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笑那邊幾次有人說媒,甚至她在京中做官的堂弟都被人拉去勸了,但許顏笑一直未鬆口答應。

她甚至等不及西山學院建好,便迫不及待搬了進去。

好在那裡離胥凝琴的工廠很近,上官鳶讓人去與胥凝琴說了一聲,許顏笑便與工廠裡的姑娘們一起用飯,之後相處的似乎很是不錯,據說已經提前開始教導她們識字了。

胥凝琴自然高興的很,還要給許顏笑發月錢。

許顏笑原本不好意思拿的,還是上官鳶覺得她現在獨身一人,有收入總歸是好的,便勸她收下了。

到如今小半個月過去,據上官鳶所知,許顏笑不僅在教姑娘們識字,似乎還開始幫胥凝琴算賬了。

西山學院是上官鳶和胥凝琴一起出銀子建的,兩人也說好,後續學生的花費和老師的月俸,都兩人一起出。

不過上官鳶也知道,因那西山書院距離胥凝琴的工廠近,幾次缺了材料她來不及知道,就被胥凝琴解決了。

所以,上官鳶準備實打實的送給胥凝琴一個大禮。

而趕在四月初的時候,藺元寬終於艱難的做出一個決定。

他直接與藺坤雲分了家,卻將藺居安和藺居樂兩個孩子帶了出來,一起住進了西山學院。

上官鳶也是沒想到,藺元寬竟然能做到這般。

大約是,管不了就不管了,乾脆眼不見為淨。

再加上當初建立西山學院的初衷,就是為了能讓藺居樂如同齡的少年一般入學讀書。

藺元寬直接帶著他二人住進西山書院,他教書,孩子們讀書,還有母親許顏笑也在,簡直再合適不過。

至於藺坤雲,愛做什麼做什麼,反正他已經被藺元寬變相逐出家門,做了也與藺元寬無關了。

倒是西山書院,一開始招生,便引得京中大批學子紛紛湧入。

藺元寬親自執教,且免費食宿,正好不少此次春闈落榜的學子正愁前途無路,便正好進入西山書院。

但藺元寬收的並不多。

他最願意收的,還是年紀小的、或者從未開蒙的、普通老百姓的孩子。

藺元寬被稱為天下師,不僅是因為他學識如何,或者做過帝師,而是因為他真正懷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期盼讓所有人都有書可讀,有字可識。

“……當初就是看到老師連路邊窮人家的孩子都會贈書,我才會毫不猶豫嫁給了藺坤雲。”

此時,許顏笑再說起過去的那人男人時已經很是雲淡風輕了。

上官鳶坐在另一邊,笑著夾起一筷子烤羊肉送進嘴裡。

胥凝琴則正在一邊烤制一邊切下來,她非說自己手藝有提升,大夏天的邀了兩人一起來吃烤全羊。

上官鳶倒是無所謂,她吃什麼都好,就是最近忙的很,許久未放鬆,有些饞酒了。

這會兒胥凝琴笑道:“那你也挺合適的,還得了兩個那麼可愛的孩子。去父留子,太合適了。”

這話說的實在俏皮,上官鳶和許顏笑都笑了起來。

最近許顏笑過的日子大約確實暢快,學院裡的生活適合她,她也樂意教導女孩子們啟蒙。

她原本就是內斂又溫柔的人,教過的學生無一不喜歡她,藺居樂如今更是以她為榮。

倒是藺居安,只能和別的男孩子一起上課,很是羨慕藺居樂。

胥凝琴說著,又看向上官鳶:“公主最近很是忙碌?”

“是。”上官鳶也沒隱瞞,“一入夏便下了大雨,本宮很是擔心河堤之事。”

許顏笑忍不住玩笑道:“有葉督主相助,公主也可輕鬆一些。”

這倒是真的,上官鳶並未說什麼,只跟著笑了起來。

也是擔心黃河決堤的事,上官鳶才知道,去年她和葉隨雲剛認識的時候,葉隨雲要出京一趟讓她幫忙遮掩的是去做何事。

那個傻子,竟不聲不響追上上官今安派出去治水的隊伍,然後將其中領頭的貪官殺了之後,換上了自己的人。

也因他這般做,今年的河堤實在牢固非常,三天的暴雨都未能沖垮。

但他還不放心,又派人專門去守著。

上官鳶原也是擔心的,知曉後卻頗是哭笑不得。

上官今安身為皇帝,派個臣子去治水都要人三催四請的,派出去便也不管了,直接送了銀子給個大貪官。

而葉隨雲卻什麼都不說,揹負著一身奸佞的罵名,做的卻都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事情。

越瞭解,上官鳶越覺得看不透葉隨雲。

只是他的過去,他的曾經,卻總不肯說。

“公主又在想葉督主了。”胥凝琴與許顏笑道。

許顏笑酒量不行,一杯下去便已是微醺,此時托腮笑看上官鳶:“多好呀,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便是這般,動不動就會想他。”

“什麼是喜歡。”上官鳶卻說道。

她覺得她應該是有些喜歡葉隨雲的,但所有人又在告訴她,葉隨雲是個太監,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而且上官鳶一直覺得,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依舊是大盛是政事。

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像上官今安一樣,為了一份感情,丟掉所有該負起的責任。

但她又疑惑,難道所謂的喜歡,所謂的感情,就要像上官今安他們那般糾糾纏纏才算是真愛嗎?

此時問出這個問題,她也確實希望能從兩位友人口中得到解答。

許顏笑臉頰緋紅,聽得這話便吃吃笑起來:“當你問出這個問題,並想起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已經喜歡他了。”

“草民倒是覺得,對一個人充滿探索與,對他好奇,想知道他更多,便是喜歡的開始。”胥凝琴笑道。

上官鳶托腮。

若按她們二人的說法,那她確實是喜歡葉隨雲的。

胥凝琴卻又微微收斂了下笑意,將一根烤好的羊腿分成兩半遞給上官鳶和許顏笑,才開口說道:“但葉督主……是很好,卻恐怕不能做公主的良人。”

“為何?”上官鳶下意識的問道。

許顏笑又吃吃笑了起來,笑完才與上官鳶說起沒醉酒時她絕不會說的話:“因為葉督主,沒辦法與公主行那夫妻之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