。

江扶月眉梢一動,不由得看了沈傳一眼。

也不知道當日沈傳對他做了什麼。

明明這人看上去沒有外傷,但這反應……實在是大了點。

江扶搖更是一臉納悶。

雖然她也覺得這沈傳有點嚇人,但是……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吧?

這青天白日的,難道沈傳還敢對他們動手不成?

更重要的是,當著江扶月的面,安遠侯如此做派,實在是……丟人。

於是江扶搖咬著牙,反手就強行把安遠侯從身後扯了出來,又不顧他的抗拒,緊緊抱著他的胳膊,作出一副恩愛的模樣,目光落在江扶月身上:“大姐姐,好巧啊!”

“巧,”江扶月笑了笑,“不過我已經奉聖旨自立女戶,江姑娘,我沒有什麼妹妹了。”

聞言,江扶搖一怔,手上的力氣也鬆了些。

安遠侯趁機將她甩開,逃也似地大步離開了。

江扶搖微低著頭,遲遲沒有說話。

是啊,她也沒有什麼大姐姐了。

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江扶搖卻說不上開心。

她深吸了口氣,道:“孤身一人在這京城裡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怎麼不好過呢,”江扶月笑著道,“姑娘倒不是孤身一人,夫妻還和睦嗎?”

江扶搖臉色一僵。

自然不怎麼和睦。

以前她和安遠侯還未成親時,二人之間倒很是甜蜜。

但也不知怎麼的,自從她進了侯府,成了主母,安遠侯跟她反而不親近了。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安遠侯如何待她,她心裡並不在意。

她要的,只是安遠侯府的名聲勢力而已。

江扶搖咬了咬牙,臉上綻出一抹不怎麼好看的笑意:“我與侯爺自然是感情甚篤。”

說完,江扶搖就匆匆離開。

江扶月和沈傳在衣坊裡轉了一圈,滿載而歸。

回去的時候,江扶月終於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你那一晚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怎麼覺得他現在見了你,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沈傳搖了搖頭,道:“也沒做什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罷了。”

江扶月扯了扯嘴角:“那予懷的這張嘴還真是厲害。”

“過獎。”沈傳勾了勾唇。

——

他們這邊雖然最後是無功而返,好在驚蟄把周娘子帶回來了。

江扶月回去時,周娘子也才剛從穀雨休養的房間裡走出來,嘴上還罵罵咧咧的:“那劉伯華當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下這麼重的手!還有臉說什麼要跟姑娘並肩前行的話!也不看看自己造了多少孽!憑他也配嗎?!”

迎面看見江扶月,在看見江扶月脖子上那道仍然明顯的傷痕時,周娘子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連忙朝江扶月迎了過去:“這劉伯華真是瘋了吧!怎麼敢對姑娘下這麼重的手?!這可是天子腳下!”

驚蟄跟在一旁,無奈地道:“娘子,劉伯華的事情先不提,姑娘過兩日就要入宮參加宮宴了,您看看能不能照著上次的方子,調個顏色淺一點的出來,給姑娘蓋蓋顏色?”

周娘子走近,仔細檢視了一番江扶月脖子上的痕跡,心疼地道:“那倒是小事兒,我一會兒就能調出來了,不過劉伯華呢?就這麼放任他逍遙法外不成嗎?”

“娘子放心吧,”江扶月道,“予懷已經親自叫人處置了,不過這件事情涉及朝政,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他了出手,也就不用我們再擔心了。”

聞言,周娘子這才放了心。

2月,我一定好好更新,絕不划水摸魚!

祝大家在2月開開心心,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