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實在堅持不住,四十一度多,今天三十九度三,腦子都炸了,渾身骨頭疼。空調開了三十度,屁股底下是電褥子,還是冷)

有道是女扮男裝英姿颯爽,但男扮女裝絕對偽娘。

不遠處的徐妙錦站在一頂茶色雨傘下,恰好被雨傘遮住了雙眼,只露出很好看的下巴。

她穿著簇新的寶藍色曳撒,這種服飾束腰窄袖,將她修長挺拔的身影襯托得淋漓盡致,顯得英氣勃勃。

她這身女扮男裝的打扮,既好看又有氣質,讓那些整日見得都是苦力粗漢的食攤老闆娘們,忍不住探頭張望。心裡都盼著,這俊俏郎君能光顧自己的生意,讓她們好好看看這等勾人的男子,然後晚上回去做個好夢。

聽到李景隆的喊聲,她微微抬頭,露出雨傘後敬茶的雙眸。

待看到朱允熥時,臉上忽然沒來由的有些惱怒。

朱允熥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幾圈,喃喃自語,“她怎麼裹的這麼平?”

“哪兒平?”李景隆沒聽清。

咚,朱允熥狠狠的在李景隆小腿骨上踹了一腳。

“這麼巧啊!”隨後,朱允熥對徐妙錦笑道。

徐妙錦單手舉傘微微躬身行禮,“不知您在這,失禮了!”

“你也來吃餛飩?正好這有位置,坐!”朱允熥說完,看了身邊李景隆一眼。

後者馬上站起身,端著餛飩一屁股擠開另一邊的鄧平。

豈料徐妙錦道,“不叨擾了,在下只是路過!”說著,轉頭跟隨從低語一聲,就要走入人潮。

但誰知下一秒,呼啦一聲。

瓢潑大雨驟然而止,眨眼之間天地間茫茫一片。

油紙傘根本擋不住這麼大的暴雨,徐妙錦若再走下去就要成落湯雞。

李景隆見狀,趕緊起身大步上前,笑道,“這麼大的雨怎麼走?來來,這邊避避雨!”說著,繼續笑道,“又都不是外人,來來!”

長街上的人都做鳥獸散,全部躲在屋簷下面。都是街面上的粗漢,各個嘴裡罵天罵地。

若不去餛飩鋪避雨,就要和他們擠在一處。

徐妙錦也不扭捏,轉身進了鋪子,就在朱允熥旁邊坐下。

“老闆娘,來碗餛飩!”李景隆笑道。

“多謝!”徐妙錦低聲道。

“客氣什麼,都是應當的!”李景隆爽朗的大笑,“所謂詳情不如偶遇,再者說,你是後輩”

忽然,徐妙錦目光含笑,“您是記差了吧?若是論輩分,我比您輩兒大吧?”

李景隆一愣,腦子飛快運轉,“她爹跟我爺一個輩兒的,我爹管她爹叫叔,我得管她爹叫叔爺,那她我得叫姑姑?”

噗!

朱允熥在旁沒忍住,一口餛飩湯差點嗆著。

但隨即他發現李景隆臉色有些古怪的看著他。

“她爹徐達是我爺爺的兄弟,我爹朱標私下裡也要叫徐達一聲叔叔論輩分?”

敢情,我和李景隆都是她大侄子?

“這臭丫頭,怎麼剛見面就罵人呢?”朱允熥心中暗道。

隨即,他有些惱怒的瞪了李景隆一眼,無聲的再說,“你小子沒事找事!”

李景隆面色訕訕,低頭喝湯。

噗!

一笑秒,沒忍住直接噴出來,全噴在鄧平的肩膀上。

“您這是?”徐妙錦奇道。

“咳!咳!”李景隆臉色通紅,不住咳嗽,“花椒油放多了!”

“哦!”徐妙錦笑道,“我還以為你喝湯都能把自己嗆著呢!”

“想不到,這小丫頭嘴挺損啊!”朱允熥心中暗道。

於是,朱允熥忍不住再次朝對方打量起來。

徐妙錦脊背筆直的坐著,看似嘴上不饒人,可內心也必然有幾分緊張。因為她的雙手在桌子下面攥成了拳頭,同時目光根本不敢和朱允熥碰觸。

她很好看,尤其是側臉。

白皙的面板上有著若隱若現的絨毛,似乎是察覺到朱允熥的目光,一抹紅暈悄悄爬了上來。

“您在看什麼?”徐妙錦低聲道。

朱允熥收回目光,“你經常這麼出來溜達?”

“偶爾!”徐妙錦惜字如金。

隨後,桌子上就冷場下來。

朱允熥不知道說什麼,徐妙錦不想多說,李景隆不敢說。至於其他人如鄧平等,此刻他們的耳朵就是擺設。

面對女人,朱允熥實在不擅長如何溝通,準確的說是如何勾。

上輩子窮屌絲網約車司機,這輩子婚姻大事都是老爺子一手包辦,雖已為人父,可感情上的事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丟穿越者的臉。

人家哪位穿越者不是虎軀一震,美女紛紛投懷送抱。各種軟飯硬吃,各種風流才子

其實他這種是大多數男人的常態,誰能保證,誰敢說自己這輩子,能如韋小寶一樣活著?

別說不如,就算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大概都是渴望而不可及吧?

至於那些什麼才子佳人之類的故事,其實都是出自窮酸文人之手,娛樂大眾滿足自己的故事罷了。

~~

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是風停雨晴,天空湛藍。

雨後的空氣中帶著絲絲的冷清,同時也讓京師的街道顯得格外乾淨。

朱允熥揹著手,緩緩走在街上。

徐妙錦落後半步,李景隆等人落後好幾步。

“你去哪?”朱允熥忽然回頭,問道。

徐妙錦似乎正想著別的,被問的猛然一怔,“回家啊!”

“哦!”朱允熥點點頭,隨即指著另一邊,“你家不是在那邊嗎?”

“你讓我走了嗎?”徐妙錦心中暗道,“你當我願意這麼跟著你?你不說走我敢嗎?”

她心中腹誹,嘴上卻道,“那我走了!”

“嗯!”朱允熥笑笑,“再見!”

隨後,繼續揹著走,優哉遊哉的前行。

突然間,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徐妙錦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絲失落。

“難道他不知道郭惠妃跟我嫂子說的事?”

“他跟我說再見是什麼意思?還在再次見面?”

“他好像心裡並沒想怎麼樣?好像就是想逗我一下?”

女人的心思就是這樣奇怪,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定。

你上趕著了,她說你舔。

你冷落她,她倒是患得患失。

“等等!”

朱允熥聞言,停住腳步,回頭凝望,徐妙錦站在原地臉色通紅,咬著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怎麼了?”朱允熥笑道,“有事?”

“嗯!”徐妙錦的聲音蚊子一樣,然後目光看看左右。

根本不用朱允熥說話,李景隆轉身後退,同時拉著鄧平的袖子拽了兩下。

“有件事不知您知道不知道?”徐妙錦抬頭看了朱允熥一眼,又飛快的扭頭。

“什麼事?”朱允熥笑道。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說啊,你怎麼扭捏起來了?”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