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引狼入室啊!!”

楚二夫人痛心疾首,“還能怎麼回事?咱們家中,各個都是單純沒心眼子的,怎麼能玩得過那些破落戶!”

這是一點面子不留了,直接稱呼秦家為破落戶了。

上官鳶無言以對:“明之整日好好的在後院待著,她又自來討厭秦家兄妹,怎麼會……”

楚二夫人哪裡知道?

她就過年前忙了一陣子,結果一扭頭,女兒跟秦曉和好上了!

能堅持著沒昏過去就已經是她承受能力強了。

結果這邊她還幻想著能給楚明之勸著別搭理秦曉和了,那邊楚明之就扔出一個大雷!

有孕了!

有孕了?

“除夕前後,就除夕前後的事情,我怎麼就……我去忙那些個田產莊子有什麼用,女兒都被人騙走了!”楚二夫人痛心疾首。

上官鳶卻忍不住想起一件事:“有孕的話,多久能查出來?”

她這話題轉的突兀,楚二夫人一下沒反應過來。

還是有經驗的嬤嬤忙答了她:“回長公主,一般至少也要一個多月才能查的出來。”

一個多月?

那正月十五,秦曉和與葉隨雲說的時候,便是還並不知曉,卻已經在拿楚明之的聲譽在開玩笑了?

或者,已經在暗搓搓的迫不及待炫耀自己的得手了?

竟這般卑鄙。

上官鳶左右思量,還是問楚二夫人道:“此事,二嬸覺得,可還有迴旋餘地?”

她這話問完,楚二夫人一愣,繼而眼淚更加洶湧。

她哽咽道:“那傻孩子被騙身騙心,哪裡還有什麼迴旋餘地?”

“長公主不知,如今小郡主……哎,二夫人將她與秦曉和分開才幾日,小郡主便要絕食……”楚二夫人身邊的嬤嬤嘆道。

上官鳶閉了閉眼睛。

想起上元節時見到楚明之的模樣,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半晌,她才道:“既然明之心意已決,咱們能做的,就是讓她過的舒心些。”

“但我不能為了一個秦曉和,給此次科考行什麼方便,還請二嬸見諒。”上官鳶道。

楚二夫人試著眼淚點頭:“我從未想過,要因此事來求公主或者去求太后娘娘,事到如今,不管他秦曉和是狀元還是窮秀才,我也都只能認了。”

“那回頭,我理個單子,算是給明之的陪嫁。”

上官鳶覺得,這大約是自己能為楚明之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還好楚二夫人算是通情達理,若她真豁出去撒潑打滾讓上官鳶為楚明之的以後考慮非要提攜一下秦曉和,那上官鳶也只能從頭計較。

與葉隨雲說起此事的時候,上官鳶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個蒼蠅:“本宮實在想不明白,前有秦永芳和楚寶存之事,怎明之還不能清醒一下?”

“大約情之一字,實在來勢洶洶,自控不得。”葉隨雲這般說的。

見上官鳶目露不贊同之色,葉隨雲輕嘆一口氣:“小郡主只是單純天真,不諳世事,太易被騙。秦曉和此人,手段是有的。”

“被騙來的感情,也是感情嗎。”上官鳶不解。

葉隨雲這次沒回答她,只目光略有些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上官鳶此時還不懂,葉隨雲這是什麼意思。

她其實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喜歡葉隨雲了,已經涉及到感情了,但後來經歷種種,才明白此時所以為的“喜歡”,是多麼淺薄。

此時說這些尚早,此時上官鳶忙於政事以及西山學院的建設,以為楚明之的事情暫時就這般了。

結果三日後,她被楚明之堵在了公主府的門口。

彼時,上官鳶剛批了半日的摺子,因科考臨近,京中事情也多,葉隨雲和她都忙的厲害。

“怎麼了?”正在閉目養神的上官鳶被忽然一停的車輦驚醒,開口不耐問道。

“公主,是小郡主。”青禾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回稟道。

上官鳶微微蹙眉,扶著青禾的手下車,便見楚明之一身單薄的站在公主府門口。

“怎麼穿的這麼少?”上官鳶抬手就要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

楚明之卻直接往地上一跪,祈求的看著上官鳶:“表姐,我求求你,我和孩子都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上官鳶一怔,聽她提起孩子就猜到了:“你為秦曉和來?”

“表姐……我壞了他的孩子,我只能嫁給他了啊……”

“那你便嫁,我會給你備好添妝。”上官鳶沒和楚明之說,內務府那邊,最近也被她督促著準備好了郡主大婚的嫁妝,只多不少。

但顯然楚明之想要的不是這些。

她淚流滿面的給上官鳶叩頭:“可是……表哥說,若他不能得狀元,便無顏面娶我……”

上官鳶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用自己、用過往情意來威脅自己的女子。

腦海中閃過的一幕幕,卻是楚明之狡黠頑皮的表情。

什麼樣的感情,能讓一個女孩子變成這樣?

上官鳶不想用卑賤這樣的詞來形容楚明之,但現在抱著小腹瑟瑟發抖跪在那裡的楚明之,卻讓她只能想起這個。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顧了,直接在這門口堵住本宮是嗎。”上官鳶的語氣意外的平靜,“好,那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你敢不敢說出,你所求為何?”

楚明之一驚,抬起涕淚橫流的臉,央求道:“表姐……”

“說。”上官鳶低頭看著她,面無表情。

楚明之那裡能說的出來?

大庭廣眾的,求上官鳶給秦曉和開後門,助他得狀元?

怎麼可能?!

但楚明之卻忽然生氣起來。

她扶著婢女的手站起身:“表姐明知我所求為何,也明明有能力幫我,卻不肯!還要羞辱與我!”

“是你來堵了我的門。”上官鳶平靜道。

楚明之一愣,繼而笑起來。

她邊笑邊點頭:“好好好,今日是我自取其辱來了。那已經這般,表姐就當真要眼睜睜看著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去死嗎!”

“為什麼。”上官鳶依舊沒什麼情緒起伏,她目光落在楚明之肚子上,又抬頭看她,“為什麼要去死。”

“我已經這般了!他還不娶我!難道不是在逼我去死嗎!表姐何必明知故問,也不必假惺惺說什麼能養得起一個孩子的話!”

楚明之一邊大喘氣,一邊帶著恨意看著上官鳶,“對錶姐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表姐都不肯幫我,我便是死了,也要常常回來看錶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