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章 暗中觀察

天水雲澗。

作為申家的一處修行秘地。

這裡有著諸多守衛，他們分散在其中，位置極其隱蔽。

除了申家家主外，沒有人知道守衛的數量有多少，實力有多高。

申家歷代到達地武境巔峰的武修，都會來此地閉關修煉，感悟那境界之壁，只為那晉階破境，達到蛻變凡體的天武之境。

而申家歷代族人，包括十一任家主在內，目前尚未有人能夠達到天武境，可見此境界是難如登天。

如今還在這裡閉關的只有兩位，他們分別是申家的大族老和二族老。

二人現年都是三百六十歲的武修，倘若不能夠在餘下的四十年內成功破境，那麼等來的就是壽元耗盡，身死道消。

為了找尋那一線生機，他們毅然決然的在十多年前就在此地的山洞內閉關。

然而就在今天，在這裡的守衛卻發現情況似乎不對勁，平常能夠感受到兩位族老的靈力波動，但是現在卻一點都感受不到，用盡了所有能做到的辦法，依舊無用。

隨即將此事告知給幾大掌事，而掌事又將訊息傳給家主申浪。

申浪帶著幾名掌事來到此地，他命令其他守衛先行退下，由他自己一人進入那設下封禁的山洞中。

二名掌事各掌一處，那是由家主以前佈下的法陣，若是有什麼狀況，他會第一時間告知給他們，讓他們啟動陣法，用來應對那些必要情況。

這破境之壁，極為的不容易，若是沒有破境成功，但僥倖留下一些壽元，那名修行者便很有可能墮入魔道，從而變成嗜血的收割者，雖說這種情況機率很低，但為了完全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法陣的佈施與使用是很重要的。

申浪來到山洞入口，靈力湧進陣眼，陣門緩緩開啟。

幽暗深邃的通道發出陣陣寒風，周圍漂浮的靈氣極為濃郁，以至於身處其中便能夠直接感覺得到，不需要動用任何的吸收方式，那些靈氣便朝著他的身體而來。

申浪感覺不妙，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兩位族老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念頭思考間，他已經來到了明石照亮的山洞深處。

而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面前的兩位族老，他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申浪走上前去，檢查了兩位族老的狀況，發現其仍有緩慢鼻息後，緊繃感這才稍稍放緩。

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申浪將二人以靈力包裹，念頭一動，便離開了這處山洞。

幾名掌事感知山洞有所動靜，更為警惕的準備，只要情況不對勁，掌中靈力便會立刻注入陣眼，開啟封印陣法。

“等等，是家主出來了。”

早已返回的申震提醒另外二人，聲音落下，申浪帶著兩位族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申鬱青急忙上前，急聲道:“兩位族老情況如何？”

申浪微微搖頭:“情況不容樂觀，儘快帶人返回家族，切記，不要被其他人看到，注意保密。”

三人聞言，儘快帶著兩位族老離開此地。

申浪看著遠去的三人，當即對此地的守衛道:“你們繼續看守這裡，一切如平常那般，另外不得走露半點風聲，違令者家法處置，都聽明白了嗎。”

“是，請家主放心，我等自當忠心行事。”守衛們齊聲回應。

一臉肅容的申浪，彰顯著作家族之主的威嚴，越是遇事，則越要穩重。

兩位族老即是家族的老人，另外也是家族的支柱，兩位地武巔峰的武修，可不是隨便一個武道家族就能夠擁有的存在，而失去了這樣的強大武修，無疑又是對一個家族的削弱。

所以當下，他是萬不可讓那些虎視眈眈的其他大家族知曉此事的。

“但願兩位族老能夠順利度過這場困境。”

申浪不由得攥緊拳頭，指骨作響，他可不希望申家會在這個時候有所式微，倘若那樣，他這個家主將會是申家歷史上最大的罪人。

早就偷偷跟蹤申震過來，且隱蔽躲在這天水雲澗外圍的申麟楓在透過感知力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如此，兩位族老出現了危險。”

申麟楓閉目沉思，對於早就地武境巔峰水平的兩位族老而言，破境提升的確有可能成功的，但很可惜，這兩位族老歲數已有三百六十歲，以這個年紀做武道突破，實在是有些強行。

“哎，這兩個老傢伙是真的倒黴啊。”

申麟楓不由得在內心裡感慨，想到上一世時，那兩位族老也想著尋求破境，但最後以失敗告終，徹底的身死道消，為此失去兩大高手的申家，在之後遭遇了某些其他家族的針對。

想想這些事，申麟楓便感覺憤怒。

當時還只有通武境的他，依舊靠著無畏的勇氣和那個家族的人打上了一場大戰，而他的交手物件就是莫雲天，那個家族自然就是莫氏家族。

紅陽城東區域五大家族中，莫家目前排外第四，正因為如此，那些傢伙趁著申家兩位強大族老消隕後，才會發起進攻，試圖擊敗申家，將勢力繼續擴張。

申麟楓收攏念頭，趁著無人發現他，便使用潛行隱遁離開了此地。

踏入適武境後，這秘術的使用時間又大大延長了很多。

如今在白日也能夠施展出足夠的用處。

回到申家，兩位族老的事目前僅限於家主和三名掌事，以及其餘幾位族老知道。

幾名族老足夠沉著，他們現在不會有任何悲喜，一切依舊平靜對待。

申家的現在，三族老四族老二人已經到了有心無力的程度，他們本想在大族老和二族老成功破境後也進入那天水雲澗中閉關修煉。

但現在情況已經這樣，他們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家族的醫者在全面檢查了大族老和二族老的情況後，只是搖頭不語，這二人除了仍有緩慢的氣息外，其他一切體貌特徵都與那消隕之人別無二致。

如此情況繼續下去，恐怕依舊時日無多，直到壽元耗盡，這便是那位醫者的全部診斷和看法。

眾人在聽完後，頗有無奈，他們同樣沒有半點辦法能夠救這兩個傢伙。

“不如請紅陽城內的大丹師出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醫者對眾人提起這個建議。

作為煉丹一途，根據水平排名，分別是丹者、小丹師、大丹師，丹王、丹宗。

以申家現在的實力，能夠請大丹師出手並沒有任何問題，但這種事情則需要從長計議，一切都要私下進行。

申浪考慮再三，終於有了決定。

“申震掌事，那就勞煩你親自去一趟紅陽城的丹會，請一位大丹師過來，注意隱蔽些，萬不可讓其他家族的人看見。”

申震面色堅定，他頷首道:“請家主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三族老微微搖頭:“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早做其他打算，丹師雖說有著不小能耐，卻也不是一定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況且即便能夠將這兩個傢伙救醒，但短時間內，他們的修為境界勢必會下跌，以後的事情終歸需要咱們去面對。”

聞言，申浪問道:“您是說？”

三族老道:“自然是家族之事，另外的四大家族虎視眈眈，一直都想打壓咱們申家，至於其他那些小勢力不算什麼，但唯獨那四大家……畢竟咱們申家的實力只排其中，下面的人想上去，上面的則想繼續做大，若是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家族知道，恐怕咱們將要面對的事情，自然是相當麻煩的。”

申浪明白其中一切，況且最近出現的寶圖之事則更加是個麻煩。

少了兩位地武境巔峰的族老，底蘊很有可能將會在五大家族中位居末位。

而現在，沒有人清楚那四大家族這麼多年積蓄了多少力量，又有多少人突破到何種境界。

申大漠道:“家族後輩中也有著實力不錯的傢伙，他們並不在少數，我相信他們的力量也能夠獨當一面，為家族做出貢獻。”

三族老依舊搖頭:“終歸是少了有力的強者，家族要是現在就依靠那些後輩，恐怕是不行的，不過你們也要放心，真到那個時候，我這把老骨頭依舊能夠保證他們的周全，現在只不過是提前做出應對之策，畢竟事情還沒有到達我所想的那種地步。”

申浪點頭:“嗯，三族老所言極是，我們自當盡力而為。”

一番討論過後，眾人散去。

他們有著各自的事情，當下從容應對。

修行場上迎來了新的一批修行的申家子弟們，他們並不知道今天的家族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滿懷希望有著憧憬，他們嚮往那踏入武道之門的一天。

申鬱青返回住宅，見申凌飛依舊對昨天的事情而感到悶悶不樂。

當即對其怒喝道:“臭小子，不就是讓你和那傢伙道個歉嗎，難道你就這麼在意自己的臉面。”

申凌飛不做聲，他無法接受昨天的一切。

但事實已經發生，他也無力改變什麼。

申鬱青見依舊默不作聲的兒子，收斂幾分怒意:“凌飛，面子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來的，丟了面子也可以再搶回來，只要你人還在，專心修行，早晚都會有超越那傢伙的一天。”

“我真的能夠超越他嗎？可他現在已經是適武境的實力，而我只是區區入武中期。”

申凌飛的自信心受到了明顯的打擊，他想了一整個晚上，以至於將得來的武學都沒有心情繼續修習。

申鬱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武道一途，天賦努力缺一不可，申麟楓那小子的確展現了驚人的天賦，但那又如何，誰知道他以後能夠到達什麼境界，現在一時的超越終究只是現在，以後誰又能說的清楚，況且你的天賦依舊不弱，只要下定決心繼續苦修，遲早會有超越他的一天。”

申鬱青的話確實很有道理，申凌飛認真記下，他並非無能之輩，天賦也是有的，同輩中似乎也只有申麟楓能夠比他強，至於其他人，根本就無法與之比較。

這樣一想，他的自信心又增強很多，的確，現在終究是現在，以後的情況，誰又能知道。

申凌飛的眼睛中出現了自信的光芒，他找回了曾經的那個自己。

見兒子已經走出陰影，申鬱青面容微緩，但他同樣擔心家族以後的事情。

倘若真的到了三族老所說的那一天，申家恐怕要迎來一場最大的麻煩，而他作為家族掌事，勢必要與申家族人一同應戰。

想著這裡時，他不由得看向申凌飛，作為他唯一的兒子，申鬱青並不想讓他的人生如此短暫結束。

是夜。

申震掌事終於抵達了紅陽城的丹會，一座有著六層塔式建築的高閣坐落在此。

這裡作為紅陽城最大的丹師聚集之地，自然有著無數求醫問藥的武修以及尋常百姓來此尋求生機。

畢竟，若不是真正遇到了那些醫師解決不了病症，他們是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耗費重金以及龐大靈石的。

申震按照門外丹童的指示，順著樓梯一路直奔四樓，那裡是大丹師的所在之處。

要想治療兩位地武境巔峰的武修強者，最低也得大丹師出手才能有機會挽回性命。

紅陽城最厲害的也就只有大丹師，至於在那之上丹王和丹宗，紅陽城內是沒有這等存在的，若是大丹師出手都無法挽救兩位族老的性命，那他們申家就真的無能無力。

畢竟即便這裡存在著丹王和丹宗，他們申家也沒有足夠的酬勞能夠請的動對方出手救治。

但願這一次能夠順利。

申震於心中默默想著。

丹童推開房門:“我們丹會的大丹師就在這裡，您進入裡面後，直接與他說便行。”

申震頗為客氣的點頭，能夠在這丹會存在的人，即便是面前的一個小小丹童，那也是非常人能夠比之的。

進入房間中，房門自動關上。

申震沒有任何驚訝，他作為一名地武境初期的強大武修，自然不會被這點小事所擾，即便對方是有著大丹師名號的傢伙。

“來者所為何事？”

一道清冷平淡的聲音在申震的耳邊響起，令的申震感到一股氣息從身邊飄過，並且他還嗅到了一絲丹香。

轉眼一看，已然發現在面前的座位上出現了一個身著丹藥師袍的女子。

此人身材豐腴，即便是那略顯寬鬆的衣袍也難以掩蓋其身條。

由於此女戴有面紗遮掩，申震看不清此人的面貌長相，但見其風髻露鬢，想來也是位成熟女人。

申震收束想法，恭敬的表明來意:“可否請這位大丹師同我一起去趟申氏家族，酬勞之事一定讓你滿意，只不過具體詳情我希望路上與你敘說，還望您理解。”

聞言,大丹師依舊清冷回應:“若不說清具體事情，恐怕你付再多報酬也是無用。”

見其這樣說，申震不由得思慮一二，家主要讓他注意，更不要輕易透露，另外兩名族老時間緊迫。

申震面露難色，但考慮之後，他還是如實直說:“是這樣，族中長輩因破境失敗，所以陷入一種困境，由於我們也是初次遇見這種事情，一時間也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所以請大丹師出手，還望您能給予幫助。”

“哦？破境失敗，莫非是地武境巔峰為求天武之境，因而被那破境之壁所傷？”

“是，大丹師果然非同一般，對於武道破境之事也知道很多，不知您可否給予幫助，您放心，即便最後失敗，酬勞也自當給予足夠，還請您儘快隨我一去，畢竟這事耽誤不得。”申震再次抱拳。

雖然作為丹藥師的她不修武道，但作為見多識廣的大丹師，自然清楚申震所言為何，不過像是這樣的事情，她從踏入這丹藥一途以來，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過，她學識豐富，雖然沒有親自救治過，但她還是見過這種事情的，眼下正好有這樣的一個親身體驗機會，她自然有了十足的興趣。

“可否在詳細說說他們的具體情況，也好讓我做出足夠把握的診斷，這樣對狀況的解決更有幫助。”

大丹師興趣使然，這讓她熱情不少，能夠得到這種機會，她樂意至極反正對方也說了，成功與否都會給她滿意的酬勞，這樣的事情當然要去。

申震從眼前這名大丹師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此人很有興趣，想來她會隨自己去往申家，而且不難看出，這人的把握應該是很大的，如此一來，那兩位族老應該是有救了。

“雖說是破境失敗，但他們的氣息尚存，除了一動不動，並無其他問題。”申震繼續告知一些狀況。

大丹師牢記在心，點頭道:“你說的狀況我已經記下，容我做些準備，咱們於半個時辰後出發，至於酬勞之事，等解決完事情後再詳談，但二百萬靈石的預付費用需要事前給予。”

申震清楚丹師的規矩，以他現在的家族職位，每年能夠領取的靈石數量都足夠他支付這些。

回去後他也會找家主報銷，所以並不在乎這點事情，爽快的支付後。

他靜心等待大丹師的準備。

“太好了，終於能夠有機會治療那等境界的武修，這樣我多年來鑽研的新方法，也有了可以試驗的可能，嘿嘿，到時候一旦成功，這紅陽城的破丹會就不用待了，老孃我才不是在這裡混日子的人才呢。”

大丹師極為興奮，與之前的清冷平淡的表現極為不同，她宛如少女一般的蹦跳行走，行為也與她實際年齡嚴重不符。

但就這樣看似癲瘋的人物，竟然是這丹會的大丹師，實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暗中觀察的申麟楓見此人這般行為，實在是瞠目結舌。

他沒有想到那個被稱為紅陽城丹會第一人的韓彤竟然會是這種傢伙。

從申家秘地離開的申麟楓，又暗中跟著申震來到了這裡，由於境界尚低的他，用時很晚才到達此處。

恰巧觀察片刻，沒成想見到這樣一幕。

既然是這個傢伙出手的話，那倒是還有一絲機會。

申麟楓默默想著，關於這名為韓彤的大丹師，有關的記憶也全部浮現。

見她已然準備妥當後，申震便有些迫不及待，為了能夠儘快返回，途中不出任何意外，他近乎極限的消耗體內靈力，帶著韓彤去往申家。

申麟楓這次卻並沒有急著離開。

他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沓“靈綢紙”，繼續開始他的計劃之路。

要想順利獲得那“奇虎鬥龍牌”，他覺得還是人越多越好，無論東區域的幾大家族，還是其他區域的武道勢力，甚至是那些江湖散修和尋常小組織，他要將這些人通通聚攏，來為他的武道之路鋪磚置石，助他提升。

而他的身影則再度沒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